多大點事,大吵大嚷做啥子嘛。
既然是租客涉嫌詐騙,那抓到當事人不就啥問題都解決了?再說了,這事跟我陳明亮有啥關系?
如果事情真有這么簡單,那也就不用公司那么多人找過來匯報工作了。
因為,賣房的租客已經被‘抓’到了。
但是情況并不理想,因為他已經沒錢了。
租客姓劉,平原人,今年36歲,就是他‘賣’了陳明亮的房子。
但是他收到的‘賣房款’早就花完了,所有支出都是有據可查的,而且提供有發票。
事情還要從幾年前開始說起。
陳明亮當初購置的房子大多以兩室或者三室為主,考慮的就是方便出售或出租。
現在,被小劉偷偷賣掉的這一套房子就是不到100平的小三房。
這幾年,尤其是京城奧運會的前前后后,京城的購房和租房市場漲勢很猛,漲價很快。
甚至可以說是半年一個價,一年漲一次房租都算仁慈的。
只有陳明亮的房子幾年沒有漲過價。
新出租的房子確實會依照行情市價進行出租,但是只要你一旦住下了,只要一直住,也就一直這個價。
像這樣的小三房,陳明亮租出去的租金普遍只有3000元左右。
而當前的市場行情價已經漲到了5000元以上,在陳明亮這里幾乎便宜了一半呀。
自然而然的,租客主動退租的情況就很少發生。
畢竟這么好地段的房子租這么低的價格確實很難得。
甚至,一些人即使自己買了房子,仍然選擇租住在這里,而自己的房子卻拿去出租賺錢。
這套房子的原租客也是這個情況。
小劉在京城打拼多年,也算是陳明亮這套房子的老租客了。
可以說,這套房子見證了他們的戀愛,結婚,生子的全過程。
后來,他們終于在郊區購買了購買屬于自己的房子,但是原來租住的陳明亮的這套房子并沒有退掉,而是繼續掛在自己名下,仍然是他們在租住。
他們的打算很精明,不光自己的房子拿去出租,就是租住陳明亮的這套房子也跟人在一起合租的。
自己一家人住在主臥,另外兩個臥室全都租出去,收到的房租剛好夠繳納沖抵陳明亮的租金。
自己擁有的那套房子的租金就算是純賺了。
甚至,這個收入并不比每個月需要還的房貸差太多。
因此,小夫妻倆的日子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很快,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是跟吉祥三寶一樣是幸福的一家。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孩子滿周歲了,按照計劃,他們辦完周歲宴之后給孩子完成了斷奶手續。
因為兩個人都需要工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剛斷奶的那段時間里,小劉媳婦天天漲的很難受。
讓小劉去吃點?
怎么可能呢?
那玩意腥蒿的,擱一般人都受不了,只是某些富豪喜歡這個調調罷了。
后來漲的奶是消了,但是里面出現了腫塊。
這也是很常見的現象吧。
去醫院復查,醫生說大概是小葉增生,給出的治療方案就是消炎外加飲食清淡規律,忌辛辣。
工作比較辛苦,帶孩子又累,小劉媳婦的生活怎么也規律不了,腫塊一直也都在。
后來,小劉的岳母不知道從那里找了一個方子,弄了一大堆草藥來吃,說是消腫化瘀用的。
小劉的妻子接連吃了幾個月,未見好轉。
直到有一天,肉眼都可見的兩個東西長得不一樣大了。
再次去醫院看看,事情大條了。
檢查出來的結果是惡性結節導致的乳腺癌,并且已經擴散到淋巴結了,這在病癥上算中晚期。
媳婦還年輕啊,孩子也還小。
那還能怎么辦,治病唄!
這些年來,兩個人結婚,買房,生孩子,夫妻倆根本就沒有多少存款,而且小劉的媳婦也沒有購買過專項的醫療保險,就單位繳納的那點社保,杯水車薪。
手上的積蓄很快就花完了。
化療一次就要一萬多,還不敢用太好的進口藥。
借錢難,甚至比出門搶劫還難。
怎么辦?
要賣房?
倆人都舍不得,畢竟是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是余生的依靠。
后來小劉就動了歪心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陳明亮的那套房子給‘賣’了算了。
反正租陳明亮的房子用的是小劉的名義,而買的那套房子用的是小劉媳婦的名字。
小劉鋌而走險,成功了。
方法很拙劣但是很有效。
他先是辦了一個假證,然后說老婆得了病,急需用錢,誰要是一次性付款就可以便宜一點拿到房子,為了怕事情敗露,不支持按揭。
很快就有購房客上鉤了。
他們先是簽訂了購房合同,然后小劉把假的房本給了買房業主。
小劉說的很懇切,他夫人病重,已經時日無多了,受不得刺激,過戶手續晚點再辦吧。
再然后,小劉夫妻倆就‘失聯’了。
辦案人員找到小劉的時候,他正在公司上班,裝著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后來深入調查,這才發現原來‘賣’陳明亮房子的錢已經花完了。
小劉隱瞞了自己擁有一套房子的事實,住進了郊區的一間地下室里,要多慘有多慘。
即使如此,小劉還是不能被立刻‘抓’起來,因為他的老婆和孩子都需要照顧。
兩家的老人又都沒在。
似乎關系也不太好的樣子,通知他們來京城,結果竟然也沒有人來。
媒體已經開始報道了,陳明亮陷入“房產危機”。
一邊是身染重病的妻子,即將支離破碎的家庭;一邊是花盡畢生心血,卻慘遭欺騙的‘普通小市民’;還有一邊是財大氣粗,每年做慈善都要花十幾億的慈善先鋒人物。
故事將如何發展下去?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他這是屬于詐騙吧,我的房子又沒有拿去賣。”這是陳明亮的第一反應。
陳明亮覺得不理解,這個事情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跟他陳明亮沒有關系吧。
“要是一個人指著紫禁城說這是我家的,我低價賣,然后真的就有人花錢買了,國家是不是應該把故宮也送給買房的人呀,因為他無辜呀。”
“現在不是這么個事了,現在那個小劉還是被拘留了,不過小劉的媳婦帶著孩子堵在綜合中心門口,就是希望你能幫幫她們,現在已經有不少媒體也在跟進這件事情了,不然我也不打電話給你。”
“我想想。”
這是明顯的道德綁架呀,陳明亮很反感這些事情。
是我的東西,我可以給,但是你不能要,不過還是要尋找一個穩妥的方法。
陳明亮打電話給‘陳明亮慈善基金會’的會長,說了這件事。
“不能幫的!陳總,咱們沒有開展關于疾病救助的項目,而且您在這件事上千萬不能退步,不然會引起不好的示范效應的。這和‘子貢贖人’是一個道理,您只要做了這件事,那后面就有無數的類似事例在等著您去做。”
“那你的建議呢?”陳明亮問。
“需要找公關團隊共同商量一下。”會長不敢擅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