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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的
位置:
《》
背景:
默認10pt
滾動速度:
黃河道。
岔路口。
白日高懸。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烈日炎炎似火燒,大地被烤的發燙,靠近地面的空氣都有一些扭曲虛浮。
方別和薛鈴一人戴著一個斗笠,腳踩草鞋,行商打扮,在這曬得滾燙的黃泥地上一前一后的行走。
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方別在后面靜靜說道:你認識楊志嗎?
楊志?薛鈴愣了一下,然后說道:不認識,他是誰啊。
綽號青面獸!方別給薛鈴加重了語氣來記憶:他的成名作就是押運生辰綱,然后讓所有的隨行軍士都做客商打扮,把金珠財寶都裝在擔子里面挑擔而行。
并且趕路不趁早晚陰涼時候趕路,偏偏總在大日頭的白天趕路,軍士們叫苦他就拿藤條一個一個抽過去。
薛鈴總算聽明白了:你是在諷刺我對吧!
兩個人現在就是在大太陽下趕路的兩個客商,并且這次無論是行動路線還是說刺殺方式都是由薛鈴負責的。
薛鈴其實明白,這是方別嘗試著讓她來練練手,薛鈴也不是總想當那個拖后腿的累贅,所以也算是欣然答應。
既然你不承認青面獸楊志是你的師父。方別笑了笑:那么我問你,我們頂著大太陽趕路是為了什么?
因為?薛鈴一時有點語塞。
是的,她制定計劃的時候,是沒有考慮過天氣的因素,因為黃河十七盜的營寨距離洛城有一兩百里的距離,他們又不是萍姐那種非人存在,一兩個時辰就能趕到,半天就能殺個來回,可能還趕得上吃中飯。
薛鈴就是打算的兩個人喬裝成客商趕路到營寨附近,然后埋伏瞅空殺進去。
畢竟——蜂針是那么令人放心的方別。
她這個蜂翅還在成長中,這樣的計劃已經算是比較天衣無縫了。
至少說在喬裝方面,薛鈴還是下了功夫的,以及每一個黃河十七盜的情報,她都牢記在腦海里面。
因為你忘了這是夏天,并且無論晴天下雨,在你看來,這就是地圖上的一小段距離對吧。方別挖苦道。
其實方別并不是真的很在意這個,但是薛鈴的成熟本身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如果自己一直不讓薛鈴參與的話,那么薛鈴恐怕永遠都成長不起來。
這就違背了方別的本意。
況且這次黃河十七盜的任務真的很簡單,屬于那種閉上眼睛都不會失敗的任務,也是非常適合的練手任務。
薛鈴說不出話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蜂巢的蜂翅,需要規劃一切的來回計劃,包括趕路,盤纏,撤退路線,刺殺方式等等等等。方別靜靜說道:畢竟我只是一個蜂針,不拿兩份工錢的。
薛鈴點了點頭,算是虛心接受教誨,而正在這個時候,身后有馬蹄聲傳來。
薛鈴回頭看去,正看到一行四騎,正在策馬向著自己這邊狂奔而來,四匹馬皆是清一色的白色,膘肥體壯,頭高身長,一看就是上好的馬匹。
吁!走到岔路口,為首的男子一拉韁繩,策馬停住,看著前方的兩條岔路,一時犯了難,在看到正在趕路的薛鈴方別,馬鞭一揚,開口說道:你們兩個,直到黃河十七盜的營寨怎么走嗎?
薛鈴抬眼看去,只見這四個人清一色的穿著青色絲綢的俠客服,腰間佩玉,馬鞍帶刀,年齡都是二十歲朝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們找黃河十七盜做什么?薛鈴開口問道,壓低了聲音,讓他們聽不出來自己是女聲。
小老百姓就不要管這么多了。為首男子哈哈大笑道:當然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了,我們聽說黃河十七盜作惡黃河兩岸,為禍多年,不僅魚肉百姓,更積攢了大量的財寶,我們正是要去替天行道,劫富濟貧。
薛鈴聽完之后百感交集,還沒說話,就聽到身后的方別點了點頭:這樣啊,四位大俠,黃河十七盜的營寨,請往這邊走。
這樣說著,方別伸手給他們指了一條路。
你這小子,倒是有眼色。為首男子滿意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幾塊碎銀,抬手扔在地上:賞你了。
這樣說著,他高喊一聲兄弟們走著,一行四騎,鮮衣怒馬,紛紛一踢馬腹,駿馬奔騰,塵土飛揚地向前方去了。
薛鈴一時間無語,卻看到方別正在低頭在塵土中撿銀子。
喂,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好吧,你也好意思?薛鈴看著蹲在地上的方別揶揄道。
不過她知道,方別連剛死的人都能夠毫無芥蒂地渾身上下摸尸找東西,然后就撒化尸粉毀尸滅跡,這種低頭撿錢的事情,他肯定不會拒絕。
別說你把錢扔在地上,你就算把錢扔在方別臉上,方別也會笑嘻嘻地接下來,說聲謝謝。
畢竟是給他們的收尸錢呢。方別拾完銀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錯,足足有五錢銀子呢,這些大俠真是大方隨手就能扔我一個月的月錢砸人。
薛鈴收尸錢三個字聽得分明:你確定他們是去送死?那么你為什么還給他們指正確的路?
如果指假路,他們會感謝我們嗎?方別笑了笑說道:不會,他們發現上當之后趕回來會直接給我們一馬鞭。
他們問路,我指路這沒有錯吧。
薛鈴嘆了口氣:你總是有道理呢,但是我總感覺這樣不太好。
無論好還是不好,走吧。方別說道:在這個江湖中,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會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主角。
主角是不會死的。
死掉的,都是假主角。
方別輕輕拍了拍薛鈴的斗笠:但是江湖這么大,主角又有幾個呢?
這樣說著,方別自己向前,沿著他們的馬蹄印走去。
薛鈴在方別身后發問:那么你會死嗎?
方別回頭,攤手笑道:我盡量避免。
在這條正確的岔路盡頭,黃河十七盜的土黃色大旗,在那個依山傍水的營寨上高高飄揚。
四匹白馬被拴在寨門口。
在大旗的旁邊,立著四根旗桿。
一根旗桿上頂著一個尚且流淌著鮮血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