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將雙手負在身后，盯著程彥凱時眸光有些惱，“瀾丫頭開始做肝移植手術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是哪里的毛頭小子呢！”
程彥凱并未聽懂江博寧這番話。
他不懂，也實在不能理解也不敢相信，只是按照常理來判斷，覺得時傾瀾作為新生是沒辦法抗下手術主刀這種大任的……
他還想反駁些什么，“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江博寧直接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同樣的問題我只問一遍，你們誰愿意在手術臺上給時傾瀾做副手？”
聞言，這些博士生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他們或直接搖頭表示拒絕，或直接底下眼眸不予回應，但不管是怎樣的狀態，給出的都是不愿意做她副手的消極態度……
“我是絕不可能同意時傾瀾主刀的！也絕不會做她的副手！”程彥凱直接撂下狠話。
江博寧也看出來這些學生孺子不可教也。
他眸色深沉地點了點頭，“好，都不愿意做她的副手是吧？以后你們可別后……”
“我愿意。”一道清脆的嗓音倏然響起。
聞聲，所有人都將眸光向聲源方向投去，只見宋羲弱弱地舉起自己的小手，輕輕眨著眼眸有些試探地問道，“我可以嗎？”
那些博士生見狀更覺得這件事好笑。
新生主刀配上新生副手，那位可憐的病人恐怕真的要變成砧板上的魚肉被隨意玩弄，悲哀地成為帝都大學研究項目的犧牲品。
“你？”江博寧眸光有些犀利地打量著她。
宋羲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瓣，“雖……雖然我沒有做過手術，但我看過特別多的錄像資料！也有用模型做過很多練習，所以……我想要試試看給瀾瀾的手術當副手。”
江博寧眉梢輕蹙，不禁有些猶豫。
雖然時傾瀾的確表面是新生不假，但她實際上既是醫學研究院的繼承人也是瀾教授，他清楚她的能力，自然放心讓她擔任主刀。
可宋羲是的的確確的小萌新……
“可以。”
還未等江博寧考慮清楚答案，一道干脆利落的嗓音便倏然響起，時傾瀾轉眸紅唇淺笑地望著女孩，“我愿意讓你做我的副手。”
“真的嗎？”宋羲有些驚喜地看著她。
她覺得時傾瀾真的幫自己太多了，將她領到江博寧門下，又領著她進入這樣重要的研究項目，甚至帶她走近手術室……
這諸多恩情，時傾瀾就是她的貴人！
江博寧見時傾瀾都已經親口同意，便也不再有什么猶豫的了，“既然這是瀾丫頭主刀的手術，那副手的事就由她說了算吧。”
聞言，宋羲頗感驚喜，非常真誠地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江教授！謝謝瀾瀾！”
她不禁有些興奮地挽住女孩的胳膊，“瀾瀾，我還從來沒進過手術室呢！也沒想到大一竟然就有機會進手術室，能做你的副手也超級滿足了！真的謝謝你愿意帶我！”
其實她也不知道時傾瀾到底有沒有能力。
但之前在江博寧辦公室時，她有聽到兩人的聊天，知道江博寧和江辭都會作為副手參與到這場手術，因此才覺得機會非常難得……
這么好的機會，她當然不愿意錯過啊！
況且既然連江博寧都愿意做副手，那想必時傾瀾是真的有令人信服的本事。
所以她才想要嘗試著爭取一下，沒想到如此輕易就得到了這難能可貴的機會……
“是你資質好。”時傾瀾的唇瓣彎了彎。
程彥凱不禁有些急了，“江教授，您不能這樣偏心……時傾瀾她甚至可能從來沒做過這類手術，這是對病人生命的不負責！”
“沒做過？”江博寧的眼眸不由得瞇了下。
“學長，拭目以待吧。”女孩紅唇輕翹。
她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張精致嫵媚的臉蛋更添些許魅力，巧笑嫣然。
宋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個人的博弈……
江博寧也觀察著博弈的兩人，他摸著下頜直接作出決定，可這番話卻像是炸彈般在整個研討室里面炸出了驚濤駭浪……
“什么？”程彥凱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為就算學妹胡鬧也就罷了，卻沒想到江博寧竟也陪著她玩，拿病人的生命去給她做實驗品，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說話間，女孩的嗓音清脆而又疏離，但周身卻不由自主地散發著些許鋒芒，像是從骨子里與生俱來的一般，令人有些移不開眼。
整個研討室里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篤信而又擲地有聲，堅決而又不容置喙。
她輕輕抿唇不敢出聲，只是暗自覺得有些崇拜時傾瀾，可也覺得學長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糾結來糾結去還是決定隔岸觀火。
“既然這樣，這場手術就由時傾瀾主刀，你們有誰愿意做她的副手？”
可這的確就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時傾瀾沒有任何經驗，卻大包大攬地承諾醫治好這個病人，還非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給他們看，又怎么可能讓人不提出質疑？
江博寧卻說……她曾經給病人做過手術？
“以前做沒做過不重要。”時傾瀾美眸微咪了下，紅唇輕啟，“但是這位肝硬化病人，我有信心讓他成為唯一的成功案例！”
“可是你憑什么？”程彥凱對此提出質疑。
他眉梢緊緊地蹙了起來，打量時傾瀾的目光里雖無不屑，卻也顯然是懷疑的態度。
并非因為他作為學長偏要為難學妹，也并非覺得他是博士就比本科高人一等……
即便她的容顏再是年輕水嫩，此刻卻似乎有種迷人的魅力般，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
更仿佛她是天生的王者，是這場研究項目的主導者，那篤信的口吻和堅決的態度，甚至讓人有些不自覺地想要向她臣服……
其他博士生也不禁感到詫異。
畢竟他們都已經在醫學領域從業多年，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年輕專家，學歷和實踐經歷到達一定程度后，才有資格參與部分手術……
但時傾瀾只是個剛入學的新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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