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和張皇后整天忙著逗弄孫子孫女,為了保護他們,甚至沒再把楚煜召到身邊看著。
楚煜每天除了去探望太子妃,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因為永安帝怕他過了病氣給楚燊他們,見他的次數都少了。
這事難免傳到了太子妃耳朵里,于是越發一病不起了。
直到太子和晉王回京過年,太子妃也沒好起來。
不過,太子終于回來,總算讓太子妃的心情好了些。
太子回京后,先去見了永安帝。
永安帝看著明顯又受了一圈的太子,忍不住想起他當年胖墩墩的樣子,心情不禁復雜起來。
當即免了太子行禮,讓他坐著說話。
永安帝皺眉問道:“怎么又瘦了?到了外面,更該顧惜自己的身子,你瘦成這樣,豈不是讓朕和你母后擔心?”
太子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隨后才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切安好,只是兒臣擔心今年又有大雪,所以趕在回京之前,命人將屋頂修整了一遍,所以略忙了些。
府里一直有良醫為兒臣診脈,兒臣雖是瘦了些,身子卻無不妥,反而比起以往更康健了些。”
以前他大部分時候待在東宮,平時活動得少,身上的肥肉一直減不下去。
就連走路都很是不方便,必須得讓人攙扶著才能走。
不想出去之后,他便忙得徹底忘了減肥之事。
結果一不留神,整個人就一圈圈地瘦了下來。
自從瘦下來后,他每天都會忍不住照鏡子,對自己現在的樣子非常滿意。
要知道,以前他對老二老三可是羨慕又嫉妒,還總是忍不住自卑。
現在好了,瘦下來后,他也有了俊朗模樣,跟父皇頗為相似,老二老三休想再嘲笑他!
永安帝仔細打量了太子一眼,見他神采奕奕,不禁對他的話信了幾分。
不過到底是親兒子,眼看著兒子瘦成這樣,他還是不太放心。
于是特地命李公公召來太醫,給太子請了平安脈,確定太子果真無事后,永安帝這才徹底放心。
等李公公把太醫送出去后,他滿意地看著太子,欣慰地說道:“你在外面做得很好,朕很滿意。
如今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歇一歇。就算你還年輕,也不能不顧熙自己的身體,別仗著年輕力壯,就把身子給熬壞了。”
太子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內心不禁感動不已。
果然,父皇還是在乎他這個兒子的!
永安帝又接著說道:“先去看看你母后,然后就回東宮看看江氏吧,她這身子一直沒養好,之前又生了病,始終沒好起來,你去看看她,或許能讓她好些。”
太子聞言大驚,他還不知道太子妃生病的事,此時聽到永安帝這么說,頓時坐不住了,趕忙告辭離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后,永安帝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用力捏著龍椅的扶手,咬牙切齒地低喃了一句:“好一個江氏!”
太子妃剛病倒,他就知道了。
一開始并未放在心上。
畢竟太子妃自從生產過后,身子就壞了,時不時的就要病上一場。
每次她病了,都會有太醫悉心為她治療,太醫們平時也會為她調養身體。
可太子妃始終心思郁結,身子總也好不起來。
這次病倒就更是如此。
永安帝眼看她總也不好,還總是郁結于心,就覺得膈應。
江氏始終郁結于心,分明就是在表示對他的不滿!
可她有什么好不滿的?
她是金尊玉貴的太子妃,東宮伺候的人從不敢不盡心。
當初懷上孩子后,若非她一直郁結于心,導致頻繁動胎氣,又豈會害得楚煜在胎里就帶了弱癥?
若非她偷偷窺伺前朝,派人打聽殿試的動向,又豈會被刺激得突然早產?
就算最后拼死生下了楚煜,于皇家有功,可這也彌補不了她犯下的大錯!
他看在江氏拼死生下楚煜的份上,不計較她的那些過錯,還讓太醫精心為她調理身體。
她倒好,整天讓人伺候著,居然還是心思郁結!
若非她自己身子不頂用,楚煜又太小,他又豈會讓她留在東宮調養,讓太子側妃吳氏跟隨太子?
之前都還好好的,老二和老二媳婦才帶著三個孩子回來,她就突然病倒!
她想干什么?
莫非他這個天子只能親近楚煜,不能親近旁的孫子孫女,不然她就不高興?
永安帝只要一想起江氏的病,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楚煜是他孫子,楚燊和楚燦同樣是他親孫子!
他是天子,想要親近誰就親近誰,江氏不過是個太子妃,也敢管到他的頭上!
既然她那么喜歡生病,那就一直病下去好了!
太子先去見了張皇后,請過安后,才急匆匆趕回東宮,看望太子妃。
江鸞早聽說他回來了,一直在等他。
所以太子一走進嬌鸞殿,看見的就是裝扮一新的江鸞。
江鸞特地盛裝打扮過,遠遠看去倒也十分漂亮,甚至讓太子下意識回想起了他們大婚的那一晚。
他揭開蓋頭,看著妝容艷麗的江鸞,她揚起嘴角,笑得羞澀又溫婉,讓他徹底記在了心里。
此時太子看到江鸞,腦海中就回想起了當初大婚時,讓他印象深刻的那一幕。
霎時間,他便想起了和江鸞婚后的朝夕相處,一顆心不禁變得格外柔軟。
于是他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大步走到江鸞面前。
然后就有些傻眼。
太子看著江鸞臉上厚厚的妝容,腦子里突然就浮現出了吳側妃那張恬淡干凈的臉。
江鸞臉上的妝畫得很厚,像極了他們當初大婚時的模樣。
遠遠瞧著的時候,倒是美好得讓人格外心動。
可是近了之后,那臉上的妝粉就格外明顯了。
太子妃還戴了冠,整個腦袋就像是珠寶展示架一般,讓人看著都覺得沉重。
太子忍不住說道:“你還病著,戴這些干什么?妝粉也不宜用這么多,對身子不好。”
特地梗著脖子等了許久,正準備跟他訴衷腸的江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