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皺著眉把他的手拿開,站了起來。
阮淮站在湛西揚的對面,沉默的盯著他好一會,又說:“我還沒有準備好。”
“不,”湛西揚對她淡淡的笑,態度也難得不輕佻,很溫和地開口道:“其實在那一日,阮淮你已經做好選擇了,你要相信自己。”
在昏睡了整整兩日后,新帝終于蘇醒過來了。
他披散著有些凌亂的墨發,袖袍隨意垂落,走下了床榻。
顧予棠目視著奢華的大殿,壁龕上掛著的琉璃燈盞折射出淺淺淡淡的金色光芒。
蘇太醫和徐亞今在外殿守了一天,聽到里殿傳來動靜,連不迭進了殿。
新帝看起來很正常,他站在桌案前,翻看一本又一本的奏折,似乎是在找什么重要的東西。
找了一會,新帝聽到有人進來,轉頭過去,看到進來的兩個人,又淡淡地收回目光,繼續翻找。
徐亞今很擔心新帝的狀況,不由壯著膽問道:“陛下,您還記得發生了什么?”
新帝淡淡地“嗯”了一聲,“你是朕請過來解毒的,朕都記得。”
聞言,徐亞今松了口氣,她是真怕這一國之君真的會因此有什么差池……
蘇太醫卻還是很擔心新帝的狀況,覺得還要再把脈看看。
新帝倒也配合,由著蘇太醫檢查了一遍。
“陛下脈象還是有些亂,得再好好調養些時日。”蘇太醫把完脈后道。
新帝隨口應了一聲,還在桌案翻來覆去地找,并且眉目間隱約顯露著陰戾不耐煩。
蘇太醫見了,冷不丁想起來什么,趕緊從襟口取出那封信箋,向新帝雙手呈上:“陛下,您在找這個嗎?這是您睡過去之前特意交代微臣的,說讓微臣務必在您醒來以后還給您。”
新帝聽到蘇太醫這句話,神色明顯頓住了。
他緩慢地伸出修長的手,接過蘇太醫手里的信箋,打開來看。
信箋上確確實實是他的字跡,新帝并不記得自己寫過這封信,但是信上的名字,新帝是記得的。
信上只寫了這樣一句——
把阮淮接回宮。
顧予棠定定地盯著信上的“阮淮”二字,終于想起來了。
阮淮是他兄長的未婚妻,是他名義上的嫂嫂,卻不知廉恥的喜歡他這個小叔,還勾引他騙他上了床,害得他和顧家分裂反目成仇,簡直罪大惡極。
顧予棠越想越覺得此人不可饒恕,難怪他連解毒之前都不忘寫下這封信提醒自己要把阮淮抓回來,可見他恨毒了她,必須要將她繩之于法才可抵消他的心頭之恨。
遂,新帝看完信以后,當即把李檣召進來,“即刻去把阮淮抓進宮來。”
李檣愣了一愣,總覺得這道旨意似曾相識,他好意提醒了下新帝,“陛下,您之前答應過阮淮姑娘,放她回陵江的……”
“朕現在改變主意了。”
“此人著實可惡,又擅長制毒,絕不能放任她禍害無辜百姓,你立刻率人去把她抓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李檣看新帝這氣勢洶洶的,默默地想,為什么他們陛下能把想念一個人說得如此“義正言辭的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