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邵永感受著天地至理滑過神魂的感覺,只覺得整個天地,整個幽冥的奧秘都對自己洞開了!
“原來如此,難怪這幽冥陰間,沒有真命不可修行!”
“因為幽冥陰間,有地無天,有支無干,有運無命……”
“在人的魂魄墜入幽冥之前,這里應該是一股與陽間相悖,不可能存在的地氣!正是因為有了人的魂魄落入這里,成了最初的鬼,為幽冥帶來了天干的力量,這里才成為了一個世界!”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在陽間乃是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陰陽混元的太極開辟兩儀,兩儀陰陽,生化‘天’‘地’‘人’三才,三才乃生天地萬物。”
“但在陰間,卻是孤陰難生陽,三才之人落入孤陰,繼而生化‘天’‘地’‘鬼’三才,乃造就萬物!”
“所以,命修的本質,便是通天地而成鬼!”
“鬼無命最賤!天地五蟲之中,甚至沒有鬼!”
“因為鬼沒有命,不能算生靈,沒有命就容易被控制,甚至意識不能‘改變’,只能不斷重復自己死前的經歷。”
“需得盜取了人的‘氣’才能漸漸恢復意識,但即便如此,鬼的意識也是停滯的,暴虐的永遠暴虐,膽怯的永遠膽怯,甚至對于某些事情的反應也是固定的。”
邵永想起了自己剛死的情形。
那時候他的魂魄在陰宅之中下意識的不斷地重復著生前的活動。
對祖宗的請安問好,都是模式化,套路化的,每天和老祖請安的動作,表情,乃至語句都一模一樣。
就像戲曲里的角色一般……
直到老祖為自己掐算天機,批命算命。
然后將算好的命格寫在黃紙上,放到一個錦囊里,用自己陪葬的印章壓住,并囑咐自己不得打開來看。
“我僅僅是六品命格,雖然通曉一些天機數算,能為你簡單批命。”
“但我只能批出七品真命,而你的真命之格,更加貴重,在命師手中,至少能定六品。”
“六品和七品,乃是命格中的一道天塹,故而你先將我為你批命的錦囊帶著,有助你感應真命,但萬萬不可打開,其余時間,你在家中讀書不出,千萬不要讓城隍判官為你批命,否則命格大壞,日后修命,便有重重難關!”
“若是有緣,遇到一位命師,定要他為你親手批命。”
“到時候再燒掉錦囊,記住,萬萬不可打開錦囊,你若知曉我為你批的命格,真命立定,再想改變就難了!”
現在想來,老祖果然是對自己期望甚大。
“陰間沒有天干,所以需要陽間的‘真命天干’結合陰間的‘空亡地支’而成鬼命!”
“批命,就是將自己隱藏的命格顯化出來,由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一旦命格顯化,其天干為陰間天地所知,便有空亡之氣不斷纏繞而來,將魂魄煉化為鬼,最后真命之干和空亡地支相合,便會化為‘鬼命’,在陰間有了鬼格修為!”
“所以老祖為我批命,將我真命之中蘊藏的一部分天之力,天干屬性,為陰間地府所知,空亡之氣便纏繞而來,將我度煉為鬼。但老祖知道我有六品的真命,不想我只有七品鬼格,便讓我不可看那錦囊中的命格,如此我不知道自身的命格,便會本能抵抗空亡之氣,拖延鬼命降臨的時間!”
邵永果然是一個讀書種子。
所謂真傳一句話,假言萬卷書。
他邵家老祖精修天機數算之道,已有數百年,但卻不如錢晨一言,就讓邵永踏入了命師的門檻。
如今他也就缺少天機數算的基本功。
若是邵家老祖有幸聽得錢晨這番天干地支,空亡之道的道理,只怕便能一步邁入命師的門檻。
邵永興奮的想要記下這些道理,卻發現落在竹簡上的筆墨都漸漸淡去,那些道理甚至無法落于字紙。
陳金田見狀甚至有些微微嫉妒,才開口道:“錢道友此言,涉及陰間大秘,你若是陰間天地,會允許眾生知道你的秘密嗎?所以你看……”
他喚醒旁邊的駕車老仆,破落命吝嗇鬼。
“你們可曾聽到什么?”
老仆疑惑道:“原本似乎聽了一耳朵,但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昏昏欲睡,那位錢老爺好似說了些什么,但我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吝嗇鬼猛然驚醒,神情凝重的看了錢晨一眼才道:“我聽得那位錢仙長說話,只是開頭兩句,便知道乃是命道仙法,珍貴無比,故而想要牢牢記住。”
“但每聽一個字,就困了無數,最后亦支撐不了太久,便沉沉睡去,只聽到了開頭,似乎是干支之道!”
陳金田面色復雜,感嘆道:“四修陰德五讀書,這命道第五條路,我本以為讀書改命,乃是通曉佛門般若秘法、道門道德靈光的高人才有的能力!沒想到是他們讀的書不行。”
“你聽到錢道友講道,雖然命格低賤,只記住了幾行文字,但已經有改命的征兆了!”
他一揮衣袖,旁邊的清潭頓時平靜如鏡,讓吝嗇鬼上去看,果然尖嘴猴腮,本來猶如針尖大小的嘴巴,已經裂開的一道縫隙,猶如鼠吻。
整個人的面相再不似蚊蟲,而是猶如老鼠一般。
其破落命的重量,已從蚊蟲,升格為鼠雀!
陳金田笑道:“看到了嗎?命格不夠,就算錢道友說的是天地至理,他們亦聽不了,能勉強聽得一二,便已經能夠初步改命了!”
錢晨默然,其實陳金田和邵永聽到的,也不過是他講述此方陰間至理的百之一二。
錢晨的命格還沒批過,畢竟自古天機術算,沒有自己給自己批命的,此乃第一禁忌,但錢晨本身的道君位格,其命已經破了一品。
而錢晨跟太上關系又有些奇異,所以他的命,連他自己都無法揣測。
但只要其命有百分之一,似太上道祖!
那么他的命格就不是超品,而是破格!
整個幽冥,天地,宇宙,諸天萬界都無法承載,顯化他的命數……
方才那一字一句,念動天干‘甲、乙、丙、丁’的時候,落在陳金田和邵永的耳中,乃是甲乙丙丁。
但若是太歲盟那位困敦聽了,便是——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黓、昭陽!
每一個名字,都是其夢寐以求的大道所在。
比如天干之辛,又名重光,太白,啟明……
乃是天庭一位帝君,星君,玉皇的心腹,號稱太白金星,重光大帝的道君的根本天命,大道所在。
只是這一字,便蘊藏無窮大道,但落在兩人的耳中能得其萬一都難。
陳金田所得只怕沒有百一。
就算是邵永,用上輩子積的斗量陰德承載,所得錢晨講述的道理也不過百二而已。
至于那吝嗇鬼,前世孽債如此深重,錢晨不喜,所以他甚至無法理解自己記下的那幾句話,雖然看似改了命,但實則所得還不如趕車的奔波勞碌命老仆。
只是圣人教化,不避賢愚不肖,讀書,或者說‘道德’的道路,不分惡孽善緣,是超拔所有人的力量。
所以縱然錢晨不喜,也不會斷絕他接受教化的權利。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修陰德五讀書。
其實就是五德之道,功德,福德,圣德,陰德,道德!
錢晨之前講述的時候,一字一句都蘊含相關的道理,只是五德之道更加玄妙,便是邵永也聽不出來。
當然陳金田所說,天地所忌亦是原因之一。
若非圣人道德教化之道,陰間天地只怕一個字也不想讓他們知道,錢晨所言的天地空亡,乙子鬼命,背后蘊藏了陰間天地極為忌憚的某些道理。
真有傾覆陰間,禍亂輪回的威能!
只是這番道理下面的魔性,無人能得而已……
邵永見此情況,不由感嘆道:“命格……果然是幽冥最為根本,貴重的東西。領悟錢兄的這番道理,我現在感覺都能給自己批命了!”
陳金田慌忙阻止:“不可,為自己批命乃是命師的三大禁忌之一,所批之命,非人非鬼,必遭不祥!”
“便是二品命師一旦觸犯,亦連輪回都難!”
邵永聞言渾身一顫,苦笑道:“錢兄?”
錢晨搖了搖頭:“我才剛死,對命師之道一無所知,怎么能給你批命?”
陳金田聞言苦笑道:“錢道友說自己對命修之道一無所知,但先前一言直指大道,我作命修半輩子,亦不知空亡的道理。”
邵永讓老仆拱手奉上那份重禮,乃是一根紫竹。
其上縈繞一股陰德之氣,乃是一件陰德之寶。
陰間無有靈氣,唯一稱得上靈氣的便是人之靈情。
所以陰間的天材地寶,便是命修的五條道路顯化,諸如命寶,運寶,陰宅,陰德之寶和大儒手書,道門靈光,佛門真言!
陳金田感嘆道:“先前錢道友一言,勝過無數佛門真言,道德靈光,已經是無上至寶了!”
“我因你而有幸得聞,豈敢再收如此重禮?”
“先前我為你批的真命,未敢直言,便是因為批命之后,你的真命顯化,未能凝結鬼命之前,便會招惹來無數邪修覬覦,會有人施法奪你真命!”
“所以,批命,定命這個過程越快越好。”
“但凡知曉命修之道的,通常要先養命!在風水陰宅之中孕養真命,積蓄鬼運,直到養命功成,再尋命師批命,顯露真命與天地,然后一口氣成就鬼命陰格!”
“這本是只有命師才知道的某種禁忌。”
“但聽錢道友所言……”
陳金田微微一頓,苦笑道:“真命乃是陽間天干地支所化,陰間有支無干,一旦真命暴露,其天干便會引來空亡之氣!空亡者,大兇也!自然會帶來無數災禍!所以要縮短批命和定命的時間,盡早引出‘空亡’與真命中的天干相合化為鬼命!”
他仔細看了看邵永的面相,忽而正色道:“不好,你聽到的秘密實在太過驚人,已經隱隱受到天地所忌。”
“現在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靈光大盛,智慧通靈,好像有無數靈感,想法,感悟涌上心頭?”
邵永微微一愣,道:“是啊!但……但這不是好事嗎?”
“這是天地在捧殺你,錢道友所言,乃是陰間之大秘,落入你耳中為天地所忌。故而讓你靈光無盡,自行通曉命師之道,如此這幾日你的悟性越來越強,遲早能自行悟出自己的命格。這便觸犯了命師不能給自己批命的禁忌,順理成章,將你鏟除,那時候你想要魂飛魄散都難!”
邵永微微沉思,果然摸到了自己的幾分真命。
不能想!再想就真的顯露命格了!
他慌忙道:“還請陳道友速速為我批命……”
陳金田道:“為你批命乃是一件小事,你的命格我早已經算定,但批命之后,如何定命?自幽冥之中勾出‘鬼命’……哦!我在命師之道上造詣不深,勾出鬼命乃是大多數命師的說法,乃是說,鬼命藏虛,藏在陰間天地之中,為冥數,不可知,不可見,不可察,不可尋。”
“唯有以真命釣之……是謂釣鬼命!”
“陰宅孕養的氣機,陰間的運寶、陰德之寶,都會帶來一種無形的力量,其暗藏陰晦不祥,被我們稱為鬼運,需要氣運、陰德而克制,不然就會遭到不祥。積陰德,引鬼運,批真命,然后以真命合鬼運而釣鬼命,成就鬼命陰格之身。便是命師為人批命,定命的道理!”
他感慨道:“直到聽了錢道友所言,才知道所謂鬼運便是地支空亡,空亡之氣,當然不祥。”
“原來這東西并非是陰宅積累的氣機和運寶,陰德寶內蘊的不祥,而是真命暴露,引來的空亡之氣!”
“只是這一個秘密,便足以顛覆命師之道……”
陳金田對錢晨已然敬佩至極,將對他命格的猜測,抬到了至少三品的級數。
三品命格,縱然錢晨還未曾批命,定命,顯露真命,身合鬼格,擁有命師的命格奇術和命運神通,而想要為其批命、定命,至少也需要三品的命師!
但只憑位格,陰間九成九的命修都無法傷他。
當然未得鬼命,錢晨也無法施展命格奇術和命運神通就是……
陳金田閉目沉思,忽而開口道:“得了錢道友一言,我對命師之道的領悟大進,已然領悟到了命修的另一重道理。”
“之所以釣鬼命需要如此多的氣運,陰德,便是因為鬼運,也就是空亡,乃是大兇之物,其現身的一瞬間便要奪取你真命的天干,若是不能壓服它,便會被奪取一部分真命!”
“如是需要那一瞬間,燃燒大運,陰德,將其大兇沖銷,由此以真命壓空亡,而合鬼格!”
“釣鬼命的方法,便是批命!”
“批出真命之后,將批文祭祀陰間,盡力暴露真命,空亡之氣自然尋來……所以我要為你修面,改相,讓你積累的大運、陰德勃發,催發真命和氣運,由此引來空亡之氣,壓制其大兇不祥,以真命合鬼格!”
陳金田拿來毛筆、眉刀、剃刀,羅列在旁邊。
九曲回廊通往的亭子中,兩人相對而坐,聽他道:“相術的改命,催運之法,有修眉、剃頭、減瘦、增肥、點痣、改容、換面的人相法,和立志、讀書、常笑、悲苦等等的心相法。”
“心相法立意更高,而且相由心生,乃是上乘法門,并無后患,人相法由外入內,催運極快,但皆有后患。”
“如今自是不能行慢法……”陳金田拿起旁邊的眉刀笑道:“容我為你修眉點痣!”
那眉刀赫然也是一件命寶!
陳金田仔細觀察邵永的三堂五眼,比對眉形,道:“你眉毛如筆鋒舒展,行云流水,乃是上等的中鋒眉,起筆頓,中勢厚而落鋒中正平和,乃是上好的眉形。主起勢慢而頓,提筆之后積累深厚,攜帶大勢,運勢極為雄厚,最后老年氣運綿長,更見鋒芒。”
“這本是極好的眉形,但如今我們要催發氣運,就不得不改一改了!”
“如何改?”邵永好奇道。
“改成刀筆眉,刀筆如鐵,鋒芒畢露!如此即暗合你以前的筆鋒眉,又能提前催發氣運,將你積累的陰德,氣運完全爆發出來,定下六品的貴格,仙格!”
陳金田小心剃眉,修形,最后還用一種漆黑的運寶磨成墨汁。
那漆黑的運寶種種晦氣、兇惡撲面而來。
“這是十年厄運所化的運寶,我要用它涂抹你的眉毛,用晦氣,厄運激發你的命格反擊,提前催發氣運。”
陳金田解釋道。
邵永一狠心,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涂抹那漆黑腥臭的運寶到眉毛上。
如此修眉過后,陳金田拿來琉璃鏡給他看,竟然也是一件命寶。
邵永看到鏡子中全新的自己。
原本偏厚重的眉毛纖細了許多,如刀如劍,中正平和,簡樸敦實的面孔,多了這一雙極為英氣的眉毛,頓時形象大變,帶上了一種勃勃英氣和鋒芒!
邵永皺著眉頭,看著鏡子中英俊了一分的自己,苦道:“怪怪的!”
陳金田拿來一根命寶毛筆,用原先剩下的一點墨汁,混合朱砂、黃金、云母調和為一點金黑之漆。
“這厄運墨汁乃是一處風水兇宅凝聚的運寶,此宅已經吞噬了數十宅主的真命和大運,由此凝聚一只惡蟾藏于院中枯井里,我得知兇宅之后,前往封印,在枯井挖掘二尺八寸,而得蟾!因為其太過兇惡,乃是七品兇命,我自忖無法降服,便取它耳中蟾酥得此惡運之寶。”
“朱砂乃是一處六品陽和辰砂宅孕養的運寶,主火運,催發顯化,其勢如火,叫你氣運勃發,如火上澆油!”
“黃金乃是五品金梁碧瓦宅所孕養的運寶,主金運,富貴!”
“云母乃是道門的運寶,是為一位前世為道門丹師的五品命師煉出的運寶。其命格如丹爐,能采集諸多氣運煉制運寶,是命師之中的一位大人物!”
“我曾僥幸面見其人,購買了一些云母和道門運寶靈藥。此運乃是罕見的福德道運,主順遂,如意……”
這些運寶在陳金田的手中調和,最后化為了一點金黑的墨漆。
“現在,為你點痣改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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