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宮的老嫗的確瘋了!
她一邊抱著零零碎碎數十件太陰銀魄之器,一邊瘋跑,披頭散發,死死抱著懷里的東西,卻一臉緊張,左顧右盼,像是怕什么人來搶,但偏偏又目中無人,只把那些年輕修士當成空氣。
“它來了,它來了……不,它沒來,它沒來……有狗叫……啊!”
她尖叫起來,抱著那堆東西倒坐在了骸骨堆里。
看著老嫗失態的樣子,一位魔道的魔頭悄悄靠近,無聲無息的,魔識運轉種種眼耳鼻舌身的微妙感知化為陰魔,朝著她神魂落去。
任何一位合格的魔門弟子,都不會放過把道心失守的修士煉化成魔頭的機會。
因為有北極大光明宮的修士觀照,魔道弟子只能暗中下手,施展無形無相的陰魔手段。
廣寒宮與大光明宮兩家關系著實微妙,就猶如離婚久了的前夫前妻一般,有時候恨不得對方去死,有時候又有些照應。
但種種陰魔剛剛觸及老嫗,便將她的神魂化為一輪明月顯出出來,月光照亮了方圓數萬里,那密密麻麻的骸骨堆中不知道散落著的太陰銀魄之器都反射出瑩瑩的光輝來,纏繞向老嫗的陰魔,就如同一縷細細的黑絲,被那月光一照就消散了。
那位魔門弟子,更是一聲不吭,就被月光生生煉化,瞬時間化為一縷青煙。
“她居然是陽神之尊?”老龍心頭一緊,此人的修為絲毫不下于自己,乃是眾人之中第一流的人物。
玉凌霄也是眉頭一皺,但只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天兵就松開了:“堂堂陽神真人,竟然被嚇瘋了?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東西。”
北極大光明宮的修士掃視一眼一眾魔頭,突然冷哼一聲,兩道火浪從他雙眼中噴射而出,燒的手中的金盤越發刺眼,燒的虛空扭曲,金色的火焰鋪成火海,威勢無比駭人。
那太陽真火化為火鴉,一群一群的從火海中飛出,朝著那些魔道弟子飛去。
火鴉一繞,就要將這些魔道弟子煉成飛灰。
但散落其間的百十個魔頭突然匯聚在一起,化為一個巨大的骷髏頭,裹著滾滾的黑暗,張口將那無數火鴉吞下,口中憋著通紅。
眼看大光明宮修士把那太陽真火的火力又提高了三分。
骷髏頭突然抬起了頭做了一個咽下的動作,然后張大嘴,打出了一個長長的嗝兒……最后噴出一口黑煙。
骷髏頭桀桀怪笑,又張口將魔道弟子收集的金銀統統都吞了。
顱骨內血焰和金火一頭燃燒,將太陽金精和太陰銀魄徹底融化,透過兩個眼眶,眾人看到金汁在里面澆筑成形,很快練成了兩輪日月出來。
金色的大日如環,卻是一輪日冕。
那月光卻呈現血色,乃是一枚血輪……
大光明宮的修士額頭青筋暴跳,厲聲道:“老魔好本事,竟分神潛在門下這些小魔頭中,閣下雖是元神之尊的分神,我惹不起!但閣下何時竊了我大光明宮的《太陽真火群鴉策》?異日,我大光明宮宮主自有討教。”
“你魔識宗是九幽真傳道統,道我大光明宮就無跟腳嗎?”
那骷髏頭桀桀笑道:“《太陽真火群鴉策》,那是什么垃圾玩意?太陽真火固然是宇內幾大先天火種之一,但威力乃是在厲害人物手中可以無限提高火力,在你手中,也配被稱為太陽真火嗎?”
“你大光明宮多少年沒人修煉成太陽屠神光線了?”
“好好的《太陽屠神策》被你們得了一小半,修改成什么《太陽真火群鴉策》!真是貽笑大方……我看你們大光明宮還是老老實實等下一任廣寒仙子出世,到她身邊做個贅婿,說不定還能補全傳承,合煉那兩儀絕滅神光。”
老魔頭眼神一掃略過滿地的雜魚不提,也不再理會那大光明宮的修士,他與本體有一種玄妙的感應,此時卻把目光匯聚在那面廣闊無邊的石門上,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附身的那百十位魔門弟子一雙雙血眼突然跳了出來,在他身后組成一枚豎目,猶如虛空裂隙一般。
豎目微微張開,內中卻有一輪金燦燦的大日和血色的紅月輪轉。
太陽金精的日冕和月魄的血輪被煉入那豎目之中,射出一道恐怖無比的神光,直直照在了石門上萬山匯聚的那一點。
恐怖的火力,比起大光明宮的那位陽神修士提高了何止百倍,眾人百般試探也只能面前劃出白痕的黑鐵山石,在那熾白中混雜赤紅的神光之下被燒的通紅。
一座座黑山被那神光焦聚,融化成了赤紅的石液,點點金光透露出來,卻是山體之中埋藏的太陽金精礦脈。
南晉陸家的修士看到老魔用神光融化出來的金銀粒,不禁喃喃道:“原來這里的太陽金精、太陰銀魄都是從那些黑山中開采出來的!”
遠處的少清真傳燕殊銳評道:“沒揩干凈!”
“九幽日月,降下神光!真陽魔陰,兩儀輪轉!”
老魔頭厲聲喝道,不斷把魔識宗的弟子魔頭一一攝來,甚至連平時甚少干涉的真傳弟子,也不得不化為魔眼,接引九幽魔祖的末那恒識,用那無窮無盡的魔道智識組成那只豎眼神通。
那只豎眼神通,乃是參悟九幽的日月而成,雖然與地仙界大日皓月的道理有所不同。
但內里的根本道理,卻也還是太陰太陽,亦是九幽的魔陰真陽之道……
只有在具體形態上,九幽的日月有所不同,月亮是如地仙界一般的實體星辰,只是一輪血月而已,但大日卻有極大的不同,它是一個巨大無匹,沉浮虛空的混洞,內中吐出無窮無極的熾流,乃是爆裂到了極點,猶如大日覆滅時傾瀉而出的太陽屠神光線一般的神光化流。
九幽日月輪轉,萬萬年中卻會有一天,血月星辰和魔日混洞會重合在一起,猶如一個眼窩之中塞入了一顆血色的眼珠子一般,被稱為魔祖之眼。
那一刻,便有太陰絕滅神光和太陽屠神神光線融匯為一,化為兩儀絕滅神光,泯滅九幽之中九成的生靈。
“大神通——毀滅魔祖一瞪眼!”
老魔頭只覺得魔祖的末那恒識帶來的無盡的智慧和領悟,生生組成了這門逆天的大神通,那枚豎目只是裂開一個縫隙,便已經燒灼無數黑山成熔巖。若是這只魔眼完全睜開,不……只要睜開一半,便可徹底打開這扇門戶。
寧青宸有些焦急,雖然不知那老魔意欲何為,但也知道絕沒有什么好事,便轉頭看向燕殊。
“毀滅魔祖一瞪眼,要和狗屁眼對眼……”燕殊哈哈笑道:“作死……作死!”
“毀滅魔祖……”老魔頭再次大喊,但他把臉憋得通紅,也沒能把那豎眼喊開,這時候源源不斷的魔道智慧和領悟涌上心頭,讓他恍然道:“是了!我想要模仿九幽日月合一的那只魔眼,但我所化的日月,如何能與真正的九幽日月相比?”
“毀滅魔祖乃是九幽毀滅大道的顯化!絕不可能被我請來,唯有……”
老魔福至心靈轉而大喝道:“九幽魔祖一睜眼!”
那黑色裂隙和無盡魔火組成的豎目,赫然被他一喝,緩緩裂開,九幽魔祖以法眼洞觀萬界,本來就在那無數魔道魔頭心中種下魔識,如此以魔識演化日月,以日月化為九幽魔祖的一只眼睛,終于將這門大神通完全補全。
兩儀絕滅神光徹底化為混沌,承載了九幽魔祖的目光。
沒有純粹的大毀滅,反倒是絕滅神光的威力越發內斂,再無一絲熱氣透出來,那光線刺入萬山匯聚之所,無數黑山震動,山脈蜿蜒,猶如一條條山龍一般游動起來。
那片大陸地覆天翻,劇烈的震動著,千萬龍首垂落的那處在顫動中赫然開裂,就像是要裂開一條撕裂整片大陸的裂隙一般。
就當老魔欣喜若狂之際,那枚魔眼突然狠狠的收斂了神光,血紅的豎目中日月逆轉,一種真實的魔性驟然生動,唯有燕殊拋卻了腦子,從那魔性之中看出了一絲極深的羞惱,其他人只震驚于老魔的神通。
因為那兩儀絕滅神光在魔眼中轉動,徹底化為一種燒塌了虛空,猶如九幽實質的的魔火,讓所有人有一種被魔火輕輕一沾就沒了的恐懼。
玉凌霄身邊的天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很快,老魔頭就慘叫著,魔識顯化為黑色的閃電,被身后的魔眼所化的裂隙不斷扯下去,魔眼化為一口吞噬一切,通往九幽的裂隙,將那些魔頭識海中潛藏的魔識生生的給扯了出來,吞噬進去。
一種無形的道果微微扯帶了一下,玉凌霄就聽到身邊的天兵一聲悶哼,緊緊閉上了眼睛。
天界……
威靈王府中,有人悶哼一聲,隨即喝令所有侍者仙童退下,然后主府突然被威靈王徹底打碎,連同其中的污穢一并以劫火焚燒殆盡。
威靈王低聲怒吼道:“九幽!你被人算計,拿我撒什么氣!”
說罷,看向那劫火燃燒之中,猶然流淌的一團太陽金精,卻是九幽魔祖以絕大法力將一座黑山生生塞入了他口中。
威靈王不敢和九幽魔祖計較,只是把整座王府核心粉碎了無數回,拿劫火燒了自己幾萬遍,然后憤憤的去向玄天上帝告罪,痛斥魔道心懷不軌,再次襲擊天界。
萬神窟……
骷髏頭驟然破碎,化為數百位魔道弟子和魔頭,一尊魔道真傳幾乎戰栗,看著那扇巨大的門戶,看著黑山之中被熔煉出來的金銀,卻再無一絲貪婪,顫聲道:“那,那扇門萬萬不可打開,不然會有大劫降臨!”
但他臉色一變,又道:“但又必須打開一絲,不然現在就會有大劫!”
“不,不能打開!”那些魔頭之中,有人喊道。
馬上又有人反駁:“那扇門憑借我們根本打不開,只有撐開之前師尊轟開的那一絲,才有一線希望。”
“師尊剛剛欲打開那扇門戶,如何被九幽大道所反噬,難道你們就看不見嗎?”
“我們已然被九幽大道所關注,若不打開那扇門戶,才會有恐怖的后果。”
一群魔頭吵了半天,就連血海道的同道都上去一同爭論了許久,才得出結論:“那扇門戶必須打開,不然就會有大恐怖降臨,但又不能完全打開……”
寧青宸只感到奇怪,轉頭問燕殊道:“師兄,為何他們要吵著開不開這扇門戶?”
燕殊低頭想了想,道:“要開,但只能開一點點!”
玉凌霄也小心請示道:“老祖,老祖?恭問老祖無恙。”這才聽到一聲威嚴的冷哼:“方才此魔不知死活,惹動了九幽大道,我不得不暫時避退一番。”
“請問老祖,如今該如何?”
威靈王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這里的太陽金精和太陰銀魄,真的可以任由你們毫無禍患的取用?”
玉凌霄忙道:“孫兒不敢!不過老祖,此地的金銀莫非真由我等猜測的那樣,乃是有主之物,由天狗大圣設下了禁制,一人只能帶走兩三件嗎?”
“你會在乎自己的屎嗎?”威靈王的聲音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一絲氣急敗壞的味道了。
“別忘了,這些金銀乃是來自于舊天日月,太上合道已經開辟了新天,縱然此物無主,亦沒有人在乎,只是其上蘊藏的一絲舊天大道,便能讓你們死無數次!”威靈王譏諷道。
“拿的越多,就越是主動被舊天大道所染,不容于天地。”
“十一鬼疫本就是舊天殘留道果所染的舊鬼,若你們還是新天之人,自然能輕易驅逐,但你們主動沾染舊天氣息,呵呵,那些東西,可就不再那么安全了!”
“不再安全?”
玉凌霄微微一顫,實在不能想象這恐怖詭異的十一鬼疫,還能危險到哪里去!
“別想了,你們已無后路可言,不然那螻蟻般的魔頭,不會激發魔識,想要打開那扇門戶。誰都知道,里面必然裝著真正的舊天日月,縱然是不容于如今的大道,但他們九幽魔道本就不在乎這些。他是想要用門后的日月本源洗練自身的道種,擺脫那等存在……”
威靈王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你需設法打開那門戶,接引里面的日月本源透露一絲出來。”
“我需要知道,這舊天日月本源,是否是那天狗大圣有意保留下來的。”
說罷,威靈王再次沉默,只留玉凌霄一人心中翻騰著無數驚疑——若舊天日月真的是天狗大圣有意犧牲自己,保留下來的,那它這是何意?只看這尸骸的一點皮毛,便知道天狗大圣生前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存在!
而這等存在,居然要犧牲自己,來保留日月,或者說保留一部分舊天大道。
其中的算計,根本不是他這等螻蟻應該碰的東西。
就連天界威靈王,資格也有些不夠……
“獲得一絲舊天大道,乃是無上的機緣。”
威靈王突然轉而用極有誘惑力的語氣道:“元神之后,要凝聚道種。而道無形無質,如何能凝聚成道種?這一步不知道困死了多少元神之輩。”
“但若是你可以獲得一絲舊天日月本源,這等存在于新天大道必然有沖突,新舊天道的沖突固然會帶來無比的兇險,但也必然讓大道更清晰的顯化,甚至可以在舊天新天大道的沖突之中,扭曲大道,凝聚道種。”
“道種,乃是以自身之道反證天地,扭曲天地大道的那一點。”
“獲得舊天日月本源,幾乎必然可以扭曲太陰太陽大道,凝聚日月道種……這可是諸天萬界都堪稱不可思議的機緣,以自身領悟的道韻,反過來扭曲真實之道,凝聚道種,是何等艱難的關卡。但新天舊天本就不相容,在這自然的扭曲沖突之中,想要凝聚道種便容易了無數。”
“所以,此地真正的機緣,并非這些沾染舊天故氣,招惹舊天故鬼的金銀之物。”
“而是打開門戶的那道機緣……”
“不然那位老魔頭何至于利欲熏心,難道他就不知道這扇門戶是……哼哼!”
“后輩小子,這是你這輩子唯一覬覦元神之上的機會了!若非此機緣,以你的心性和根基,想要證道元神乃是千難萬難……如今有我相助,就看你有沒有此等決心,賭上一賭了!”威靈王住嘴不言,只給玉凌霄留下了無盡誘惑。
龍族的老龍也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流下淚來。
“兒啊!只有借助此地,你才能活過來,為父卻不能帶你離開這里。本想留在此地陪你……”
“父親!”那龍子開口道:“兒煉化承露金盤,被其上的禁忌殺死后,沉入那毀滅世界,知道了許多事情。連累父親闖入此兇地,借助禁忌讓我暫時活過來,已是大不孝,如何能讓父親陪我一起留在這里,徹底化為禁忌之鬼。如今能救父親的,只有這扇門后面的東西了!”
“父親可以收集太陽金精仿制承露金盤,這里有不少人都想打開那扇門戶,但是打開之后,卻是要用太陽金精祭煉的法器,承接舊天日月射出的那一絲本源。”
“仙漢對此早有布局,欲以承露盤承接舊天日月本源,然后升起天界,由地仙界天道洗禮舊天日月本源,堆出一個修成速成日月道果的道君來!”
“如此日月道君以那天界為道果,便可寄托其他道種于其上,開辟成就道君之路。”
“此法雖有許多妄想,但承露盤卻是最適合承接日月本源的法器,父親以此占據先機,才有凝聚道種的可能!”
老龍看著眼前突然從兒童長大,眉眼中帶著一絲勃勃英氣的少年,倏然已淚流滿面。
“吾兒當為真龍……道種乃扭曲大道的不可能之物,為父平生之愿,便是凝聚生死道種,讓吾兒活過來……你出身卑微,只是一只雜色蛟龍,若非如此,又何必受你那些同族兄弟姐妹排擠,狠心去求承露金盤中的奧秘!”
“父親!”龍子目光孺慕。
老龍狠狠咬牙道:“生死如日月輪轉,此道種我勢在必得,必叫我兒,修成族中第五尊龍王!”
血海魔道的老魔頭也招來許多魔道翹楚,冷笑道:“這里許多人只怕都已經猜到了門后是什么,能惹得魔識宗三長老如此不知死活,只怕那舊天日月本源,果然有助人凝聚道種之用!”
“不過,修成道果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為魔祖他老人家,確定天狗腹中的日月大道究竟干系些什么?”
“昔年我魔道覆滅萬妖神庭,天狗大圣突然吞噬日月,導致萬妖神庭在洪荒的九重天崩潰,這才讓我魔道攻下了洪荒,再以洪荒、九幽為基,反攻天界,徹底覆滅神庭。”
“天狗大圣自葬于此,太上在時,自然也無人敢試探什么。但太上合道后,地仙界兩大仙朝,仙秦仙漢都收集日月余物,圖謀此地的秘密。”
“若是能找出其中的秘密,魔祖他老人家大喜之下,區區道種又算什么?”
“就算讓出血海的一條大道,助你圓滿了道果,修成大道君,也是等閑!”
血海道的老魔熟練的畫下大餅,把門下的一眾小魔頭刺激的嗷嗷叫,不敢不叫啊!那老魔有一手畫餅,另一手卻馬上種下許多狠毒的魔法,刺激他們體內的種種魔頭,儼然一副不想為魔道再次偉大出力,那就為魔道的偉大獻身的模樣。
寧青宸只感覺到背后鳳師在咕咕叫,用嘴巴啄著她后背。
方才魔識宗老魔以兩儀絕滅神光試圖打開門戶的時候,寧青宸便和鳳師感悟到了什么,一人一雞,數次合煉兩儀絕滅神光,卻是眾人之中除去魔識宗老魔之外,唯一能真正透過那道兩儀神光,察覺到門后一絲氣息的人。
“我廣寒冰魄丹與鳳師的太陽真火丹合璧,似乎能從門后面接引來什么!”
“那似乎是我成道的機緣?”
寧青宸感悟到,自己和鳳師的機緣,除去這一次之外,就只有廣寒宮和北極大光明宮中,還蘊藏一絲可能。頓時了悟,為何錢晨一定要將她帶入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