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仙山墜落,七大仙盟之中的瀛洲閣被滅門!
飛舟仙城之中,彌漫著壓抑恐慌,而又興奮躁動的氣息,整個東海修行界之中,都在流傳著某些傳言。
“那天瀛洲閣準備扣留一位羅真仙門修士的拍賣物,逼得那位修士放棄了所有權,頓時引得參加甲子寶會的化神老祖們出手,打成一團。存放寶物的星辰圖卷被瓜分,散落了許多星辰出來,都是價值無量的寶物!”
有參加了那場劫掠的修士囑咐小輩的話傳了出去,許多人趁亂搶了一把,發家致富,讓有心人捶胸頓足,哀嘆自己怎么錯過了這場好事!
“那并非全是好事……”
也有全程旁觀的修士感嘆道:“后面發生了驚天的變故,瀛洲閣化神老祖身隕,尸體被人挑在槍尖上!”
“就連傳說中蓬萊三道的修士,都有人出手滅了他們,化神老祖被一柄如意打碎了腦袋,神魂俱滅!”
那尊元嬰修士神情神秘,有一種不能宣之于口的恐懼,繼而低聲道:“后面發生的事情太過可怕,懸空仙山都被打的崩滅。”
“有傳說中的神器出手,與太上靈寶對撼,瞬間就崩毀了仙山,許多人都沒有逃出來……”
“便是元嬰修士,在那種場面下也猶如螻蟻一般,諸多仙門的化神老祖變色!”
“昨日發生的事情,注定將成為一個禁忌!”
昨日金人出手的場面被不少修士看見了,但之流傳是一件柱狀的神器,下層修士口中的傳言沸沸揚揚,稀奇古怪,有不少暗合真相之處,但扭曲的流言更多!
還是瀛洲閣墜入的那處海域,無數修士如水探寶的消息,更切合下層修士的需求,傳播甚廣!
許多修士都租了船駛向那片海域,甚至有凡人也駕著漁船出海,仙山殘骸殘留著陣法和禁制,甚至海流被墜落的靈脈和山體激蕩,延伸了無數暗流。
如今那一片海域十分熱鬧,每日都有大量的寶物出水,但也有十倍于此的修士隕落其中。
不知為何,有能力收刮的仙門大派一個個都沒有出面,便是剩余的六大仙盟也只是派遣執事弟子去打撈而已,沒有出動化神級數的大能。
但到了仙門大派這個層次,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呂純陽前輩果然就是純陽子前輩!”
梵兮渃依靠著白鹿,感嘆道:“而純陽子前輩,也只是一尊化身而已。為了搭救本尊,掀動海外大劫,生靈涂炭,真的值得么?”
白鹿渾身皮毛一顫,連忙用角頂了頂她,小聲道:“噓!小聲點,我連那只青牛都未必打得過,更保不住你!”
它想起昨天所見,那仙秦金人和道塵珠碰撞的那一幕,猶然不禁腿打顫……
這樣的豪橫人物若是要吃鹿肉,它也就只能割股了!
臨了還要殷切的問一句,老爺想要配什么醬?
原本它以為有自己這尊白鹿尊者坐鎮,再加上珞珈山的名頭在,怎么也能護住珞珈山的天下行走,安然行走了吧!
沒想到東海的水比南海的深,化神都是被人屠殺如狗的玩意。
去了這一趟,它親眼看到的化神就死了七八個!
梵兮渃臉上突然浮現一絲猶如冬日暖陽一般,化開了的笑容,低聲道:“那位前輩,真是我輩楷模!”
白鹿猛然回頭,神經兮兮的看著她,心中揣測:“完了,宗主!你這個天下行走被人帶歪了……”
錢晨臨時開辟了一間洞府,昨日能崩碎金人,大半仗著道塵珠本能的反擊,但也只有這般級數的靈寶,才能引動道塵珠反擊……
若是換一尊元神真仙來了,他就只能用道塵珠砸人家腦袋了!
“看來我這周天一夢化虛為實,確實能把歸墟里的道塵珠本體召喚出來……”
錢晨感慨道:“但待我將承露銀盤重煉而成,只怕會引來各家真正元神級數的真仙動手,底蘊盡出,不能指望道塵珠阻擋一切!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借助承露盤倒映周天一夢,將道果真正煉成,三證仙道!”
“如此,我便是一具化身也不懼元神,可以和他們一戰了!”
他沐浴更衣,把金銀童子兩個也喚了出來,拿出久違的太上八景爐,開始焚燒爐火,溫養那八十枚承露盤碎片……
錢晨看著構成了一個巨大銀盤,只缺了一角的碎片,陰陰一笑,從袖中摸出了太陰法鏡。
“你們以為我多半差一塊碎片,不能將承露盤祭煉圓滿!”
“但其實那一塊碎片就在我手上!”
“嗯!得記住,出關祭起的時候不能表現出來……“
“得在承露盤合并的第一時間,便把它送去歸墟那邊,裝作是它自己要融合的樣子,順便掩蓋我以此鏡修煉周天一夢的痕跡。”
“它將寄托著我的虛幻道果!屆時不需要這件靈寶的加持,我也能正面橫擊元神!”
錢晨將八十一枚碎片扔入八景爐,以大量的日月合璧丹元氣溫養爐火,滋潤這些碎裂已久的碎片,溫養它們之間的聯系,不斷增加碎片的靈韻!
只是這一步,就需要三個月。
因此承露盤重鑄需要三年一說,并非是假,但好在如今錢晨便可以重聚的承露盤接引月華流漿,引方圓萬里的月華,化為拇指大小的一滴帝流漿,無比神妙,能滋養眾生的神魂,開漲靈智。
性質溫和,其實比霸道的日珥更為滋補。
如此錢晨手中便日珥流漿俱全,可以煉制更高一層的日月轉輪丹,對溫養承露銀盤和自身修行都有大用。
他還以日珥和流漿浸透地下泉水,又融入一滴天一真水,開辟了一口泉眼。
那一汪泉水能融匯日月精華,倒映日月當中!這口泉眼受火山的滋養,乃是一口溫泉,供錢晨洗漱所用。
錢晨舒服的沐浴更衣,穿著白色的氅衣,高臥在那里,看著耳道神在那里辛苦繪畫仙秦金人的圖像。
那尊金人足踏兩龍,耳繞黃蛇,整體猶如一尊帝君摸樣。
錢晨將燭九陰那邊傳過來的設計圖展開,在耳道神的畫上指指點點道:“你就一根手指畫的還可以,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神韻,陣紋也不全!金人一根手指的指紋,便能禁錮虛空,其他地方的陣紋也各有妙處!多看設計圖,你看這里……”
“腳掌的紋路乃是鎮壓虛空所用,因此金人所立之處,穩固不動……”
“兩條金龍更是仙秦屠戮真龍,抽取金行龍脈煉制而成。其中任何一只都比如今什么四海龍王,強大百倍。這金龍也是仙秦的龍脈法器!”
“這尊金人,乃是以五色神庭之中的白帝為原型打造!”
“白帝為金神!我準備的蓐收魔魂,更是白帝的親子少皞墮入九幽的神魂……要真正繪出金人的神韻,要么你親自去看一眼,要么就要參悟白帝之道!”
耳道神被他吵得氣的摔了符筆,咿咿呀呀的沖了出去……
不一會,它就抱著寧青宸的脖子,坐在她肩膀上進來了,一進來看見錢晨高臥在那里,吃著果盤,就指著錢晨呀呀的向寧青宸告狀……
錢晨還在盤算:正在魔化的祝融,還在歸墟之中沉寂。
已經魔化但還在蛻變的燭九陰,剛剛借助了他的渠道和昆侖鏡搭上了關系,如今已經轉頭去巴結昆侖鏡去了。不太理會他這個十二祖巫的老大,未來的盤古大魔神了!
錢晨盤算著,哪天好好教育教育它,叫他知道魔道得跟著太一魔祖的親傳,原始魔祖的魔道基業繼承人混才有前途的道理。
巴結什么昆侖鏡!
這蓬萊手中的第三尊金人,便是他選中的金神蓐收,道塵珠已經借助那一擊,在金人的指尖烙下一個淺淺的烙印,為未來動手做準備。
要魔化這尊金人,非得將其重創,法靈打的頻消散不可!
蓬萊將它保養得那么好……未來不是顯得我下手很重?影響和新兄弟感情啊!
錢晨目中隱現兇光!
寧青宸看到他這幅摸樣,不禁笑道:“虧得外面還真以為你在苦苦重鑄承露盤呢!哪料到你這般的逍遙……”
錢晨朝著丹爐一指:“哪,煉著呢!”
寧青宸將星辰圖卷還給他,青牛也跟在后面走了進來,嘟囔道:“老爺霸道啊!說實在的,那蓬萊催動金人一根手指碾下來,老牛我真的快嚇尿了!沒想到老爺果然是太上真傳,請出道塵珠來……四海皆服!”
“那是太上道祖斬出的靈光,尊貴無比,老牛我投靠了老爺你,才算是找到了親人啦!”
錢晨看到那么大一只青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有一種要抱住他大腿的趨勢,連忙盤坐起來!
隨便掃了一眼星辰圖卷,取了幾樣看得上眼的,便把還給了寧青宸,他見寧師妹沒有取用的意思,便找了個借口道:“我在海外指點了幾位看好的弟子,未來或可作為樓觀道外別穿,或者收入門下。”
“此番我布局深遠,只怕沒什么時間指點他們,就勞煩師妹照看一番,一應修行用度,便從這星辰圖卷賜下!”
寧師妹這才認真的點了點頭,問過了錢晨幾人的相貌、特征、來歷,應承了下來!
錢晨這才又道:“這可是個苦活,師妹若有什么修行所需,也可盡數從上面取用……”
寧青宸笑道:“師兄這般待我,莫非也想誆我入樓觀?”
“廣寒高遠,如此也未嘗不可啊!”
錢晨微微感慨,誠懇道:“我此生心愿,無非是中興樓觀罷了!若能收一代弟子,悉心調教,結交兩三好友,平時飲茶高臥,參悟大道;閑時攜一二好友把臂同游,閱便名山大川,五湖四海,游歷三千世界,逍遙自在,豈不美哉?”
“我終究是那個中興樓觀的錢祖師,如今的種種,只是為了報師門之仇罷了!”
寧青宸一時無言,你那仇人妙空,不是被你打的魂飛魄散了?
還有,你是樓觀中興祖師沒錯……但那萬古魔劫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你‘飲茶高臥,參悟大道’搞出來的嗎?
師妹還沒想清楚怎么開口,青牛已經抬頭奉承起來了!
青牛奉承著:“如此果真是太上風范!無為清凈,逍遙自在,有太上大老爺之風……而太上親傳,就應該騎青牛!我聽聞老爺你還有一只白鹿!那東西可不堪騎啊!也就是元始大老爺門下,才騎那秀氣的東西……”
“真太上就該騎青牛!”
寧青宸更無語了,這只青牛說話完全不要臉了!
之前錢晨殺伐凌厲,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隱然海外動亂的幕后黑手,掌控大勢操縱大劫的樣子,哪里有什么太上道祖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