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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然沉默了一路,等到了終于無人的時候,他忍不住問出了口。
“那些孩子呢?難道你就這么把他們賣了?”他想起杜塵瀾拿了那人的一千兩銀子,臉色沉了下來。
杜塵瀾嘆了口氣,“柯爾將他們留下,難道會就很送去那些人府上?當然要打扮一番了,還有些規矩要交,今晚不會送去,最快也要到明天。這一晚上,夠咱們行動了,等明天將人救出來也來得及。”
慕然這才臉色好了些,“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打探?”
“這次你不必去,我一人前去。”杜塵瀾說著便打算轉身進屋,他得休息一會兒,已經連續熬了兩晚了。
“你一個人去?我不同意!”慕然立刻反對,這里可是地方陣營,杜塵瀾一個人去實在冒險。
“我二人去不妥,你的武功不及我,我一個人脫身很容易。帶著你,就是累贅。”杜塵瀾毫不留情地拒絕,萬煜銘說得對,對現在的慕然,還是得防備些。
“我的武功也不弱,我二人去相互照應。”慕然覺得杜塵瀾現在對他起了防備,他們再次相見,杜塵瀾的態度十分冷淡。
杜塵瀾看對方心意已決,只得點了點頭,“先說好,若是你被抓住了,我可不會救你。”
橘紅色的篝火在快速跳動,現在已至深夜,主營帳內此時卻熱鬧非凡。
“今兒個是鳳都的生辰,這次拿下蒼崖關,鳳都功不可沒,咱們都敬敬鳳都。”一名長著絡腮胡子的男子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杜塵瀾在帳篷隱蔽處裁下一個洞來,看著里頭的動靜。這里正對著那鳳都,他見過鳳都的畫像。
上次回去之后,他找人惡補了一下周夷話,倒也能聽懂些了。
“這此鳳都將軍可是大獲全勝,相信那些風度關是遲早的事。”一道油滑的聲音響起,杜塵瀾有些驚訝,此人說的竟然是大郡官話。
“那是當然!等風度關拿下,咱們就一路南下,直通大郡的京城。你手中持有大郡先帝的遺詔,算是師出有名。屆時找人到處宣揚,再拉起幾個勢力,裝作是大郡百姓起義,咱們通行大郡的京城,就更容易了。”
“哈哈哈!軍師果然好計謀,這次安定將軍打算何時動手?”
杜塵瀾看不到那說話的軍師,但他看到了斜對他坐著的人,這人剛才就在說大郡官話,而他說的話,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這就是手持先帝遺詔的人?這人杜塵瀾肯定是不認得的,可他卻與這些人坐在一起。按理說,沒有一定的身份不可能坐在主賬中與這些人一起喝酒,也不知是個什么來頭。
安定是鳳都的父親,也是周夷人口中戰無不勝的戰神。即便這戰神已經離開戰場有五年了,但周夷人依舊深信不疑他的能力。
“定了在五日后,這幾日要加強練兵,蒼崖關都破了,風度關也能破。只要破了風度關,咱們就能看到大郡的皇城了。聽說大郡皇帝住的宮廷綿延千里,十分繁華,就連地磚都是金磚鋪就的。”鳳都一臉向往,十分憧憬。
杜塵瀾險些被逗笑了,這土包子,該金磚鋪就?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
“真的如此繁華?我只說聽是那皇帝一頓飯要吃一百多道菜,且各個都是山珍海味。”立刻有人附和道。
“對對對!還有后宮佳麗三千!都是絕頂的美人兒。哈哈哈!等咱們到了大郡的京城,一定要看看那些美人有多美。”鳳都說著說著,不知是不是飲酒的關系,渾身都燥熱起來。
“反正個個都是細皮嫩肉的,大郡的水土養人。”眾人一陣哄笑,臉上帶著幾分艷羨,幾分迫不及待。
杜塵瀾看見對面那人以衣袖掩飾著撇了撇嘴,估摸著也是覺得些人沒什么見識。
“大郡皇城的繁華,自然不用說。不要說宮里了,就是那些官員的府邸,都是美輪美奐。我父親是顧氏族人,當年也是去過靖安侯府的,終于知道了什么叫榮華富貴。后來我父親回來,還一直念叨著,說是嫡支的日子過得好啊!可憐我高祖父被過繼給了族人,好端端的嫡支成了旁支,最后還出了五服。”
他說著臉上微微有些扭曲,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而后哈哈笑著道:“再看如今呢?靖安侯府一個不留,咱們這些出了五服的旁支卻活得好好的。”
杜塵瀾氣憤的同時又覺得可笑,高祖父,那都是多少輩了?就算沒有過繼出去,那也是旁支的旁支了。
原來此人是顧氏之人,但他是怎么拿到那封遺詔的呢?杜塵瀾覺得奇怪。
“誒!你看,以后這顧氏的嫡支就是你們了。再說那顧玄瑧是大郡皇帝的私生子,與你們顧氏沒有半點關系啊!可他卻占著茅坑不拉屎,將好好的世子位給了別人的血脈。”
那軍師似乎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杜塵瀾聽到了想聽的,便沒再待下去。外頭有人巡邏,倘若被抓到了,那便打草驚蛇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去找找有沒有解藥能解傅征侯身上的毒。就在他打算離開之時,他突然聽到那軍師提起了定安。
“定安將軍執意不肯進主帳,可謂是淡泊名利,與吾等凡夫俗子不可比較。”
杜塵瀾突然想到了定安,既然打算五日后動手,那就肯定有早就規劃好的計劃圖。
想了想,他打算去探探。今天應該是鳳都的生辰,那些人若是喝個酩酊大醉,他還得繼續等下去。因為他覺得解藥一定在鳳都的營帳內,又或是在鳳都的身上。這些人不離開,他如何尋找?
來去無影蹤,杜塵瀾以極快的速度迅速竄入左邊的一個營帳之后。看了一眼巡視的士兵,他之前就觀察過,有一處的守衛極其森嚴,應該就是那里了。
可他等巡邏之人走了之后,剛要準備進帳,就看見一名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這個營帳中潛入。
他頓時雙眼一凝,是慕然嗎?他也盯上了這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