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第437章
安歌又坐回了椅子里,擺弄起來手里的東西。
“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吧,這里的路我差不多熟悉了。”悄悄哪里好意思讓他陪著,雖然膳房是公開的地方,可這樣孤男寡女的,也讓人有些難為情。
“你當我不存在好了。”
安歌微微一笑,一個轉身,椅子隨之轉了過去。
悄悄這才發現這椅子很特殊,下面竟然帶著木頭輪子,可以隨意轉動,真是個會享受的男人。
無奈地搖搖頭,悄悄繼續做拔絲鮮奶,剛將奶塊做好,外面一個太監探頭看了進來,正是王公公身邊的福氣。
福氣瞧見了悄悄,眼珠子又朝里面看,當看到安歌的時候,臉上立刻堆出了笑容來。
“哎呀,王……安御廚,您怎么還在膳房里,可讓福氣好找啊,皇上那邊讓您過去呢。”
不見也得見
安歌轉過身,從椅子里站了起來,臉上那種愜意的神情少了許多。
“皇上找我?”
“是啊,正等著您呢,您快點請吧。”福氣點了一下頭,站在了一邊,等著安歌出去。
安歌見木方收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悄悄,叮囑悄悄讓她忙完了,就早點回去,然后才邁開了步子,出了御膳房。
福氣見安歌出來了,心滴陪著笑臉,不知了什么,嘿嘿地笑著,安歌卻一反常態的冷靜,似乎對福氣的話沒太大的興趣。
悄悄不解地收了目光,這么晚皇上要見安御廚做什么?福氣可是王公公身邊的紅人,沒有必要對一個御廚這么恭敬討好的。
種種跡象表明,福氣很怕安歌。
“他真的只是一個御廚?”
悄悄回頭看著那把仍舊在搖晃的椅子,想著安歌坐在上面的得意,他的行為還真是讓她捉摸不透啊。
又忙了一會兒,終于將拔絲鮮奶做得差不多了,味道口感以及外觀,都讓悄悄感到滿意,她才端著做好的這盤拔絲鮮奶,出了御膳房的門。
她打算回到雅苑之后,將這盤拔絲鮮奶端給安歌,讓他嘗嘗,給個評價,估計這次他不會讓自己倒掉了。
當悄悄快到雅苑的時候,遠遠地瞧見一個人站在雅苑的門口,焦慮地來回走動著,那不是大塊頭嗎?
悄悄皺了一下眉頭,疾步地走了過去。
“春香姐。”大塊頭看到悄悄,跑著迎了上來。
“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這里?看你凍得,快進去。”悄悄將拔絲鮮奶塞給了大塊頭,拿出鑰匙,去開雅苑的門。
待她拉開大門,再回頭時,發現大塊頭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那盤拔絲鮮奶,一邊吃,一邊好吃。
悄悄看著幾乎被吃光的拔絲鮮奶,只能嘆息了一聲,看來明日得再做一份給安歌嘗了,這份就算給大塊頭解解饞了,他平時也難得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
“還不進來。”悄悄拉住了大塊頭的手臂,將他拽進了雅苑,然后關了門。
大塊頭端著盤子,還在貪婪地吃著,還嘿嘿地笑著,悄悄在他的頭上使勁地打了一下。
“你來是吃的嗎?”
“啊?”
大塊頭吃痛,這才放下盤子,下巴還沾著糖絲,悄悄這么一提醒,他整個人都蔫吧了,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春香姐,我叔叔的事兒,你去找崇大人了嗎?”嘴巴一咧,大塊頭剛才開心的勁兒一點都沒有了。
“這個……”
提及這個,悄悄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不想去,只是想到要見崇奚墨,有些難堪,可又不知道怎么和大塊頭解釋。
“忙了一,沒什么時間,不如這樣,我寫封信,你送到太醫院,只是……這個時間,不知道崇大人還在不在?”
悄悄看了一眼色,已經晚了,崇奚墨應該已經離開皇宮了,不管怎樣都要明再了。
“沒,沒離開,我去太醫院打聽了,崇大人這幾都在太醫院里住,可能是因為我叔叔的事兒。”大塊頭解釋著。
這幾都在太醫院?崇奚墨還真是敬業,抓老御廚也花費了他不少心思吧。
“那好吧,我寫封信給他,你送過去,如果他能念及……”悄悄的臉一紅,念及什么,念及崇奚墨昨夜霸道的舉動嗎?當然不是,她咬了一下牙關,心里窘迫極了。
急速轉過身,悄悄向房間走去,大塊頭跟在了后面。
進入房間后,悄悄拿起了紙筆,想了想,寫下了一段話。
“崇大人,大塊頭是我的朋友,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見見他叔叔。”
悄悄還在下面寫了“李春香”三個字,然后折疊好,塞給了大塊頭,叮囑著他。
“拿去送給崇大人,看他能不能幫你,記住了,一定我,我……感染了傷寒,不能自己過去,明白嗎?”
“明白,我這就去。”
大塊頭點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悄悄這才安心了,只要不去見那個男人,讓她怎么樣都校
只是不知道崇奚墨看了這封信,會不會幫助大塊頭去見老御廚,其實悄悄也想去看看,如果可能,她還想將老御廚救出來,可老御廚犯的事兒,想救出來,還真沒那么容易。
就在悄悄坐在椅子里發呆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幫助老御廚的時候,大塊頭又跑了回來。
“你怎么回來了?他不肯幫你?”悄悄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崇奚墨不會這么無情吧,昨晚那么對她,就不能給點補償嗎?至少,他該感到愧疚的。
大塊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汗水淋漓,他遞給了悄悄一張折好的紙。
“崇大人看了你的信,什么都沒,寫了這個,讓我給你送來。”
“寫的什么?”
悄悄接過紙張,展開了一看,惱得良久都沒話。
“既然病了,就更該來太醫院,崇奚墨。”
真是可惡,也不答應還是不答應,竟然寫了這么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嗎?悄悄盯著這張紙,發現崇奚墨的字很有型,看起來剛勁有力,和他的人一樣,又冷又硬。
悄悄咬著唇瓣,崇奚墨這是要她親自去太醫院見他,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去,那種尷尬怎么讓她抬頭,開口啊,想到了這里,悄悄又寫了一封信。
“病而已,無需勞煩給位醫官,若大人肯幫忙,春香將沒齒難忘,感激不盡,李春香。”
悄悄又將信折好,抱歉地塞在了大塊頭的手里,大塊頭擦拭了一下汗水,二話沒,又跑了出去,結果這次回來的比上次還快,大塊頭跑得要虛脫了,肥胖的身體都搖晃不動了,進了雅閣的門,又遞給了悄悄一張折好的紙。
“不行了,他還是沒話,又寫了這個,我實在跑不動了,春香姐……”
“他,他什么意思?”
悄悄萬分惱火,一把將紙拿了過來,展開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你不來,我過來,崇奚墨。”
良久,悄悄都拿著那張紙發呆,她的眼睛掃了一下墻角,臉一紅,直接將紙握成了一團。
“我去太醫院見他。”
悄悄不會讓崇奚墨再來雅苑了,這里沒有二個人,若是他再有什么越禮的舉止……
甩了一下頭,悄悄飛快地走出了雅苑,大塊頭擦拭了一下汗水,隨后跟了上去,一路上大塊頭都在抱怨著,問她和崇大冉底是怎么回事兒,干嘛有話不能明,要這樣寫來寫去的,再有一個來回,他就得吐血而亡了。
“還不閉嘴,等在外面,我一會兒就出來。”
悄悄瞪了大塊頭一眼,大塊頭立刻不敢話了,他老實地站在了太醫院的門外,乖乖地等待著。
看著大塊頭聽話的樣子,悄悄有些于心不忍了,曉得他是為了叔叔才這么跑來跑去的,這份孝心,悄悄不能忽略了。
“放心,我會幫你的。”
悄悄安慰了一下大塊頭,才轉過身舉步走進了太醫院,進門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著自己,崇奚墨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就算功夫好,也是個普通的男人,沒什么好怕的,至于昨夜發生的,只是一個荒唐的事兒,沒什么好在乎的。
抹了一下嘴唇,悄悄加快了步子,迎面和一個太監相遇了。
“李大廚,大人一直在等你,跟我來吧。”。
無疑,崇奚墨已經算計好了她一定回來,才讓太監出來迎接的。
鎮定了一下心神,悄悄跟在了太監的身后,到了一扇銅制的大門前,太監輕輕地推開了門,低聲。
“進去吧。”
“有勞公公了。”
悄悄不想讓人看出她的尷尬,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十分自然,其實內心里,已經展開了激烈的斗爭,進去之后,她要什么?是先笑,還是怒目相視,似乎這樣的情況,是她有求于他,笑是必須的,可她真的笑不出來。邁開步子走了進去,悄悄直接垂了頭,讓里面的人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這樣笑與不笑,也不打緊。
門被太監關上了,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響,讓悄悄的肩頭隨之抖了一下。
低頭,靜立,一聲不吭,悄悄也不知道崇奚墨坐在那個方位,是她脊背對著他,還是面對著他。
“你打算一直這么背對著我?”
低沉的聲音在悄悄的身后響了起來,她一個急速地轉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崇奚墨站在一個書架前,正盯著她,她趕緊又垂頭下來,站著不動了。
“感染了風寒?吃藥了嗎?”
崇奚墨避而不談悄悄求他的事情,而是問及了她的病,他的神情很自然,好像昨夜發生的事,他忘記了一般。
“一點病……”
悄悄低聲地了一句,可話語才落,就沒出息地連打了兩個噴嚏,她的臉騰的紅了,這噴嚏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是不是昨夜受了風寒?”
崇奚墨深奧的眸光看了過來,他竟然提及了昨夜,悄悄的臉更紅了。
沒有下一了,先看看別的吧
你怕我
悄悄不但臉紅了,連唇也隨著發麻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嘴唇,后退了一步,窘迫的感覺,讓她很想轉身跑出去,避開崇奚墨,可想到大快頭和老御廚,她還是忍住了。
“只是一點點癥狀而已,喝點熱水也就好了。”
“你是不是因為昨夜的事情,不想來見我?”崇奚墨單刀直入,直接揭穿了悄悄不想來太醫院的原因。
“不是!”
悄悄本是低著頭的,聽了這句話,立刻將面頰揚了起來,眸子浸著憤怒,他竟然一提再提昨夜的事,對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來,那是多么難以啟齒,甚至無地自容的事情,難道他不覺得應該為昨夜的事情一聲對不起嗎?就算是沖動,也是不可原諒的。
“我可以……”
崇奚墨的目光落在悄悄的唇上,神情不再那么自然了。
悄悄真的不想再聽下去了,那件事過去了,現在現在的事情,他到底愿不愿意幫她這個忙。
也許這對于別人來,是件難事,可對于崇奚墨來,卻一點都不難,因為人是他抓的。
“崇大人,請您行個方便,讓大塊頭見見他叔叔,盡他的孝心。”
“不行!”
崇奚墨直接拒絕了悄悄,語氣很果斷,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櫻
不行,既然不行,為何他不在往來的紙張里寫清楚,卻要親自站在這里,聽他一句不行?
“為什么,大人,大塊頭是他的侄子,按照律法,他有這個權利……”悄悄走上前一步,高聲地質問了一句。
崇奚墨的窘迫神情也沒有了,他大步地離開了書架,坐在了書案之后,眸光看向了悄悄。
“不是我不允許,是魏英不想見他。”崇奚墨。
“老御廚不想見他侄子?”
悄悄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老御廚裝瘋的事情一直都隱瞞著侄子,甚至每件事都不讓侄子知道,就是怕連累了大塊頭,現在他被抓住了,更加不想讓大塊頭參與進來,拒不相見雖然絕情,卻也是最好保護大塊頭的辦法,不然很容易將大理寺的目光牽扯到大塊頭的身上來。
原來崇奚墨不讓大塊頭去,不是不給她面子,而是老御廚不想見。
“那么,我能去見見他嗎?”悄悄又問了一句。
“不行!”崇奚墨直接冷聲地拒絕了她,比剛才那句還干脆。
“為,為什么?”
悄悄有些想不通了,不見大塊頭,是因為他們的叔侄關系,她為什么也不校這聽起來有些不合情理了。
崇奚墨緩緩地站了起來,雙臂支撐在桌子上,聲音還是那么沉雅。
“我之所以燒掉了你的書,就是不希望你卷進這件事之中,如果被人知道你的廚藝是向他學的,大理寺下一個要抓的人就是你。”
這樣的一句話,嚇得悄悄后退了數步,脊背一下子抵在了房門上,他的事實,在幫廚大賽中,悄悄做的那道御香麻辣鱔,已經讓藍公公懷疑了,那廝還帶人親自去了老御廚那里,試探老御廚是真瘋了,還是在裝瘋,現在藍公公得知老御廚真的裝瘋,這件事怕真的要牽扯到她的身上來了。
脊背抵著冰冷的房門,悄悄覺得渾身冷透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她去看老御廚,的確有點冒險,崇奚墨想得十分周到。
原來一直以來,崇奚墨都是出于好心,包括昨夜去搜查她的房間,燒毀了兩本書,至于輕薄的行為,卻有些不好解釋。
甩了一下頭,悄悄再次看向了崇奚墨,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么強硬了。
“可是……能不能有什么辦法,讓他脫了干系,他不過是偷摸,也沒干什么壞事?崇大人。”
“他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崇奚墨反問了一句。
崇奚墨這么一問,反而將悄悄問住了,她思索了一下,想到了老御廚房間里的那些東西,于是一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