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第一百五十一章:燙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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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燙傷


更新時間:2020年02月27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一百五十一章:燙傷

第一百五十一章:燙傷

第151章燙傷

她并不是不聽溫長青管教,只怕她是根本不服管教的。

表面上看起來沒心沒肺沒成算,又一向是最好說話,可李清樂和她相處幾日下來,覺得杜錦歡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也是官家小姐,父親從前在京中為官,沒有外放到歙州的時候,她也結識了不少名門貴女,所以她見過杜錦歡那樣的。

實則是眼高于頂,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的。

杜錦歡自恃出身比這些商賈人家的女孩兒要高,哪怕是姨父已經過身了,她仍然覺得自己出身官宦人家,與旁人到底不同。

然而實際上,叫李清樂看起來,她是根本就不配的。

無父兄倚仗的姑娘,就一個弟弟幫扶著,再加上她親哥哥又是惹了人命官司的,她憑什么目中無人呢?

李清樂每每想來,都覺得奇了怪了。

她早就聽娘說過,杜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只是小趙氏實在是不太會教養孩子,長子養壞了,唯一的女孩兒呢也沒見得好到哪里去,從沒聽說過有什么賢良淑德的名聲,也就是她的那個小兒子,勉強還成些氣候,可這杜家,也再風光不起來了。

如今見識了,她才真是知道了。

小趙氏和母親一母同胞,可怎么母親教養出的三個孩子,個頂個的出色,縱然是幼時頑劣的溫長玄,如今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夠獨當一面,支應門庭了。

養出一個溫桃蹊,生的花兒一樣的容貌,品行端方,待人寬和,溫良有禮,又有主見,那才是個討喜的高門閨秀。

李清樂眸色明滅幾變,溫長青把她的手握在手掌中,拇指在她手背上反復揉搓。

她心里不怎么耐煩,往外抽了一把:“別鬧,煩著呢。”

溫長青一頓:“煩什么?為錦歡……”

“你倒是錦歡錦歡叫的親熱。”李清樂騰地站起身,又氣不順,反手推了他一把,“你那個表妹,并不是什么好的,你說我煩什么?我又怕她品行不端,敗壞溫家門庭,又怕她記恨桃蹊,對桃蹊……”

可是李清樂的話音都還沒有落地,照人神色匆匆從外面進來。

照人掖著手,面上寫著著急和慌張,步子踩的快,裙擺擺動之間,竟帶出一陣微風來。

李清樂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這是她身邊兒貼身伺候的丫頭,從小服侍的,一向都是穩重的人,為著這份兒穩重,娘素日里都高看她兩眼。

李清樂心中一緊:“怎么慌成這個樣子?”

照人蹲身下去,一面做禮,一面慌慌張張的回話:“小雅居出事了,表姑娘剛才去看姑娘,可是不知是怎么的,打翻了滾燙的茶水,潑了姑娘一身,手背上燙得通紅一片,姑娘疼的直哭,又沒人敢碰她,已經去請了小秦娘子快進府來看,可是底下的丫頭們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慌了神,好在是連翹有些成算,實在不敢再驚動老太太和夫人,著急忙慌的打發人來說給大奶奶,請大奶奶快去拿個主意。”

李清樂面色一白,脖子僵硬著轉過去。

溫長青已經站起了身來,面色鐵青:“怎么會把滾燙的茶水潑到身上去?”

照人抿著唇:“實在是不知道,只知道如今傷的不輕的。”

李清樂哪里還叫溫長青多問。

不是說她心理陰暗,實在是發生的太巧了,她就是覺得,杜錦歡是故意的!

那滾燙的茶水,潑到了身上去,小姑娘家皮膚白皙,又養的嬌嫩,怎么受得住?

于是她去推溫長青:“還在這里問,快去看看吧!”

溫長青這才回過神來,跟著李清樂快步出門去,臨到了門口,猛地想起什么來,又扭頭叫照人:“你到老太太屋里去,告訴長玄一聲,讓長玄心里有個數,小雅居的丫頭是不會出去胡說,就怕別人身邊的人,鬧到老太太或是長房院去。”

照人欸一聲應下來,溫長青才沉著臉快步追上了李清樂,別的一概不提了。

李清樂人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屋里的慘叫聲。

溫桃蹊其實有些執拗,小的時候磕著碰著,喜歡撒嬌,纏著人哄她,但是再大一些,她有些端著,不輕易喊疼喊委屈。

她心揪起來,照月打了簾子,她閃身鉆了進去。

溫長青更心疼,可不知道屋里什么情況,不好隨隨便便跟進去,只能留在院子里,搓著手來回踱步。

內室的確是慘不忍睹的。

溫桃蹊右手從小臂到手背上,通紅一片,顯然是燙傷,白翹擰了帕子,里頭裹了冰塊兒,一點一點的替她冰敷,還不敢生壓上去,怕她受不住激。

林蘅滿面愁容陪在她身旁,拉著她另一只手,可李清樂能看得見,林蘅那只手,被捏紅了。

唯獨是杜錦歡……

李清樂目光所及,眸色一沉,不悅極了。

杜錦歡掖著手站在一旁,勾著頭想去看,又不敢湊上去,的確是一派做錯了事的乖巧模樣。

她一扭頭,看見了李清樂,聲兒噥噥的:“表嫂,我不是故意……”

“好端端的,怎么會把滾燙的茶水潑到人身上去?”李清樂聲音清冷,不含一絲溫度,根本不叫杜錦歡說她無辜,揚聲就質問,“是誰上了滾燙的茶水,平日就是這樣伺候姑娘的嗎?”

白翹正替溫桃蹊敷著傷處呢,手一抖,也不敢再弄了,怕更弄疼了她。

丫頭從腳踏上站起來,回身蹲禮:“表姑娘是喜歡滾燙茶水的,每回來,奉茶都要滾燙的,一點點的冷了,表姑娘喜歡吃那樣的茶。”

李清樂嘶的倒吸口氣:“那又是怎么潑到桃蹊身上的?”

杜錦歡心下咯噔一聲:“原是我不小心,那茶杯放在食幾上,我抬手過去給桃蹊看我新得的鐲子,不留神,帶翻了茶杯,里頭的茶水這才灑在了桃蹊身上。”

李清樂正要在問話呢,小丫頭引著小秦娘子進了內室來。

于是她收了聲,叫小秦娘子不必多禮,快去瞧一瞧,又一面給林蘅使眼色過去,才叫桃蹊:“你大哥在外頭等著,這屋里的事兒,我也不清楚,我帶阿蘅去告訴你大哥一聲,叫錦歡先陪著你,我一會兒就回來。”

溫桃蹊欲言又止,可滿臉都是抗拒。

李清樂看在眼里,心中越發了然。

林蘅是不愿走的,但架不住李清樂頻頻使眼色,溫桃蹊也松開了她的手。

小秦娘子湊上前,她正好就把位置給讓開了。

等到林蘅跟著李清樂出了門,才壓低了聲兒:“表姐,我看她是故意的。”

李清樂黑著臉,虛空指了指院中的溫長青:“走,跟你表姐夫說去。”

林蘅瑟縮了下:“表姐夫不會發脾氣,當場發作鬧起來吧?”

李清樂拉了她一把:“有我呢,你只管跟他說。”

溫長青心里焦急,余光猛地瞥見了嬌妻和林蘅,三兩步迎上去:“怎么樣?小秦娘子怎么說?桃蹊的手傷的厲不厲害?”

“你不要忙著問,小秦娘子才進去,正給她瞧著,我帶阿蘅出來,是另有話告訴你。”

她攔了溫長青話頭,戳了林蘅一把:“說呀。”

林蘅眼皮往下壓,也不抬頭看溫長青,撇撇嘴:“錦歡看著,像是故意的。”

果然是要惹事的嗎?

溫長青胸口一悶:“怎么瞧著是故意的?”

“我坐的近,她把胳膊伸過來,要給桃蹊看她的新鐲子時,那杯茶,其實是放在她手邊的,但她抬手的工夫,分明碰到了茶杯,她還怕她燙著,去看她神色,剛想開口,眼見著她皺了眉,可等再要問話,茶杯就已經翻了。”林蘅說著又吞了口口水,顯然心有余悸,“一整杯的茶,倒不至于都灑在了桃蹊身上,那茶杯側翻過來,里頭滾燙的茶水全灑了,有大半是灑在食幾上的,另外那一小半,才是順勢灑到桃蹊手上。”

李清樂眉心一動:“茶杯既然是挨著杜錦歡放的,即便是她故意帶翻了,也不至于把桃蹊傷城那樣?”

林蘅沖她搖了搖頭:“她不是說要給桃蹊看鐲子嗎?桃蹊也沒多想,伸手去接她的手,所以才正好叫潑了一手臂的茶。”

李清樂氣不打一處來。

天底下竟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什么好樣的鐲子桃蹊沒有,要她杜錦歡來顯擺。

不過是尋了借口,就是為了傷人而來的罷了!

她提了裙擺,扭頭要上垂帶踏跺回屋去,還是溫長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她繃著個臉:“拉我做什么?”

溫長青擰眉:“你現在去問她,她會承認嗎?”

當然不會。

可總不能就這么算了!

李清樂咬牙切齒的:“明知道她故意傷人,難不成還要縱著她?桃蹊就白叫她燙了?”

林蘅其實是一頭霧水。

她也覺得杜錦歡是故意的,只是她實在沒想明白,杜錦歡為什么?

杜錦歡是桃蹊親表姐,可沒隔著房頭,就算從前不多親厚,但眼下按著杜家的情形來看,她總歸是跟著她娘和她弟弟投奔溫家長房而來的,不說小心做人,反而出手傷人?

桃蹊平日里對這個表姐,也算熱絡了的。

之前梁燕嬌在溫家的時候,桃蹊怕梁燕嬌沖撞她,甚至不怎么叫她登門來玩兒,兩個人都是約在外面。

后來杜錦歡住進來,桃蹊頻頻拉了她到家里,幾個姑娘一處玩鬧,便是出門去逛,也總是帶上杜錦歡。

是以她實在是想不出,杜錦歡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出手傷人。

姑娘家傷在身上,不留疤還好,要真的是燙壞了,留了疤,從小臂到手背,那么大一塊兒地方,往后還怎么見人?

而且她實在是擔心。

梁家的事兒才發生沒多久,桃蹊一直郁結于胸,始終沒能從陰影中徹底走出來,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

林蘅喉頭一緊:“我就怕桃蹊自己也曉得她是故意的,心里會更難過的。”

那丫頭聰明伶俐的……

李清樂幾乎一字一頓的開口:“估摸著她已經猜到了。”

溫長青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

她面露無奈之色,嘆了聲:“你自己的妹妹有多聰明,你不知道嗎?我剛才說要帶阿蘅出來回你一聲,叫杜錦歡在屋里陪著她,她滿臉的抗拒,又不愿意表現給杜錦歡看,我就想著,她八成覺得杜錦歡今天是蓄意傷人,把她弄成那副樣子,所以很不愿和杜錦歡相處,更不想叫杜錦歡陪著她。”

溫長青抿緊了唇角,不發一言。

林蘅猶豫了好半天,才柔聲叫表姐夫:“錦歡她為什么要害桃蹊啊?這些日子,桃蹊從沒有慢待過她。桃蹊先前跟我說,她是沒有一母同胞的親姊妹的,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表姐,就住在長房院兒里,日日一處玩鬧著,就像親姊妹一樣,她歡喜的很,所以是真心實意待錦歡好。先前我看錦歡也都挺好,每每我們一處玩笑,或是到外頭去逛,她對桃蹊也不錯,遇上什么好看的好玩兒的,買來送桃蹊,也從不吝嗇,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

溫長青這會兒已經回過味兒來。

只怕清樂的話全都說中了。

杜錦歡這是懷恨在心,把什么都算在桃蹊身上了。

就為了一個陸景明。

也為了他今天勸說的那番話。

明明是為她好,她卻不識好歹,反而生出害人的歹毒心思來!

林蘅見他半天不說話,轉而把目光投向李清樂。

李清樂卻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林蘅心下一沉。

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不然也不至于三緘其口,還不許她問。

她從來不愛多打聽別人家事,要不是事關桃蹊,她方才都不會開口問。

此時見她表姐夫婦二人這般,她自然曉得不該多問了。

于是她抿唇,又蹲身禮了禮:“我先進去陪著桃蹊吧,不然怕她心里害怕。”

溫長青說好,其實心中懊惱,也沒什么心思應付林蘅。

李清樂又給她使眼色,叫她先回了屋里去,才上手去拉溫長青:“覺著是你的錯?”

溫長青深吸口氣:“你說得對,我就不該跟她說那些。”

她張口啐他:“這怎么是你的錯,根本就是那丫頭心如蛇蝎,她骨子里就不是個好的,所以才不服管教,不聽人勸,反而對桃蹊懷恨在心,與你什么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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