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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是為了鸞姑娘,可是這么著急,三夫人也不怕旁人說她生怕女兒嫁不出去。”蒹葭撇了撇唇。
“這有什么可怕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云嬌不曾抬頭:“再說,若是我沒猜錯,眼下應該有不少人家巴著想娶鸞妹妹吧?”
“奴婢聽怡然院的人說,確實有世家少爺巴結著鸞姑娘,想要做親,奈何三夫人都看不上的。”落葵開口道。
“三叔母的眼光倒是挺高的。”云嬌接過話道。
“那可不是,借著咱們家少爺的東風,她可不得好好的找一房乘龍快婿。”蒹葭越發的生氣,她想起林錦容同楊氏合謀著對付自家少夫人,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那你要不要借一借你家少爺的東風?”云嬌忽然抬起頭來,笑看著她。
蒹葭愣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臉色脹得通紅:“少夫人你胡說什么,奴婢……奴婢早就說了,終身不嫁,要一輩子追隨少夫人……”
“我可不要你一輩子追隨。”云嬌垂目,繼續挑揀茶葉:“眼下,我跟前有木槿,還有落葵,你也是時候該說個人家了,不能總這么下去。”
落葵在一旁聽的直笑。
“少夫人。”蒹葭喊了一聲,忽然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么?”云嬌忙伸手扶她:“你看你,跟你開個玩笑,怎么哈跪下了?你這人真是好沒意思。”
“少夫人你聽奴婢說。”蒹葭堅持跪在地上:“奴婢這輩子不嫁人,就要跟著少夫人,伺候少夫人一輩子,就像李嬤嬤對錢老夫人一樣。”
“年紀輕輕的,做什么這么想不開?”云嬌勸道:“便是李嬤嬤,當初也是成過親的,只是身世不幸,這才跟了我外祖母一輩子。
你不一樣,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我拿你當自己的妹妹,他日你出嫁,我必然讓你風風光光的出門,還陪你一車嫁妝。”
“奴婢不要。”蒹葭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我就不懂了,你怎么這么固執?”云嬌用力拉她:“你先起來,好好說給我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奴婢跟著少夫人,活計又不重,少夫人待奴婢又好,每日還吃香的喝辣的,住的用的都是頂好的,做什么還要嫁人?”蒹葭起身低著頭:“真要是嫁人了,肯定不如跟著少夫人過得好。
而且,天下男子多不是好東西,像咱們家少爺這樣的好男兒,滿帝京怕就出了這么一個。
看看二姑爺,再看看四姑爺,這都是什么人吶。”
“你這丫頭,越發膽子大了,還敢編排起朝廷命官來了。”云嬌戳了戳她的腦門子:“那你怎么不說我三姐夫?”
“三姑爺雖也好,不也時時氣三姑娘嗎?”蒹葭倔強的道:“反正,奴婢要一直跟著少夫人。”
“少夫人別說,蒹葭姐姐說的挺有道理的,那些少爺尚且如此,更莫要說販夫走卒了,嫁給那些人倒還不如一直跟著少夫人了。”落葵也在一旁道。
“是啊,少夫人你就答應奴婢吧,往后別再提把奴婢嫁出去的事情了。”蒹葭上前一步哀求道。
“好吧好吧。”云嬌有些無奈:“那你哪日想通了改了主意,或是心里有了人選,你同我說,我替你做主。”
“才不會有那一日呢。”蒹葭歡喜起來,又上前幫忙挑揀茶葉。
傍晚時分,云嬌便回了家中。
李嬤嬤絮絮叨叨的說了些府里的事情,無非就是三夫人又說她什么了,又挑唆三少夫人什么了。
她聽了,只覺得煩心的很,這一大一小兩個三夫人,都是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它惡心人。
她思量著也是時候讓那個三叔母有點事情做了,否則她成日里閑著,還不知道會找出什么事來。
她回屋子做了些茶餅,又預備了一些制香的東西,打算留著明天用。
忙碌了一陣,還沒覺得時辰呢,天就已經黑了。
廚房的夜飯早早的送到了院子里,李嬤嬤讓她們熱了兩遍了,秦南風才步履匆匆的回來了。
“今朝怎么又回來的這么晚?”云嬌上前,接過他脫下來的外裳,遞給蒹葭。
“梁元儼回來了,他進宮述職,我多留了一會兒。”秦南風牽著她,打算到桌邊坐下。
“這樣啊。”云嬌拉住他:“先洗手。”
“好。”秦南風朝她一笑,聽話的洗了手。
兩人這才坐下吃飯。
“我聽說,茶坊門口今朝……”吃了幾口,秦南風忽然想起來問茶坊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不許說。”云嬌打斷他的話:“聽著反胃。”
“好好。”秦南風笑了起來:“你還真講究。”
“怎么,你聽著不惡心啊?”云嬌瞪他。
“這有什么。”秦南風笑道:“當初,在邊關的時候,我們營里頭有人被困在一處山林里,沒有補給,那可是什么都往嘴里送的,什么老鼠肉蛇肉,那都成了美味,有一次渴極了,他們連自己的……”
“秦小五!”云嬌踹了他一腳:“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聽不得,還故意說給我聽,分明就是不想叫我吃飯。”
秦南風險些笑的嗆住:“得,我不說,先吃。
對了,梁元儼從蜀中帶回來的一些吃食,在前廳里,我忘記拿回院子來了,要不讓蒹葭去拿來你嘗嘗?”
“我都快吃飽了,明天吧,左右也少不掉。”云嬌停住了筷子:“梁元儼這次去,贏了?”
“不能說是大獲全勝,只能算是險勝,死了不少人。”說到這個,秦南風不笑了。
云嬌望著他,頓了頓道:“你是不是怪我攔著,不讓你陪他去?”
“你想哪去了。”秦南風停住筷子。
云嬌不說話,放下筷子進了里間,她也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發悶。
秦南風也跟了進去,伸手從背后摟住她。
云嬌掙扎不開,便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的,要不是我攔著,你早就去了。”
“我是想去,但是我不是沒去嗎?”秦南風掰正她的身子:“我答應過你的,我一定做到。
再說,我方才根本不曾那樣想,戰場上廝殺,有死有傷這都是很尋常的事,我怎么會怪你?
難不成我去了,就不會死人了?”
“誰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云嬌依然悶悶不樂的:“而且你當初是怎么說的,你說你再也不會為梁承覲賣命了,這才多久,你又想上戰場了?”
說起這個,她就生氣。
當初險些丟了命,還不當回教訓,如今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到別人上戰場,又手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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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小姑奶奶。”秦南風抱著她笑道:“如今不是局勢不同嗎?眼下我若是再不往前一步,咱們家都要被人算計進去了,我也是被迫的。
而且,我可不全是為了梁承覲,你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這跟你想上戰場有什么關系?”云嬌揪著這一點不放,但其實也不生氣了,他說的有道理。
而且他也沒做錯什么,是她在無理取鬧。
“我只是想想,我又沒真去。”秦南風無奈了,這小女子可真難哄。
“想想也不行,想著想著你就去了。”云嬌不依不饒。
“我去哪兒?我哪都不去。”秦南風蹭著她的腦袋:“我只待在你這個溫柔鄉。”
“切,誰信你。”云嬌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真的。”秦南風溫聲哄她:“好了,別惱了,咱們去吃飯好不好?”
“我不吃了,我飽了,你自己去吃吧。”云嬌推開他:“我要洗了睡了。”
“那我陪你,你不吃我也不吃。”秦南風緊跟著她。
“你不吃做什么?”云嬌推他一下:“明日還要操練士兵,若是不吃,哪有力氣?”
“我不管,你不吃我就不吃。”秦南風反握著她的手。
“討厭。”云嬌嗔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不忍心,拉著他又到外間桌邊坐下。
云嬌吃了幾口,真有些吃不下去了,便在桌邊陪著他。
秦南風笑道:“吃飽了?茶坊的事可以說了?”
“你真想現在聽?”云嬌問他。
“你說。”秦南風是無所謂的。
云嬌便將楊氏做的事都同他說了,末了道:“我跟她都說清楚了。”
“你把之前放火的事情也說了?”秦南風明白她在說什么。
“嗯。”云嬌點頭:“我讓她賣了茶館賠我五萬兩。”
“她恐怕不會那么輕易答應吧?”秦南風猜測道。
“不怕她,反正那借據捏在我手里,我這也不算是不合理的要求。”云嬌才不怕楊氏不認賬呢:“我就不信她能豁出自己兒子的前程。”
“那她要是不賠,你還真打算毀了茹玉?”秦南風笑看著她:“那可是你四姐夫,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五萬多兩銀子誒!”云嬌拍了拍桌子:“她放火的時候,給我留情面了嗎?”
“也是。”秦南風叫她的模樣逗的直笑。
“不過,楊氏告訴我一件事,倒是挺有價值的。”云嬌往他跟前湊了湊,有些神秘的道:“你猜不到今朝這件事情是誰給她出的主意。”
“楊氏做這樣的事情,還要人出主意?”秦南風搖了搖頭:“我不信。”
那楊氏自己就是一肚子壞水,用得著誰給她出主意?
“你還不信呢,我告訴你吧,是你三叔母。”云嬌端起茶來吃了一口。
“三叔母?她們怎么搭到一處去了?”秦南風怔了怔:“應當不至于吧?會不會是楊氏誆你的?”
“什么誆我的?我曾經親眼見你三叔母去找楊氏,兩人看著真是親熱的很。”云嬌撇了撇唇:“依著我看,楊氏雖然沒什么好心思,但這件事,她沒撒謊,這就是你三叔母的主意。”
“少爺,少夫人……”蒹葭在外頭敲門。
“進來。”云嬌應了一聲。
蒹葭推門跑了進來,一臉焦急:“不好了,少夫人,松雪花叫鸞姑娘撅了根,全切碎了。”
云嬌成親之后,翩躚館的那株松雪花也隨著她一起進了秦家的小花園。
大抵是挪了地方的緣故,去年冬天,它一朵花也不曾開。
云嬌時不時的親自去照應一下,當個寶貝一樣,就盼著看它今年冬日能不能開出花兒來。
全家上下都知道,她特別喜愛那株花兒。
“去看看。”云嬌聞言便起了身。
秦南風也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到園子一瞧,果然那株松雪被連根拔起,切的七零八落的,絕對是不能活了。
“她為何要這樣?”云嬌惱了。
“聽說,是三夫人說鸞姑娘不如少夫人,鸞姑娘一時氣惱,就……”蒹葭不敢再往下說。
“豈有此理。”秦南風也怒了,一把拉過云嬌:“找她們去。”
“不去,回院子。”云嬌卻冷靜下來,并不肯去。
“為何?”秦南風不解。
“我自有道理。”云嬌反手拉著他:“先回去吃飯。”
秦南風拗不過她,只能由著她。
“你說,我三叔母她們這樣處處針對你,能有什么好處?”秦南風想不通。
“誰知道。”云嬌搖頭:“不管這些,我不能由著她這樣,她最近打著你的名頭,到處赴宴,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女婿。”
“那你的意思呢?”秦南風扭頭看著她。
云嬌思忖著道:“我聽說,這個月月中,便到了官家三年一度的選秀、充盈后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