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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言歡扶著王老夫人,一路往前頭宛芳甸去了。
宛芳甸是把云姝從前不曾出嫁時的住處,如今一直空著。
不過,把府姑娘多,這樣的空院子還有好幾處。
只是宛芳甸是離博觀院最近的院子。
是以連燕茹受傷之后,便就近住在了這個院子里。
王老夫人一路自然忍不住數落,把言歡低頭聽著一言不發。
把老夫人躲在后頭暗暗好笑,你個假清高的老婆子也有這一天,她也懶得聽王老夫人說下去,找了個借口回院子去了。
王老夫人雖厭惡她,倒也拿她沒法子。
這時候,前頭有小廝急匆匆的跑了來報信。
“老爺,東岳國的易使者來了,正在前廳等著老爺呢。”小廝瞧見他連忙行禮,口中忙道。
“易使者來了?”把言歡忙松開了王老夫人的手臂。
他早就不想陪著這個岳母了,非說是九丫頭縱火簡直太過無理取鬧,委實太難伺候,可又不能頂嘴,他平日里都是受人恭維的,哪受得住這個?心中自然憋氣。
他巴不得早點躲開去,可又苦于一時沒有借口,脫身不得。
這易使者來的時候正好。
“是。”小廝低頭。
“岳母大人,你且去燕茹那處,我去見一見使者。”把言歡肅了神色,他說的義正言辭,這是國家大事,他自然耽擱不得。
“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王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岳母大人說的哪里話,小婿自然是該陪著岳母大人,只是這……”把言歡故作遲疑狀。
“去吧,去吧。”王老夫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她見不得他這般。
再說,國事和家事孰輕孰重,她自然分得清楚。
“小婿送走了易使者便來陪著燕茹。”把言歡如蒙大赦,忙帶著小廝往前頭去了。
秦南風已經坐在了前廳,下人上了頂好的散茶,伺候在側。
“易使者來了,家中有事未能遠迎,失敬失敬啊!”把言歡進門便遠遠的拱手,笑容可掬。
“把大人客氣了。”秦南風聲音依舊嘶啞,微微點了點頭,也不曾起身。
“來呀,光上茶怎么夠,再上些點心。”把言歡走到跟前一瞧,桌上只有一盞茶,連忙吩咐。
“不必了,我有茶就好。”秦南風擺了擺手。
“那不成,可得上點心。”把言歡揮了揮手,下人立刻就去了。
他這才笑著問“不知道易使者今朝登門,是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秦南風抬眼看他“只是來問一問把大人,文欣公主的宮殿建造的如何了?”
大淵已經將與東岳商談好的聘禮命人送去了東岳,東岳那頭傳了話來,想要迎娶文欣公主,須得先為她建造一座寢殿才可。
大淵如今邊境有東岳西翎兩國兵臨城下,逼不得已不得不允,梁承覲誰心中不服,卻也無可奈何,從得了信之后,便命人開始建造了。
“易使者有所不知,宮殿那處已經加派了雙倍人手,日夜趕工。”把言歡說著話鋒一轉“只是這宮殿不是尋常人所住,須得處處精致華貴,且又屋舍眾多,占地也是也極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建完的。”
“那依把大人的意思,還要多久?”秦南風不緊不慢的問。
“如今已經快到年下了,估摸著得到陽春三月。
到得那時也好,正是春日陽光明媚之時,文欣公主來了也正好欣賞我大淵的春光。”把言歡說著有些忐忑的看著秦南風。
只可惜這位易使者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出他心中所思,只能從一雙有神的眼睛看出他絕非尋常之人。
秦南風沉吟了片刻道“也好,我會把信傳回東岳的。”
“那就有勞易使者多多美言幾句。”把言歡暗暗松了口氣。
“少主。”丁寅從外面走了進來。
“嗯。”秦南風微微抬頭。
丁寅走到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秦南風聽了豁然起身。
把言歡嚇了一跳,不曾想這文弱的易使者也有動若脫兔的時候,光看他平日孱弱的模樣,不像是能有這樣的身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易使者這是……”他忙站起來詢問。
秦南風回過神來,又恢復了一貫在人前的孱弱“驛館有些急事,我聽了心中焦急,倒是叫把大人見笑了。”
“易使者說的哪里話。”把言歡追問道“不知出了何事?可否要我幫忙?”
“不必了,是一些私事,我便先告辭了。”秦南風說著朝他拱了拱手。
“我送易使者。”把言歡連忙跟了上去。
宛芳店。
把云妡同把云姝一直陪著連燕茹,屋子里也不敢離人。
連燕茹自幼是王老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幾乎從未吃過虧,且她生性要強,不曾出嫁的時候,點茶插花的手藝是樣樣拔尖,從來不甘落于人后。
而嫁給把言歡之后,外頭更是傳她治家有方,將把家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不少夫人管教自己的女兒,都會說起她來。
她長到這樣大,從未遭受過如此打擊,如今身上被燒傷了不說,眼睛還瞎了,她是自視甚高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
只要一想著日后遭受會遭受到的各種屈辱,下半生還要在黑暗之中度過,她就覺得生不如死。
在醒過來當日,她便打發了跟前的人,悄悄打碎了吃藥的碗,抹了脖子尋死。
得虧把云姌恰好回來瞧她,撞了個正著,可也有些晚了,脖子都割破了淺淺的痕跡。
當時自然是鬧得雞飛狗跳的,王老夫人更是吩咐把云妡同把云姝輪番守著她。
至于把云姌,因為最近有了身孕的緣故,回來了一趟便叫梁元儼拘在王府中了。
“外祖母。”把云妡見了王老夫人,忙行了禮上前去扶她。
她這個外祖母一向威嚴,她看她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但也不曾敢開口問。
“娘,娘你回來了。”連燕茹伸手往前摸索著,一臉的急切“怎么樣?那個賤人呢,可曾收拾了她?”
王老夫人看她如此急躁,更怕她想不開,不敢同她說去翩躚館挨了云嬌兩巴掌的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到她自己英明一世,最后竟叫個庶女如此羞辱,她便慪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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