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哥哥能有什么法子。”云嬌看著他一臉不認同:“不也是去借嗎?既然我們自己有,為何要跟外頭的人借?”
“那是你的,不是我們的。”把云庭溫和的解釋:“你也不小了,說不準哪日就說了親,這些銀錢是你的嫁妝。”
銀子的事,錢姨娘早就同他說過了,都是給云嬌的。
他也不曾想過要,妹妹往后嫁出去了一個人不容易,手里是要有些銀錢傍身的。
“嫁妝急什么?哪個娶我還等著我的銀子去給他們家花嗎?”云嬌有些不滿道:“說來說去,哥哥就是要跟我生分了,分得這樣清楚,拿我當個外人還不如呢?”
“你這話說的,我什么時候拿你當外人了?”把云庭瞧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由失笑,溫和的道:“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你和娘。”
“我們三個是最親的人,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難道若是換成了我有事,哥哥就要袖手旁觀了嗎?”云嬌嬌嗔的望著她。
“那怎么會。”把云庭笑的有些無奈:“那好,我聽嬌兒的,若是真要用就先用你的,等哥哥往后有了,再還給你。”
“別說這些話,只要給我多些時日,銀子我能掙到。”云嬌不大在意這些,望著他道:“我還有樣事情要同哥哥商議。”
“你說。”把云庭注視著她。
云嬌思量著道:“那些銀子,我想拿出一些來,將鋪子后頭那個院落整修一番。
將原先那個屋子拆了,重新蓋個大房子,屋子里的一應用具,都買新的。
我想著到時候我出門去若有什么不便,也算有個落腳之地。”
她說著掩飾的笑了笑。
她說的委婉,實則是怕哥哥真的娶了嫂子,會叫父親給趕出去,她得提前預備著,免得到時候他們住都沒個地方住。
不過,鋪子后頭的院落,她也一直都想重新修葺一番的,只是要使不少銀子總覺得不大必要,加之之前繁忙,也不曾怎么顧得上。
如今,倒是有必要了。
把云庭聰慧,只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他滿心感動的看著云嬌:“妹妹有心了。”
“哥哥同我就不必客氣了。”云嬌笑著起了身:“你別胡思亂想了,總會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我得回去瞧瞧姨娘了。”
姨娘哭著回去的,她不放心的很。
若是往常,她倒也不是很擔心,畢竟姨娘哭慣了,多哭個一時半會兒也不礙事。
但這回不同,姨娘本就揪心哥哥這事兒,又挨了父親的呵斥,定然傷心,她得快些回去瞧瞧。
“你去吧。”把云庭也跟著站起身來,有些愧意的道:“我就先不去了,娘看見了我反倒更心煩。”
“我能勸住她,哥哥別擔心。”云嬌朝他笑了笑,轉身出門去了。
“姑娘。”出了青玉院,蒹葭忍不住小布追上去壓低了聲音問:“是不是大少爺的事,叫老爺察覺了?”
姑娘雖從來不曾在她們跟前提過大少爺和夏姑娘的事,但她同黃菊日日跟著姑娘,時日久了,自然能看出來。
黃菊跟在后頭冷眼旁觀著,她昨日便察覺出有些不對,蒹葭這個蠢貨,等事情擺到跟前了才察覺了,真是蠢的可以。
“是。”云嬌回的很干脆,哥哥的事兒,她一直不曾太過避諱她們,今朝父親又鬧出這樣大的陣仗,蒹葭猜到也不奇怪。
“那怎么辦?”蒹葭想了想有些緊張起來,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更加擔憂了:“對了姑娘,奴婢看見姨娘是哭著回去的,咱們回去怎么勸得住她?”
那錢姨娘哭起來就沒個歇時,根本就勸不住。
黃菊看了她一眼,心里嗤笑了一聲,說她是蠢貨還真是蠢貨,如今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是趕緊幫幫大少爺嗎?錢姨娘就算是哭死了又有何用?還不是幫不了大少爺。
“勸不住也要勸。”云嬌加快了步伐,口中吩咐道:“黃菊,你去請葉姨娘來吧,我和蒹葭先回去看看。”
“是。”黃菊站住了腳,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臉色陰沉。
又是她去跑腿,姑娘干什么都離不開蒹葭,待她同蒹葭從來都是兩樣心。
她且先忍著,等姑娘真嫁給秦少爺,她就能熬出頭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若是姑娘嫁不過去,她也不會把自己的一輩子賠在她身上的,到時候想個法子離開就是了。
云嬌心里猜測著,姨娘定然還在哭。
姨娘好些日子不曾哭了,遇上這樣的事這一哭起來一定要許久,說不準還天天哭,就好像那梅雨季節的天一般,許多日子都不肯放晴。
她想著匆匆進了錢姨娘屋子,果然瞧見曲嬤嬤李嬤嬤都在里頭,正圍著姨娘勸說著。
邊上,桔梗和蒔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
錢姨娘坐在榻上,手中捏著帕子,只是一味的流淚。
兩個嬤嬤說的口干舌燥,她就是不停的哭,也不言語。
李嬤嬤抬眼間見到云嬌回來了,頓時道:“姑娘回來了,姨娘你快別哭了。”
誰料錢姨娘看了她一眼,反倒哭得更厲害了,那模樣委屈極了。
“姑娘,你瞧這……”曲嬤嬤滿臉擔憂。
云嬌走上前去,接過帕子給錢姨娘拭淚:“姨娘,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了,肚子里還有我弟弟,你可不能這樣哭。
你若是一直哭的話,那弟弟生下來估計就是個哭包,沒日沒夜的哭,那可就難帶了。”
錢姨娘流著眼淚道:“我也不想哭……可我這眼淚就是止不住……嬌兒,你說你哥哥,這該如何是好……”
她心里擔心兒子,又被把言歡那樣當眾呵斥,心里當真是焦急又委屈,眼淚擦了又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來,怎么忍都忍不住。
“哥哥的事情我不都說了嗎?父親不肯咱們自己有銀子,咱們自己把嫂子娶回來,姨娘你怕什么。”云嬌軟聲勸慰著。
錢姨娘不作聲了,卻還是一味的哭。
云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她身眫坐了下來。
原本哥哥的事情都夠煩心的了,姨娘又這樣沒完沒了的哭,她想著糟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