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羅載陽臉色僵了僵。
傅敢追笑的憨厚,顯然甚的都不懂。
再瞧秦南風也只是笑瞇瞇的望著他,眼神清澈澄明。
羅載陽心中暗道這廝不會是故意的吧?可瞧他那坦坦蕩蕩的模樣,又不大像,也不曉得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心下有些不情愿,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總不好再反悔,只好讓開路道:“那就里面請吧。”
“同我們說話就不用這樣客氣了,又不是外頭人。”傅敢追笑嘻嘻的走了進去。
秦南風自然跟上。
羅載陽朝著下頭喊道:“小二,上菜。”
聽見小二答應了一聲,他才轉身跟了進去。
三人到了里間。
羅載陽走在最后,開口道:“這是我在邊關的兩位好兄弟,同把兄他們都是認得的,方才在門口恰好遇到了,便請進來一道吃飯。”
“來,坐坐坐。”羅父連忙起身招呼。
“謝伯父。”秦南風同傅敢追一道坐了下來。
秦南風瞧了一眼云嬌,見她有些驚愕,不由暗笑。
不過這處人多眼雜,他也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原來載陽你相看的是云庭的妹妹啊!”傅敢追瞧見了把云庭,自然曉得方才是他領著自家妹妹來的。
“是。”羅載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傅敢追笑了起來:“怪道你說你對這姑娘中意,原不是第一回瞧見?”
“這是第三回了。”羅載陽含笑望著云嬌。
云嬌叫他瞧的招架不住,輕輕踢了踢一旁的把云庭。
把云庭含笑開口道:“今朝這樣巧,你們二人是來吃中飯的?”
“不是……”傅敢追性子耿直,開口便要解釋。
“怎不是?”秦南風在桌子下扯了他一把:“我二人便是來吃中飯,恰好遇見了羅兄,羅兄邀請我們進來一道吃中飯,這不是盛情難卻嗎?”
他算是明白了,羅載陽早就在打云嬌的主意了,怪道前些日子在軍中之時,他聽那些老油條說要如何討姑娘的歡心,羅載陽也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原是想記著家來討好云嬌。
把云庭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羅載陽心中卻很是不爽利,甚的“盛情難卻”?我不過說句客氣話,分明就是你不識趣好嗎?
劉莊庸從方才便一直打量著秦南風。
秦南風好笑的道:“二姨父何故一直盯著我瞧?”
羅載陽聽著他這般稱謂好生別扭,忍不住道:“秦南風,你叫甚的‘二姨父’?這又不是你二姨父。”
“你不曉得,我小時候常見他,從小便是這般叫他的。”秦南風笑吟吟的道。
羅載陽撇了撇嘴,卻偏偏又辯駁不得,他算是看透了,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進來,想要搗亂的。
“你還真是南風?”劉莊庸很是吃驚。
“方才在外頭都見過一面了,二姨父竟不曾認出我來?”秦南風笑瞇瞇的望著他:“我想著也是,若是認出來了的話,二姨父怎么會不理我?”
“你別說,我先頭在外頭瞧著還真是有些像,只不過我聽載陽喊你不是喊的南風,我想著怕是認錯人了,就不曾敢問。”劉莊庸一臉的恍然大悟:“不曾想到真是你啊,這孩子長得變了樣,我都險些認不出來了!”
“逐云是我的小字。”秦南風解釋道。
劉莊庸點了點頭,有些感慨:“我記得那會子,云嬌她婆奶奶放焰口的時候,你還不得這樣高,也比這時候白,這才幾年?都像個大人一樣了。”
“邊關風沙大,不白也就不白了。”秦南風倒是不大在意這些。
“你小時候不是時常跟著你舅舅去我小舅子那處嗎?你可是和云嬌一起長大的。”劉莊庸又接著道。
“二姨父說的不錯。”秦南風笑著點頭。
羅載陽皺了皺眉頭,這事他怎的不知曉?從前從來不曾聽秦南風提過。
“你來說說,我家云嬌是不是從小就好?”劉莊庸恨不得這刻兒將云嬌夸的天上有地上無,好早些將這門親事拍板,他也好拿了那媒人禮。
“云嬌小時候是極好的,除了有些愛哭鼻子。”秦南風眼中隱含笑意,望了一眼云嬌。
眾人聽他這般一說,都笑了起來。
云嬌也抬眼望了他一眼,這若是不得旁人,她非得瞪他一眼不可。
她受了外祖母的教導,自幼便不愛哭,秦南風這就是滿口胡謅,說瞎話不眨眼睛,真真是壞的很。
“小女娃娃嘛,愛哭也不奇怪。”劉莊庸笑了起來,對著羅父說:“老話說的好,從小一看到老一半,你看南風是我家云嬌從小的玩伴,他都夸我云嬌好呢,你看我不曾哄你吧?”
“那是那是。”羅父笑著連連點頭。
這時候,小二來來回回端了酒菜上來,各色各樣的美味佳肴擺了一桌子,最后上了一壇酒,笑呵呵的道:“這是您各位點的玉醑酒,酒菜都齊了,各位慢用。”
說著便要轉身退出去。
“等一下。”羅載陽叫住了他。
“小爺還有何吩咐?”小二點頭哈腰的道。
“給我上最好的果酒,給姑娘們喝的。”羅載陽吩咐道。
“好嘞。”小二長長的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不消片刻,便將果酒端了進來:“客官您要的果酒,上好的瓊漿液來了!”
羅載陽伸手接過,抬手便要給云嬌倒上。
“你這拎不清的混小子。”羅母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笑罵道:“便是不算為娘,你倒酒怎的也要從嬌兒的娘親開始倒起吧?哪有你這樣不先給長輩倒的?”
傅敢追哈哈大笑起來:“羅兄,你也太猴急了些吧?可莫要嚇著了把家的妹妹。”
羅載陽好不窘迫,將錢姨娘跟前的杯子斟滿道:“是晚輩失禮了,還請姨母見諒。”
錢姨娘笑著道:“不礙事,哪有那許多講究,誰先誰后都是一樣。”
“不錯,不得那許多講究。”劉莊庸也附和著:“來來來,我給你們都倒上。”
說著便站起來給眾人倒酒。
眾人自然是要客氣一番,這般一來飯桌上的氣氛便顯得其樂融融的。
秦南風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來攪局的,又不是來助陣的,怎的能容這相看的飯吃的這般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