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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勒著脖子的。”
“林副尉?!”
夏昭衣點頭,拉扯韁繩回身,看著遠處很快便再度開拔的人群。
支長樂和杜軒都已聽到了那些女人的凄厲叫聲,在騎馬趕去的路上見到少女回來,他們停下腳步。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杜軒又說道。
夏昭衣看他一眼,搖搖頭:“我把剛才那個男的殺了。”
夏昭衣不想替季家的人收拾爛攤子,帶著一身怒氣回來。
數十具尸體拋入河里,尸體在河面晃了晃,便沉了下去,浮起一大片猩紅血色,將半截大河染得妖譎。
夏昭衣沒有跟的太緊,帶著杜軒和支長樂在后面慢行,途中數次回頭,注意力全放在后面。
走到河邊時,身下大地終于傳來震蕩感,那是至少百匹馬兒狂奔才有的效果。
目前發生的一切,與她所想的出入太大,她之前覺得可以對付那些玄甲兵,是因為下意識認為季家的人可以團結,會接納她的建議,但如今情況,是她自身根本就不想和所謂的季家多說一句話。
支長樂和杜軒也感受到了腳下動顫,支長樂回眸往后邊望去,說道:“阿梨,可能是你所說的那些玄甲兵。”
夏昭衣沒有說話,望著濃濃夜色,沉默半響,她扭頭看向支長樂:“你先帶杜軒先生跟上季家的人,不要與他們太近,保持距離。”
“那你呢?”
“我去惹事,”夏昭衣說道,“你們不用等我,我會追來的。”
支長樂一愣:“阿梨,莫非你這是又要去找那些玄甲兵?”
“也算挺好玩,”夏昭衣露出一笑,“放心,我的馬是我自己挑的,跑得過他們。”
語畢,她一扯韁繩,轉身往后面跑去,縱馬狂奔,清瘦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看著她離開,杜軒皺眉,拉扯到額上疼痛,齜牙說道:“你們所說的玄甲兵有多少人,阿梨姑娘這樣過去,可安全否?”
支長樂也不知道,他并沒有看到那些玄甲兵的真正模樣,但是從夏昭衣的那些描述來看,這些兵馬不容小覷。
“阿梨說沒事……應該就沒事吧,”支長樂回答,“畢竟阿梨不喜歡季家這些人,斷不可能為了他們去赴湯蹈火,所以目前這個難度級別,應該只有丙。”
“難度級別?”杜軒看他,“這是什么?”
“支離教我們的,他說世間萬物,一切大事小事瑣事的難度,可以分作甲乙丙丁四個級別,若遇上覺得困難的事情,不如先做一番預算評估,如果覺得是甲級,那就別去,乙級勉強,丙丁兩級最次。”
杜軒聽著,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倒是有些意思。”
“我們走吧,”支長樂說道,“你同我好好說一說這段時間季家干過的那些事吧。”
他回去后,支離和老佟一定會拉著他問的。
天上厚重的云海被長風吹開,月過中天,清白月色灑下,因幾日大雨,原野上到處都是水坑,夏昭衣縱馬奔騰,幽暗里揚起大片水花。
她眼前的火光越來越明亮,對方不再于黑暗中潛行,高舉的數十支火把聚于一團,夜色里招展若天邊火云。
她倏然勒馬停下,拿出自己的木棍與鞭子,纏縛在一起,睜著眼睛看著對方靠近。
兩百丈,一百丈,八十丈……
兩方人馬越來越近,為首的青衫男子沉聲說道:“前面有人。”
他身旁兩名近衛抬頭看去,遠處幽光里,一匹高大的駿馬橫攔在前,馬上端坐著一個少女,清美秀麗的五官在火光蔓延下越來越清晰。
“殺了她。”青衫男子寒聲令下,不好奇她為什么出現在這,也不想去管她想干什么。
尤耿和于超拔出大刀,但本就已經極快奔馳的馬兒,無法再做到更快。
兩方越來越近,只剩十丈遠時,少女忽的一拉韁繩,一聲嬌喝,往他們右側跑去。
兩方都是極限速度,無法做到更快,后邊的玄甲兵望不到前面,亦不知前面發生什么,便見一個少女從右前奔來。
不少人一眼認出那少女,之前在半崖上可被她戲弄的不輕,頓時怒瞪了眼睛。
但是前面的將軍沒有發令,他們不能擅自行動,就這么一兩眼的功夫,少女已經往他們后面去了。
忽的,少女的坐騎朝隊伍靠近,空中一道清脆的鞭響驟起。
緊跟著最外面的戰馬響起一聲鳴叫,撲騰在地,坐在馬背上的士兵摔滾了下來。
戰馬于荒野疾馳具有一定講究,彼此之間皆有疏散距離以防沖擊,但這匹戰馬的驟然跌地仍是讓后面的士兵猝不及防,雖極快掉轉方向,卻必不可免的撞向了旁人。
好在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旁人雖被影響,但能很快穩住身形。
支長樂仍不解:“好端端的,討厭女人干什么?”
杜軒也搖了搖頭:“不知道。”
季家人離開的很快,現場唯一做的處理,就是將所有尸體仍入一旁的大河,這里面也包括林副尉的。
“阿梨,你適才如何得知他們會殺人?”支長樂扭頭看著她問道。
夏昭衣看他一眼,平靜說道:“他厭女仇女,殺杜軒先生是為滅口。”
“厭女?”支長樂不解,“那是什么。”
“字面意思,討厭女人,”夏昭衣說道,“走吧。”
她輕踢了下馬腹,馬兒朝前面走去。
“副尉嗎?”夏昭衣攏眉,“區區一個副尉,作威作福成這般。”
杜軒一愣:“誰?”
林副尉的家人不讓,死死抱著尸體,最后反而是被熊開德給兇住的。
本來好好的兄弟,說沒了就沒了,熊開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沒有辦法,后面追兵咬著緊,沒了生命的一具尸體,比林副尉之前所嫌棄的季家女眷要來的更為累贅。
痛是當然的,但是杜軒不好意思說,訕笑道:“小傷,小傷。”
“阿梨,前邊發生了什么?”支長樂問道。
“阿梨……”支長樂叫道。
夏昭衣勒馬,看一眼杜軒的壽星公頭,被支長樂抹了藥膏,一片綠油油的,她抿了下唇,說道:“杜軒先生,很痛吧。”
“他們在殺女眷,”夏昭衣說道,“死了不少人。”
“真的在殺?”杜軒面色一白,“季家那些男的就眼睜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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