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還是聽不懂。
林清風沒再說話,喝完茶放在桌上。
外邊的風更大了,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上。
伙計過來敲門,說樓下有人找,同時手里邊拿著一封信函,說是另一人送來的。
小丫鬟道過謝,回身將信送來。
“讓那人在樓下等著,”林清風拆開信,淡淡說道,“我看心情再決定見還是不見。”
小丫鬟點頭:“好。”
將信紙展開,林清風邊看邊去軟榻坐下,撿起一旁的梅子塞入嘴里,眼睛漸漸凝住,望著上邊的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覺得有熱血在身體里面漸漸燒起。
小丫鬟回完話回來,見她這模樣,說道:“小姐,你怎么了?”
“嗯?”林清風看去,而后搖頭,“沒什么。”
小丫鬟疑惑的看著她。
林清風卻心情大好,又喜道:“樓下那個找我的,你去把他叫上來,我正好有事找他。”
“啊?”
“去啊。”林清風皺眉,惱道,“你去叫。”
“好吧。”小丫鬟點頭。
林清風收起信紙去外廳的小床邊踢了踢:“起來了,我有客人。”
壯漢揉著眼睛醒來。
“我有客人,”林清風又說道,揚起手里的信,“我還有一筆大買賣,你現在可以去跟將軍說了,我一個月后就會給他送去十萬兩銀子。”
壯漢還沒有緩過來,撐著身子爬起:“多少?”
“十萬兩,”林清風看著他,眼眸明亮,顧盼神飛,“這次的十萬兩一定能到手,你先去藏起來,別在這妨礙我。”
壯漢愣愣點頭,說道:“好,成,那我先走。”
他從小床上下來,手臂上還纏著繃帶,那小童的木頭險些將他的手廢掉,他手臂上的傷恢復的比林清風要慢上許多。
他離開不久,小丫鬟便帶著陸容慧派的人來了。
隨從恭敬笑道:“林姑娘。”
林清風莞爾笑著,令小丫鬟去關門,她在桌旁桌下,說道:“來的正好,我恰好有一個事情要問你。”
“嗯?林姑娘有什么事問我?”隨從問道。
“前幾日一個晚上,街頭發現了幾具尸體,那幾具尸體的事,你同我好好說說,還有發現尸體的那幾個守衛是誰,我也需要知道。”林清風微笑說道。
才過申時,整個天幕都壓了下來,像是入夜了一般。
老佟和支長樂,還有龐義和老短在屋里玩牌。
說著要老短戒賭,但老佟和支長樂自己玩上了癮,不過夏昭衣不贊成賭錢,他們便賭上了勞活。
輸得最慘的是支長樂,他需要早起十五天燒水,幫他們洗衣服三次,倒洗腳水十次。
窗外天色黑的嚇人,他們起來點蠟燭。
老佟多點了幾根,打算送燭臺去隔壁給夏昭衣。
支長樂望著窗外大雨,說道:“還是阿梨厲害,今早我們要出門時及時喊住我們,不然這會兒就成落湯雞了。”
“她還看得懂天象啊?”老短問道。
“那是,阿梨什么都會,可厲害了,”支長樂嘿嘿道,“我最喜歡阿梨了。”
“什么都會?”
“什么都會。”一天沒說幾句話的龐義在旁邊說道。
門忽然被推開,老佟急忙進來,說道:“不對呀,阿梨不在房里。”
“啥!”支長樂忙起身,“什么?!”
“我去樓下問問。”老佟將燭臺放在桌上。
“我也一起去。”支長樂說道。
大雨滂沱,學府的學子們撐著傘,腳步匆忙,門口停滿來接的馬車。
夏昭衣撐著傘,手里抱著用油紙包好的書,逆著人群在學府門口停下。
“我是來還書的,”夏昭衣抬著頭說道,“我找邱先生。”
“你進吧,邱先生有提過。”守衛說道。
一旁幾個少年經過,身后跟著隨從,少年們邊走邊高談闊論,其中幾個轉頭隨意看她一眼,繼續朝外邊走去。
夏昭衣頓了下,回首朝其中一個少年看去。
少年很高,跟人嘻嘻哈哈的說著,一旁的隨從給他撐著傘,需要將手高高的舉起。
諸葛平。
夏昭衣看著他,竟然,這么高了。
當初那個追在自己后邊要她帶著玩的小孩,如今個頭已經快趕上她二哥了。
夏昭衣收回目光,同守衛點了下頭,進去大門。
書院里。
詹陳先生腳步匆匆的邁上回廊,走的很急,心情頗是煩躁。
史有容走在他一旁,神色焦慮:“……各種方法都用過了,就是沒用,之前還有安太傅可以去說上一二,自安太傅出事后,現在沒人敢說了。如今已快冬日,我想的是,老師能不能找院士說說,聯合幾個先生一起去找虞大人潘大人,共同聯名上書給陛下。”
“你覺得可行嗎?”
“總得試試,不然真的要看那些人凍死在牢里嗎,我聽說前日里邊抬了一具尸體出來,是得病熬不過了的一位先生。”
詹陳先生腳步一頓:“竟有這事?”
“是,但不知道是誰,具體沒有打聽出來,尸體抬去哪了也不知道,沒有一個家屬被通知到,各大書院里也沒有接到消息,可能是那些說書的。”史有容說道。
詹陳先生容色嚴峻,繼續快步朝前:“也可能是假的,不當真了。”
“但是老師,生病餓死凍死這類事在大牢里邊是常有發生的,即便這個是假,可還有太多可能是真啊。”史有容跟在一旁說道。
已經快走出回廊了,詹陳先生打開手里的竹傘,忽的皺眉,抬頭朝前邊看去。
正在開傘的史有容也抬頭望去。
一身簡素暖襖的小女童走來,手里抱著書,邁上臺階時止步,抬頭望了過來。
詹陳先生眉頭皺的越深,一陣厭惡。
夏昭衣莞爾一笑:“見過詹陳先生。”
“少跟我虛禮,令人討厭,”詹陳先生冷冷的說道,“沒見過比你更讓人不喜的小童。”
“我還以為先生見多識廣,”夏昭衣笑道,“先生多出去走走,總會見到的。”
詹陳先生大怒:“你這沒教養的小兒!”
“先生的教養,我見識到了。”夏昭衣還是笑著的。
史有容在旁邊傻眼,看著這女童,再轉頭看著詹陳先生:“老師……”
“以后你別再來這學府,早點滾!”詹陳先生罵道,拂袖而去。
史有容忙撐傘跟上:“老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