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一聲問。
司瞳的話,得不來老人的回答。
“見?見過?是不是見過呢?”老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搖了搖頭,拉著手中撿回來的破爛,各種礦泉水瓶,回了貧民樓的地下室。
等老人離開,司瞳還站在原地。
“嘿,小妹妹!”另一家貧民樓走出來一個大嬸,她拉了拉司瞳:“小妹妹,你認得劉老頭啊?”
司瞳側身。
這位大嬸已經拉了司瞳往家里鉆:“來來來,我跟你講講劉老頭的事。”
進了大嬸家,大嬸開始大喇叭:“那劉老頭啊,聽說早就死了老伴,兒子和兒媳呢,是被大海里發了大浪時,給卷到海里去了,人尸體到現在都沒找到。
“陰郁了好久呢,不過可算兒子和兒媳給留下了個孫女,兩人相依為命。
“但可惜呀,十幾年前的一場暴雨,縣里又發洪水了,這劉老頭說來也是可憐,因為家里頭窮,尋常只能住在地下室,人發洪水大家都有預警,就地下室里聽不著。
“兒子兒媳早早去了,孫女也因為那回洪水,被卷走了,他呀好命,被消防員救下來咯,現在十幾年了,人就跟行尸走肉,看的人心疼!”
大嬸一口氣講完這話。
司瞳的眼簾,已經低垂至極點。
她曾聽過無數憂傷感人的故事,或喜或悲,曾經歷過無數生死離別。
但她從來都是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一個人。
這次從大嬸口中聽說老人的事,為何她會有......心一陣痛的感覺?
仿佛久遠到某個早已被她忘記的年代,曾發生過她回想不起的事件?
“老婆,我回來了。”大嬸丈夫回家了。
大嬸的丈夫是個白白凈凈的中年人,因為在工廠上班,臉上多少會沾有灰塵。
“唷,家里還有客人呢?”男人進屋后,邊換鞋邊問。
大嬸“噓”了一聲,然后對男人說:“是個小妹妹,來看隔壁劉老頭的。”
一聽是來看隔壁劉老頭的,男人剛才還和和氣氣的模樣,瞬息一變。
但頓了頓,他只是說:“那真是個怪人呀。”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司瞳見,大嬸家門口跑進來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都十歲出頭的樣子,剛回家。
“哈哈哈,我們把隔壁的劉老頭引到了海邊,我們故意在海邊放了好多空瓶子,讓他去撿!”
男童調皮的用手摸了一把臉,臉上帶著孩子惡作劇后的玩味。
“都說了叫你們別去整他,你們怎么就是不聽呢!”大嬸上前,一人一個巴掌,重重打在兒子和女兒屁股上。
“又不是我的錯!”女童哭。
男童狡辯:“誰讓他看起來這么討厭!喜歡撿破爛,那就去撿啊,不要住到我們家旁邊!討厭討厭!”
司瞳的眼,在逐漸冰涼。
大嬸卻做出一個欲要打子女的手勢,但最終還是收了回去:“小心那劉老頭吃了你們!”
說到這里,男童和女童忽然哇哇大叫。
司瞳聽清兩個孩子哇哇大叫的話語時,那一雙冰涼的眸,狠然抬起:
“不要不要!那劉老頭是妖怪!他又老又丑,而且眼睛還會變紅!嗚嗚!他自己去死吧,為什么還要在這里嚇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