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雖然對于李慧話中的急切有些不解,但想著這許是李慧太想念自己了,長寧長公主便也沒有再多問,牽著李慧的手,兩人一起回了主院。
“好了,慧兒,現在你可不用再跟母親賣關子了吧?”長寧長公主將李慧愛吃的點心推到她面前,笑著道。
回到熟悉的地方,李慧倒也將先前的那點緊張都拋到了一邊去,真正的完全放松下來。
聽長寧長公主再次問起這件事,李慧兩眼亮晶晶的,“母親,我可沒騙您,這次啊,真的是好事兒,皇帝舅舅肯定是覺得這段時間委屈我了,馬上就要下旨封我為公主呢!”
說到“公主”兩個字,李慧的眼中就快放出光來了。
李慧原本以為,在知道這件事之后,長寧長公主定會為她感到高興的,畢竟,像這樣的先例是前所未有過的,這也更能顯示出景文帝對她們母女的看重才是。
可是……
讓李慧沒想到的是,聽完李慧的話,長寧長公主不僅面上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喜色,正相反,她的一張臉頓時就變得煞白,就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可怕的事一般。
李慧被送去白云庵近一個月,而景朝與西夷議和,以及和親的事,都是在她離開了京城之后才發生的,她呆在白云庵里對于外界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可是……
李慧不知道,但長寧長公主知道啊!
長寧長公主知道,方皇后絕對不想讓芳華公主去和親,也正因為知道,她才會特意讓人去往京城各處散布謠言,將芳華公主主動提出愿意和親的事傳得人盡皆知的,這不就是為了報復方皇后嗎?
長寧長公主原本以為,有自己的煽風點火在,方皇后定是再找不出什么法子來將芳華公主從這件事之中摘出去了。
為此,長寧長公主還很得意過一陣的。
方皇后將她的女兒送去白云庵,還百般阻撓她們母女相見,那她也就要讓方皇后嘗嘗母女分離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后來知道方皇后這幾日天天都要召玉陽郡主進宮說話,長寧長公主極為失望,她也將玉陽郡主這個人給忘了。
她原想著,這次倒是又讓方皇后想出了主意來,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覺得遺憾。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最后竟然會與她的女兒沾上關系!
方皇后明明就已經盯上了玉陽郡主,甚至昨天都還宣了玉陽郡主入宮的,是什么讓她突然就改了主意呢?
在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任何一個女子,與“公主”這兩個字扯上關系,那都是極為危險的!
李慧感受不到這樣的危險,但長寧長公主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
見著長寧長公主這副明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李慧在高興之余又極為不解,“母親,您這是怎么了?我就要做公主了,難道您不高興嗎?”
一邊說著話,李慧一邊想著自己成為了公主之后有多風光,兩只眼睛都笑得瞇成了一條縫。
外姓公主,這可是從來沒有先例的!
而這樣的榮光,就讓她趕上了。
這一瞬間,李慧別提有多感激她的皇帝舅舅了。
見長寧長公主還是那樣的表情,而且一句話也不說,李慧就覺得有些不高興了:“母親,您今天這是怎么了?我要做公主了,和您一樣……”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寧長公主打斷了。
“夠了!”長寧長公主沉著臉一聲厲喝。
她之前哪里是不想說話,她是震驚又恐懼之下壓根兒就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緩過來了,長寧長公主的心里都窩著一股子的怒火。
“這么大的事,先前還未出宮的時候,你為何只字不提?”長寧長公主的臉色極為可怕。
李慧被長寧長公主的這副模樣嚇到了。
上次長寧長公主打她兩巴掌的時候,臉色都沒有這樣難看過。
這讓李慧覺得,似乎正有著什么她不知道的壞事在發生,偏偏她對此卻是完全不知情,這樣的感覺,是非常讓人惶恐的。
所以,面對長寧長公主的疑問,李慧不敢隱瞞,也不敢耽擱,連忙道:“母親,是舅母……是方皇后說這件事要先瞞著母親,等回府了再給母親一個驚喜的!”
方皇后這樣說,李慧想了想,覺得也沒什么壞處,自然也就應下來了。
反正,只是遲一點點,等回了公主府再告訴母親這件事而已,還能給母親一個天大的驚喜,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長寧長公主差點沒暈過去。
驚喜?
喜是完全沒有的,驚倒是一點都不少!
她猛地站起身,拽著李慧的胳膊便往外走,“走,現在就走!”
長寧長公主只怕是拿出了這一輩子最快的速度在走路,直拽得李慧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差點被絆倒。
“母親,您這是做什么呀?”李慧一邊磕磕絆絆的往前走,一邊忍不住問道。
長寧長公主這時只想著盡快將李慧送走,又哪里有那個閑功夫與她好生解釋?
在這樣的速度之下,兩人很快也就出了二門。
但才走出垂花門,便見著公主府的外院管事正一臉慌張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長寧長公主的心猛地一沉。
而那外院管事,一見著長寧長公主的面,立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禮都顧不得行了,疾聲道:“長公主,不知怎的,方才外面來了許多人,將公主府團團圍住了,老奴想要去問問情況,卻被那些人逼了回來……”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
也正因為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所以這外院的管事才會這般慌張。
長寧長公主這時可以說是面沉似水。
從她和李慧的馬車入了公主府到現在,頂多也就只有一刻鐘的時間而已,就已經有人將公主府都圍起來了,這樣的動作,可以說是無比的迅速了。
這也讓長寧長公主的心里變得一片冰涼。
如果只是方皇后,那她好歹還能想了法子將這件事給圓過去,可如今看來,這可能并不僅僅只是方皇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