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姜珩所說的那樣,沒過多久,他們就得到了消息。
圣上從前對長寧長公主和福安縣主都多有縱容,若不是如此,這母女倆也不能跋扈這么多年,但這次,許是福安縣主的所謂確實惹了圣上動怒,也有可能是因為汝南侯夫人拿出金書鐵券帶來的惱怒,圣上卻是拿定了主意要嚴懲福安縣主。
所以,今天一早,宮里的圣旨就到了長公主府和汝南侯府。
福安縣主被奪了封號,不僅如此,圣旨還言,近來莊太后身體有失康健,著福安縣主,不對,被奪了封號之后,只能叫李慧了,李慧作為太后的外孫女,去城外白云庵為太后祈福。
雖然不是明言,但這分明就是真的將李慧打發去庵堂里長伴青燈古佛了。
白云庵,那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宮里或者是皇室宗親之中,若是有犯了事又不好明著處置的,大多都會被打發到白云庵里去,庵里的姑子有些是宮里出來卻又無處可去的宮女,也有的是這些犯了事的女眷自己灰心失望之下剃度做了姑子,而不管是哪一種,在對待被打發過來的女眷時,總之是不會有什么好手段的。
也正因為如此,白云庵,這是一個讓宗親女眷聞之色變的地方。
圣上能將李慧打發去白云庵,這是真的出了衛芙的意料了。
原以為,頂多也就是奪了封號罷了,畢竟還有莊太后在呢,哪里能想到,這次圣上竟然如此堅決。
這是……
“中間發生了什么事嗎?”衛芙不由得喃喃自語。
見衛芙如此好奇,姜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作為一個好夫君,自然是要盡力的滿足自家夫人的所有需求的,是以姜珩招了人來問了幾句。
不多時,衛芙還沒有想明白呢,姜珩就知道了答案。
“夫人。”姜珩喚了一聲。
衛芙下意識地“嗯”了一下,然后有些詫異地看向姜珩。
姜珩笑了笑,“我知道圣上這次為何會待福……待李慧如此嚴厲了,你想知道嗎?”
衛芙當然是想知道的,她極為期待地看著姜珩,等著從姜珩嘴里得到答案。
但姜珩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衛芙事情的原委,而是笑了笑,用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點了點,意味不言自明。
衛芙不由得啐了姜珩一口。
總覺得,這人如今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不過,對于圣上態度的轉變,衛芙確實是太好奇了,因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姜珩開口,她便也只能妥協了。
看了看左右,除了自己兩人之外屋里就再沒別人了,衛芙于是上前兩步,然后踮著腳尖在姜珩的臉上用力印了一下。
做完這些,衛芙想要退開。
但姜珩好不容易等到她自投羅網呢,又哪里能容得她這么輕易就跑呢?
兩手一收,姜珩就將衛芙摟進了懷里,在衛芙的唇齒之間流連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輕輕將衛芙松開。
感受到姜珩手上力道的改變,衛芙趕緊退到一邊,先是拿了帕子拭著唇,然后狠狠瞪了姜珩一眼。
姜珩也不以為意,見衛芙拭唇的動作太過用力了,他連忙道:“好了,媳婦,別擦了,我這就說給你聽還不行?”
衛芙這才收起了帽子。
姜珩開始說起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
要說起來,圣上對福安縣主也確實算是縱容,這次福安縣主做了什么,早就已經傳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了,還有汝南侯夫人拿出了金書鐵券這件事在,但最開始時,圣上其實也只是想著奪了福安縣主的封號,再禁足一年而已。
這樣的懲罰,要說嚴厲,那也能算得上。
畢竟,對于福安縣主來說,奪了她的封號,只怕比其他任何的懲罰還要讓她不能接受。
可要說這個懲罰太輕了,那也是可以的。
雖然被奪了封號,但這樣的懲罰,真要說起來,對于福安縣主來說完全就是不痛不癢的,不會真正的讓她受到教訓。
到底是輕還是重,每一個人的看法自然都有所不同。
而在長寧長公主這個做母親的看來,這樣的懲罰,對李慧來說當然是再嚴重不過的。
雖然長寧長公主是圣上的親妹妹,但當初李慧能得這么一個封號,也是長寧長公主磨了莊太后,而莊太后又在圣上的跟前說了好幾次,這才成了事的。
由此可見,這個封號來之有多不易了。
而這么不容易才得到的封號,如今竟然因為寧輝那樣一個不要臉的小賊就被奪了,讓長寧長公主如何能夠接受呢?
長寧長公主在宮里也是有人的,所以圣上那里才有了旨意,圣旨都還沒來得及往宮外送呢,長寧長公主就已經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并且趕進了宮見莊太后。
莊太后雖然也知道李慧這次行事實在是太過荒唐,但她也就這么一個外孫女,又哪里能不心疼?
所以,就算明知道圣上對此事極為不高興,太后還是讓人去請了圣上過來。
在圣上到慈寧宮之前,莊太后還再三告誡長寧長公主,見了圣上一定要好好說話,斷不可再惹了圣上動怒,常寧長公主雖然應得好好的,可見著圣上,一番哭求之后,卻不見圣上有任何的動容,更別說是改變主意收回旨意了,她很快就將先前答應了莊太后的事給忘了個干凈。
然后……
“所以,長寧長公主就直接沖著圣上說,要圣上還她當初的救命之恩?”衛芙只覺得匪夷所思。
她向來就知道長寧長公主極為張揚跋扈,可在外人面前與在圣上面前,這又豈能混為一談?
圣上雖然是長寧長公主的親兄長,但他同時也是一國之君,沖著一國之君討那救命之恩?
衛芙都能想到圣上當時會是何等的憤怒了。
姜珩微微頷首:“雖然不是直言要討救命之恩,但實際上也是差不多了。”
衛芙不由得搖了搖頭。
“圣上當場就拂袖離開,然后去了坤寧宮,從坤寧宮出來之后,就將之前的那道旨意追了回來,換了另外一道。”姜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