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恭聲應道:“是!”
然后果然招呼了幾個丫鬟,不顧福安縣主的反抗,將她往外面帶去。
直到一行人走遠了,李俊才小心翼翼地覷著長寧長公主的臉色,道:“公主,福安雖然犯了錯,但她到底年紀還小,你可別真的生了她的氣了,等過幾日消了氣,就解了福安的禁足吧?”
長寧長公主聽到李俊這話,想起他對于一雙兒女好歹還是真的關心的,臉色倒也真的緩和了許多。
點了點頭,她道:“福安是我的女兒,我又哪里能真的與她生氣?這幾日外面只怕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讓福安在房里呆上幾天,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等到過幾日風聲過了,再讓她出來便也就是了。”
說到最后,長寧長公主忍不住嘆息一聲:“兒女真是債啊!”
若這不是她的女兒,只沖著福安縣主這般欺瞞哄騙于她,長寧長公主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李俊聞言,便了安慰般地道:“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咱們既然做了父母,為兒女擔憂,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長寧長公主點了點頭,再看李俊時,便覺得又順眼了許多。
不過……
這個時候的長寧長公主只想著暫時禁了福安縣主的足,等過幾日事情過去了,就讓她出來,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可不是幾日就能過去的。
“什么?”衛芙聽完映雪的話,極為驚訝地揚起了眉,“這是真的?”
映雪點了點頭:“夫人,現在外面可都已經傳遍了呢,說是福安縣主早就看上了汝南侯府的長公子,就算這位長公子的夫人病重,眼瞅著就要不行了,福安縣主也連這點時間都已經等不及了,不僅讓人送了一筐大相國寺的桃子去汝南侯府示威,而且還暗中讓她的貼身丫鬟給寧家長公子的夫人傳了話,倒也無人知道那話是如何傳的,總之寧家長公子的夫人聽了這話之后,昨兒晚上就撐著病體懸梁自盡了。”
映雪也是聽了幾個小丫頭在議論這件事,這才問明了消息的來源處,又去打聽準確了,這才將話傳到了衛芙這里。
她想著,夫人之前對汝南侯府的事也關心了一陣,說不定就會感興趣。
而現在……
衛芙也果然有些感興趣。
只不過,衛芙感興趣的地方,可與映雪所想的不一樣。
昨日聽說福安縣主那樣高調的往汝南侯府送了一筐桃子,還讓汝南侯夫人借機大鬧了一通,可是讓寧旭顏面盡失,那時衛芙就覺得這件事可能還另有玄機。
而現在……
寧旭的夫人,竟然自盡了。
若說之前,就算因為福安縣主,這件事會被許多人議論,但頂多也就是議論一番罷了,過得三兩日,自然也就有更新鮮的事讓大家去議論,這件事自然而然的也就過去了。
這也是長寧長公主決定禁了福安縣主的足,過幾日再放她出來的原因所在了。
但現在,沾上了人命,這件事可就鬧大了。
汝南侯府再如何落魄,那也是侯府,侯府家眷這般生生被人逼得拖著病體自盡,若是這件事不給出一個交代來的話,那讓京中的官眷們如何能同意?
如此一來,福安縣主又如何能這般容易的就撇開關系?
衛芙細細問過之后,心里卻是越發的覺得有趣了。
先是往汝南侯府送桃子,然后是讓貼身丫鬟給寧旭的夫人傳話,逼得人病中自盡,如果這真是福安縣主做的,那自然是她一步錯步步錯。
可是……
若這不是福安縣主做的,那在幕后策劃這一切的人,不得不說,她或者他的手段就極為高明了。
只可惜了,寧旭的妻子如今連二十歲都不到呢,竟然就為著其他人之間的勾心斗角而丟了性命,若是早知如此,也不知道寧旭當初還會不會求娶她,而她又還會不會嫁與寧旭。
衛芙略帶了惋惜,搖了搖頭。
她才揮了手讓映雪下去呢,甜姐兒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母親,我聽說寧家長公子的夫人被福安縣主逼得自盡了?”甜姐兒氣喘吁吁地道,說話的同時一臉的驚疑,“這才多長時間啊,福安縣主竟然就從毀他人的清白發展到了直接要別人的命了?寧家長公子的夫人也真是倒霉,先是被福安縣主毀了清白,又在汝南侯府過了兩年不見天日的日子,現在還因為她沒了性命,她從頭到尾可沒做錯什么!”
只是因為寧旭不想被福安縣主纏上,送了這可憐的女子一枝花而已。
若是早知有今日,只怕那姑娘那時絕不會接受這枝花。
這般想著,甜姐兒又忍不住搖頭嘆息。
“母親,您說長寧長公主平日里到底是如何寵著福安縣主的,怎的將人寵得這般無法無天?”甜姐兒略有些憤怒地道。
衛芙見狀,搖著頭撫了撫甜姐兒的發絲,“甜姐兒,很多時候,看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福安縣主雖然不是什么好的,但這事還真不一定就是她做的。”
“不是她做的?”甜姐兒聞言疑惑地道,“那又會是何人所為?”
何人?
衛芙笑了笑,“自己想去。”
說著話,還在甜姐兒的額心輕輕點了點。
甜姐兒捂著額頭,卻是一臉的疑惑。
她是真的想不出來,除了福安縣主,還有什么人會做這樣的事。
畢竟……
做這種事,對那人又有什么好處呢?
想不出來一個結果,甜姐兒拉著衛芙的手,想要撒嬌讓衛芙直接告訴自己的答案,卻被衛芙提前識破了。
“自己好好想一想,把最近的事情都聯系在一起好好想,要是實在想不出來,允許你向你兩個哥哥求助。”衛芙道。
聽衛芙這樣一說,甜姐兒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會告訴自己答案了,便也只得作罷。
不過……
不是還可以向哥哥們求助嗎?
甜姐兒直接就把略哥兒給忽略了,她想了想,從汀蘭院里出來之后,就徑直去了韜哥兒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