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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衣說著,偷偷地翻了個白眼兒,靜靜地等待著某些人開杠,那關慧知就不能把戒指取下來了,再捶宋騫一拳頭?
只可惜,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柴祐琛一樣,跟得上她的節奏。
她準備好的,要懟回去的一肚子話,全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簡直噎得慌。
黃府尹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關慧知乃是殺死宋騫兇手一事,的確是存疑,證據有所不足。那么,本府想問,當初你們二人為何恰好的出現在了宋騫府上?”
謝景衣嘆了口氣,眼眶一紅,“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女子命算不錯,僥幸投了個好胎,自幼衣食無憂,又有些賺錢的本事,我家官人面冷心善,一直叮囑我,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要積德行善。”
她說著,轉過身來,看向了圍觀的人,“他乃是官身,我亦是不想太過招搖,從未聲張過,但是諸位都是京都人士,沒有見過我,也一定見過我家鋪子的車隊。”
“不光是這次雪患,在此之前,女郎中李杏的鋪子是不是春夏派防蚊蟲的藥,秋冬派防咳嗽的藥,每逢初一十五,都做義診。隔段時間,都會定時的往便民署送藥問診。”
“那醫館便是我同李郎中一道兒開的;今年冬日,有多少窮苦人穿了大布坊的棉衣,蓋上了大布坊的棉被?那大布坊也是我的產業;還有米行……”
“諸位可曾想過,青萍鎮流民諸多,朝廷撥救濟糧,數目一定不小。宋騫口口聲聲說,乃是從便民署先挪用了我捐的糧,這說明了什么?”
周圍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謝景衣的幾個鋪子,的確是做了許多善事。
“沒有錯,說明了我捐的糧真的不是一個小數目。我謝景衣的錢財,也是辛苦苦賺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到底是有多奇葩,才會在自己捐的糧里,故意下毒,去毒死同我素不相識的流民們呢?”
“這出于什么動機,去做這么吃力不討好,喪盡天良的事情?”
“可不是”,關慧知憤怒的點了點頭,“怎么有人這么壞,我們行善積德,竟然還有人要陷害我們!我們為何去青萍鎮,不就是聽說那邊出事了,方才去看看的嗎?早知道,那些米還不如拿去喂狗……”
關慧知的那個“狗”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謝景衣搶先打斷了,“慧知說得沒有錯。先前我也說了,李杏同我一道兒開了醫館,她去青萍鎮出診,臨走之時說那邊怕是出事了。”
“我當時并未在意,可翌日一早,現她同周郎中,一夜未歸。于是我同慧知便打算去青萍鎮一探究竟,一去方才現,青萍鎮生了大事情。”
“當時青萍鎮要藥沒有藥,等著治病的人排了老長的隊,躺在地上的逝者沒有人埋葬,我們二人都十分的憤怒,于是方才去尋賑災的官員宋騫。”
“我們二人無官職在身,原本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諸位,青萍鎮真的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郡主會功夫,便帶著我進了宋騫的院子里。”
“還沒有問幾句話,他便一命嗚呼了。我們去的時候,門口正有一個婦人在雪地打滾,敢問大人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呢?我們進去不夠一炷香的時間,大人就來了,怎地如何巧妙?”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設了這么一個局,拿著大人當槍使,要陷我們于不義啊!”
謝景衣言辭懇切,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周圍的人,全都忍不住點起頭來。
便是黃府尹也覺得,當真是太巧了。
正在這個時候,人群當中,又傳來了之前的那個聲音,“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當然是為了沽名釣譽!”
謝景衣意外的朝著人群中看了過去,說話的那個人,這回沒有掩飾,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堂前。
“大人,小人名叫宋禮,乃是宋騫的長兄。我有證據,證明我的弟弟,的確是拿了柴夫人的毒米,方才導致青萍鎮慘劇的。”
宋禮并未下跪,可見亦是官身。
他說著,看向了謝景衣。
“柴夫人你的米鋪子,叫做福記米行對不對,你捐給便民署的米,也都是從福記米行里出的。”
謝景衣點了點頭,頗有興致的看向了宋禮,若是都不用柴祐琛出場,光憑借她的一張嘴,就能夠洗干凈她同關慧知,那對方大費周章害死那么多人,就實在是太可笑了。
“沒有錯。”
宋禮并不意外,“李郎中同周郎中,在京城之中的名聲并不好。李郎中看病隨心所欲,并非所有人都救,號稱怪醫;周郎中就更加過分了,幾乎只給富人看病。”
“大家有所不知,京城里的一衣坊,也是柴夫人的產業!想必說到這里,大家伙兒已經明白了柴夫人的意愿,左右不過是同某些富貴人親近,結黨營私。”
謝景衣來了精神,好家伙,大帽子扣下來了啊!
“可是李郎中同周郎中,在京城之中,名聲并不顯赫。柴夫人為了打響二人的名頭,甚至說,為了給其派系立下蓋世之功,設了一個局。”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拐了一個彎兒,出現了大紕漏,生了青萍鎮慘劇,而我的弟弟,成了替罪羔羊。”
謝景衣輕笑出聲,“你倒是說說,我是有多蠢,設了個出了紕漏的局。”
宋禮對著謝景衣怒目而視,“柴夫人果然沒有心,視人命為草芥。”
他說著,拱了拱手,“大人,我想請一位郎中,來作證。這位郎中,乃是青萍鎮上唯一的一位郎中。”
黃府尹點了點頭,他審案子,通常不會拒絕任何一位證人。
那郎中一來,撓了撓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小的姓毛,乃是青萍鎮上的郎中。青萍鎮的人,乃是藥物相克所以才致死的。”
“米中有一味藥材,毒性輕微,會讓身體弱的人致死,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只會腹疼難忍,最后昏厥過去。可壞就壞在,青萍鎮周圍天生土長了另外一種與其相克的藥材,流民雖然有賑災糧,但饑餓難忍,四處挖草根吃。”
“這兩位藥若是一起服用,毒性便會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