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一怔,悄悄瞪他,“不許叫我狐貍寶寶!”
恰此時,嗲嗲的女音忽然響起:“爹爹、娘親,你們開飯,如何也不喚女兒?”
眾人望向門口,只見蘇柳穿大紅襦裙,發髻上簪著兩朵紅牡丹絹花,臉上甚至還細細搓了紅胭脂。
蘇堂滿臉不解,“姐,你聲音怎么變了?怪惡心的,你好好說話呀!”
蘇柳扭著腰肢,嬌滴滴地走過來,挨著蕭廷琛坐下,嬌聲道:“弟弟,你胡說什么呀,人家不是一直這么說話的嘛?”
她身上熏了桂花香膏,濃郁而劣質,隨著她說話,一陣陣飄到眾人鼻尖。
蘇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小心翼翼望向蕭廷琛,但見他神色如常,仍是笑吟吟的模樣,半分嫌棄的表情都沒有。
她暗道這公子不愧是金陵城學問做得最好的人,連人品風度也是一等一的好。
然而蘇柳卻覺得,
蕭廷琛這是喜歡她。
于是她一個勁兒地為他殷勤夾菜,“公子,你嘗嘗這道芝麻油炒小竹筍,小竹筍是現挖的,芝麻油也是我們家自己磨的,鮮香味美,可好吃了!”
蕭廷琛不動聲色地攏了攏寬袖,與她保持距離,眉眼仍含著溫和笑意,“多謝蘇姑娘好意。”
蘇柳越發歡喜,恨不得把滿桌好菜都夾到他碗里。
幾杯酒過后,蕭廷琛聲音潤朗地開口:
“蘇舅舅,小酒天資聰穎,我瞧著倒是塊能打磨的好玉,你若肯把她送到我蕭府,我倒也愿意花時間,好好教她讀書寫字。”
蘇舅舅大喜,“當真如此?!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那苦命的妹妹去的早,我家小酒孤苦伶仃的,若能蒙公子照拂,那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應得快,江氏卻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腳。
她笑呵呵轉向蕭廷琛,“正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家阿酒學著洗衣做飯也就罷了,學什么讀書寫字啊,那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才學的!再說了,阿酒蠢笨得很,哪里有我的柳兒聰明?柳兒,背個詩給蕭公子聽聽!”
蘇柳興奮不已,連忙搖頭晃腦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打著,打著小松鼠。松鼠有幾只,讓我數一數。數來又數去,一二三四五……”
江氏得意洋洋,“瞧瞧,我的柳兒多靈光,這詩背得可真好!”
蕭廷琛含笑,“蘇姑娘真有才,在下佩服。不過,在下已然和小酒約好了,帶她去蕭府讀書。聽聞蘇舅母用二兩銀子把小酒賣給山神做童養媳,那我同樣出二兩銀子,蘇舅母可能把小酒也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