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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時不時掀開馬車簾子,看看外面花團錦簇的熱鬧樣子,遠處翠綠青山,近處也是枝繁葉茂,怎一個盎然生機樣兒。
到了李家村,三輛馬車直奔村尾的沐有武家,沐含昨兒下課后就回了李家村,為今日的招待做全準備。
花清荷也沒攔著不讓,這次來李家村的意義跟上次去楚家溝有些不同,畢竟有當歸救治了沐有武和劉紫丹在前,沐家人心里有多感激,花清荷能理解,這是他們表示感謝的方式,攔著,倒是讓沐家人有種無以為報的感覺。
花清荷之前已經作為代表已經送過禮給沐家人了,這次一行人來沒帶什么東西,但空著手上門做客也是不禮貌的,就帶了一簍子的水果,也是近日各府莊子上豐收的水果,送來主家,花清荷等人就借花獻佛了。
沐含姐弟妹三人昨兒就把家里都拾掇了一遍,今兒早起再次整治了一番,雖然是土坯房,可每個房間,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很干凈,讓人看著也舒心。
沐含還特地采摘了附近的野花,用特制的小竹簍子當花瓶插著,別說還挺美。
小竹簍子也是沐有武近些日子閑來無事做的,因為腿已經拆了木板了,走路雖然還沒有像正常人一般,可比當初跛腳的時候利索多了,不用勁也不太疼了,前些日子刮風下雨的,也沒什么反應,喜得沐家人再次念叨感謝當歸。
“清荷,夏水你們來了,快,屋里坐,準備了綠豆湯先解解暑。”沐含歡喜的迎上去,“不過滋味可沒有我們清蓮做的好,你們就將就將就吧。”
“沐含姑娘,到時午飯奴婢幫忙一塊兒做,讓沐叔和嬸子也嘗嘗奴婢的手藝。”清蓮笑著說道。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沐含笑著牽起清蓮的手,“沐希你領清蓮去廚房瞧瞧準備的食材。”
“是,大姐。”沐希一把拉過清蓮的手就往廚房進,“清蓮,你多大了呀,我十歲。”
“我也是十歲呢,那我們直呼姓名吧,我叫你沐希。”清蓮跟同齡人也很能聊得來,特別是牽扯到廚房里的事。
別看沐希年紀這般小,她可是沐家廚房一把手,她六歲的時候站在凳子上就能炒菜、做飯,這也是沒辦法,劉紫丹眼睛看不清楚,沐有武常年臥病在床,大姐去了女學,哥哥要去地里干活,家里的事只有她來做。
羅佳苗看了心中有所感悟,他們家以前也是這樣苦過來的,可自己在羅家更幸福,因為羅家人多,壯勞力也多,且沒像沐有武和劉紫丹這般受傷、生病,雖然日子苦,可也平淡知足。
不過現在好了,“沐含姐姐,你們家會越過越好的。”羅佳苗堅定說道。
“嗯,我也這么覺得。”沐含笑靨如花,點頭贊同,把花清荷一行人迎進屋內,沐有武喝劉紫丹都起身相迎,滿面春風般的笑容。
“快坐,快坐,你們可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沐有武說話直,沖著花清荷幾人直道謝,最后還是在當歸的一句話下才稍稍平復激動的情緒,內斂的讓當歸查看已經接好的左腿。
沐含去廚房端了綠豆湯來,進屋后把托盤里裝的綠豆湯放到桌上,讓花清荷幾人不要拘謹,盡快喝,是在井水里鎮過的,涼快的很。
“當歸大夫,我都有按照您的吩咐,每天不多走,現在只要不用力,腿就不會疼,之前刮風下雨天也都沒有一點兒不適。”沐有武低聲說道。
“可我心里記著您的話,不敢用力走,即使走路也非常緩慢,可我總覺得能像正常人那樣走了,就是還沒試,當歸大夫,我這是不是已經好了?”
“嗯,沐叔做的很好,這腿恢復的很好。”當歸勾起唇角,對于聽話的病患,當大夫的總歸喜歡些,“現在開始能像旁人那般正常走試試了,不過每日走路的時間要比以往的少一半,一天走個半個時辰最多了。”
“也不能一次性走了,反正記住,每次走路不得超過一刻鐘,等一個月后我再來一趟,如果沐叔還是這般謹遵醫囑,到時可就能隨心所欲的走動了,不過還是得悠著些,上山打獵、秋收等重的活還是不能馬上做的,這些怎么也得再等半年。”
“養好了再做,才是對自己身體的負責,反正沐叔也心中有桿秤,活是做不完的,有了好的身子,才是根本。”當歸笑著說教道。
“對,對,知道,知道,都聽當歸大夫的。”沐有武咧嘴笑道。
“嬸子,我看看你的眼睛。”當歸看完沐有武就走到劉紫丹身邊,劉紫丹自覺的抬起頭,掙大眼睛。
“當歸大夫,我已經能看見了,多近、多遠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完全好了。”劉紫丹高興道,“而且我最近都沒再流眼淚了,即使吹到風都不會流了,當歸大夫的藥太厲害了。”
當歸檢查了一番,笑著回道,“嬸子恢復的很好,不過雖然好了,可眼睛底子還是虧損了的,刺繡還是別做,最多縫補這等小活。”
“每日空了就看看外面的景色,只要不費眼睛,別動不動就哭,到老了,眼睛也好使。”當歸說道。
“當歸大夫放心,我會看住我娘的,不讓她做女紅,也不讓她哭。”沐希走進屋子,聽到當歸的話,就攬過看顧的活計。
“哈哈,當歸大夫放心,我不做了,以后跟著當家的和孩子們做些地里的活,一輩子沒做過地里的活,就為了保護好手,現在沒有必要了,農家婦就該做農活。”劉紫丹笑吟吟道。
“更何況我會的也都交給阿含了,心里對女紅倒也沒什么多大的念想;以后指導指導阿希的手藝,日子也過得充實。”
“娘,我可不喜歡女紅,會簡單的縫補就好了,我做飯、地里的活計都會,不需要擅長女紅。”沐希笑著說道。
沐含聞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對沐家任何一個人,她都覺得虧欠,自己這個做長姐的在女學里能讀書,能接受教導,還吃的好、住的好,比自己小四歲的妹子,一雙手都做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