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娟和張淑芳聽到劉嬸子的話后再次愣住了。
兩人下意識看向秦婠。
都是是她抓的？
真的假的？
秦婠一看，發現周圍已經有人聽到動靜趕過來，就知道田鼠的事瞞不住。
她就主動承認了：“文英姐姐拿了彈弓，我們本來是想去打麻雀的，結果麻雀都跑了。
我們剛好發現了一個田鼠洞，就把田鼠引了出來。
結果跑出來好多田鼠，我用彈弓打了四十六只。
當時用的石子兒是王家寶他們撿來的，我跟他們說十顆石子兒可以換一只田鼠。
他們每人給了我十顆石子兒，我就換給了他們。
可是王家寶嫌少不同意，還想搶我們的田鼠。
后來發現其他人都同意了，他就說要回去告狀。”
劉嬸子眼神閃了閃，不滿地說：“你打了那么多，就分給我們家寶一只，我們家寶當然不同意了！”
秦婠不滿地說：“田鼠都是我打的，洞也是我找到的，后來還是我引出來的。你們嫌少，自己去打啊。”
周圍的人聽得驚奇不已。
想到那四十多只田鼠，更是饞得口水直流。
這時，李愛國和李愛軍趕了回來。
劉嬸子的男人也來了，鬧著要分更多的田鼠。
還把村長給叫了過來。
劉嬸子一看自家男人來了，膽子更大了。
開始越說越過分。
“婠婠又不是咱們村的，憑什么打咱們村的田鼠啊？她打了就該貢獻出來！”
這次涉及到幾十只田鼠，不少人都站在了劉嬸子這邊。
李愛國一看不好，只得說道：“那就按照老規矩辦。
婠婠打了四十六只田鼠，分了五只出去，還剩下四十一只。
我們拿二十一只出來，獻給村里。村長你說呢？”
村長聽得頭都要炸了。
他看著瘦巴巴的秦婠，本能地不想搶她的田鼠。
可是村里人都想吃田鼠，他身為村長，總不能寒了村民的心。
不然這些人鬧起來，說不定得出亂子。
所以他只好說道：“那就這樣吧，你們拿二十一只田鼠送到大食堂，我給婠婠記上。”
頓了頓，他又警告地看了劉嬸子跟她男人一眼：“你們也別鬧了，婠婠雖然不是咱們村的，可她給村里做了貢獻。你們要是不服，就自己去抓田鼠！”
真是的，這都叫什么事啊！
幾只田鼠也要鬧一鬧，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正好中午了，食堂那邊該開飯了。
李愛國就去數了二十一只田鼠出來，帶著一起去了食堂。
登記過后，才帶著秦婠去拿吃的。
中午這頓是菜粥，腌菜和雜菜湯。
菜粥里就沒多少米，大部分都是剁碎的牛皮菜。
湯里是撕成小塊的蘑菇，還有土豆塊。
總之清湯寡水的，味道特別寡淡不說，還相當一言難盡。
牛皮菜又叫厚皮菜，跟紅薯藤一樣，都是喂豬的。
要不是鬧饑荒，農村就沒多少人愿意吃這玩意兒。
因為太寡淡了，必須得撕了外面那層皮，再用重油炒出來才能好吃。
后來生活條件好了之后，城里人肉吃多了，反倒喜歡吃這玩意兒。
現在要不是為了填肚子，誰樂意吃啊。
秦婠就更加吃不下了。
所以她把自己那份讓給了李文斌。
李文斌是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所以食量挺大。
可惜鬧饑荒后，每頓都是定量供應，他只能餓著。
如今餓得跟皮包骨頭似的。
秦婠把自己那份讓給他后，可把他興奮壞了。
不過他也是知道家里有了吃的才會這么做，不然根本不敢要。
一家人匆匆吃完，就帶著陳老太和李老爺子那份回去了。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陳老太都還沒把田鼠給處理完。
因為數量太多了，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孫紅娟和張淑芳當然二話不說，進廚房幫忙。
這時她們才發現，爐子上居然還放了個燉肉用的瓦罐！
孫紅娟好奇地問：“媽，你這燉的什么呢？田鼠肉不用燉吧？”
說完就想去揭蓋子，急得陳老太一巴掌拍她手背上：“別揭！里頭是婠婠帶回來的野兔子，我給燉上了。”
孫紅娟和張淑芳都震驚壞了。
張淑芳傻乎乎地問：“婠婠還帶了兔子回來？”
“她撿到的，這兔子倒霉，撞死在了樹上。婠婠運氣好，剛好發現了。要是晚一步，說不定讓別人撿走了。”
孫紅娟驚奇不已：“天！這運氣也太好了！”
陳老太得意地說：“那可不，我早就說了，咱家婠婠是有福氣的！”
說完又趕緊叮囑兩個兒媳：“你倆別說出去了，讓人聽到了說不定會多想。”
孫紅娟和張淑芳對視一眼，慎重地點了點頭。
那還用說？
讓人知道婠婠撿了只兔子，萬一說是陷阱里撿的呢？
就算不那么說，兔子也得分一半出去。
那可不行！
都到他們家鍋里了，哪能讓出去！
兩人打定了主意，又繼續處理田鼠，讓陳老太去吃飯。
其他人也都來幫忙。
人一多，處理得就快了。
花了差不多半小時，所有的田鼠都處理好了。
孫紅娟嘆了口氣：“這么多田鼠，要是風干了慢慢吃可以吃好久呢。”
張淑芳也覺得無奈：“算了吧，要是拿出去風干，其他人知道了又要鬧了。”
外人只知道他們抓了四十幾只田鼠，所以除開最早的五只，他們只分了二十一只出去。
家里還剩下八十只。
要是讓人知道了，這八十只又得分出去。
這肉留著是禍害，還不如早點吃完，還能少些麻煩。
正好他們都沒吃飽，就一口氣煮了一半，分著吃了。
秦婠沒吃田鼠，等兔子燉好了，她意思著吃了些兔子肉就作罷。
到了晚上，剩下的兔子肉就被吃得精光。
秦婠老實回到房間，等到夜深人靜了，她才偷偷溜了出去。
她可不是吃虧的主，中午那會兒沒辦法，為了避免麻煩只能把田鼠分出去。
吃了這么次虧，她可不會再吃第二次！
想分她的田鼠？
她今晚就把田鼠窩全掏了！
秦婠一個人偷偷溜出去，沒了累贅，做事的時候也就不用再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