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突然闖進來這么個恐怖家伙,其他人哪兒還顧得上打生打死,齊刷刷停手,閃身往邊上拉開距離。
就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邪神急速膨脹,數十條觸手舒展開,足有百余米長,撐起的主體懸在半空中。
祂圓滾滾的身軀表面,一只只閃爍著幽光的怪眼睜開,每個被盯著的人都打心底的驚悚。
這絕不是啥好玩意兒!
他們紛紛撐起防護,以各種方式杜絕心靈侵襲,把邪神暗中的攻擊化解于無形。
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方人的頭目都失去了聯系,全靠預先安排行事,一時進退維谷。
就在這時,風氏先祖殺到!
他那高達百米的巍峨身軀,原本只是恍惚如霧的虛影,看起來沒有邪神那么具有威脅性。
但他兩腳踩著山頭,瞬間溝通局部地脈,把從張青陽那里得來的聚攏龍脈之法發揮。
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抽取了附近八成的地氣填補自身,轉眼間凝實為一尊頂天立地的威猛巨人。
十幾個受控傀儡亡命撲來,各自以武器功法狂轟濫炸,打在巨人身上,卻如蚍蜉撼樹一般,頂多造成局部粉碎,轉眼間又被地氣填充修補。
待到龍脈抽取完畢,風氏先祖高舉巨矛猛然向下一戳,轟隆炸開個直徑二十米的大洞,余波將十幾個傀儡吹飛老遠,同時在心靈秘術沖擊下,將侵染他們心神的邪神意志摧毀、剝離。
這些人晃晃腦袋醒悟過來,抬頭一看兩尊對峙的大家伙,二話不說扭身就跑!
兩個完全看不出等級的超級家伙要對攻,他們夾在里頭只能當炮灰!
不知道是誰發一聲喊:“特么的這還打個屁啊,趕緊逃命吧!”
幾個呼吸的功夫,全部人逃散一空。
張青陽兩個在側面停住,也沒敢靠得太近,幾次三番掃描大地,發現深處有一層渾厚的領域屏障遮蔽。
“梁耳是陷在那里頭了?”
他心中思忖,還是沒猜出陰謀為何。
但隨著附近地氣被抽走,張青陽發現那領域場迅速衰落,再被風氏先祖沉重一矛穿刺,浩蕩沖擊在上面開了個大洞,整個屏障頓時失去穩定,連帶著山谷都震動起來。
地下洞窟中,蔣成愕然抬頭看向頂部,憑空出現的狂暴力量撕開防御,打穿領域場,余波還把他身前幾個倒霉的手下生生打成血霧!
“外邊發生了什么情況?!”
他忽然覺得不妙,腦海中本能閃過張青陽的面容。
“不可能,他沒有這樣可怕的實力,一定是我沒有算到的什么異常變數……”
蔣成頗為自負,一向認為算無遺策,這次更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哪怕是對梁耳的估算有了偏差,可到底還是落入自己設計的陷阱。剛才戰斗之時,梁耳早就被侵襲……
只要新神出世,附近再無可畏懼之人,就算軍方的將領前來征伐,也有一戰之力。
“算了,且不管它,只要最關鍵的一環不出差錯,就……”
他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安撫其余受驚的手下,驀地聽到一聲厲吼,閃耀的光團破碎,一道身影躥升到半空。
“成功啦!”
蔣成喜不自勝,連忙瞪眼觀瞧,見是一尊高有十米的身軀,穿著古樸精美的戰甲,面容依稀就是梁耳的模樣,只是眼神、氣質、風采威儀,完全迥異。
果然大功告成!
他忘情的哈哈大笑兩聲,看向對面驚慌失措的梁氏嫡系,心中快意都要溢出來。
他連忙招呼自己人躬身下拜,恭謹唱誦:“恭迎尊神降臨!恭賀尊神重塑神軀,神威光耀世間!”
那懸在半空的巨人面無表情,沉默了片刻,雙眼忽然一輪,飛速變幻數次,最后穩定下來,冷漠俯瞰著匍匐在地的一幫人,轟然大笑!
蔣成再次愕然,覺得哪里不對勁,隨即想到一個最壞的可能,猛的跳起來,死死盯著那巨人大叫:“不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
巨人滿眼譏誚的看著他,“你們這些陰溝里爬出來的蛆,永遠不會懂得真正的世家大族,有多么深厚的底蘊。”
這語氣,這狂態,赫然是如假包換的梁耳!
他沒有被所謂的新神奪舍,反而不知用什么手段吞噬了祭壇輸送的力量,甚至將一身修為轉化,把機甲都改變了形制,化作一身古老戰甲的模樣。
蔣成終于受不了一而再的刺激,劈手射出一道弧光,怒吼道:“去死吧!”
梁耳右手一抬,不知用了什么技能,將那弧光定在身前五尺,再屈指一彈,將其原路送還,只是速度快了起碼一倍!
蔣成仗著那是自己煉化的兵器,毫不猶豫接住,一道詭異力量驀地爆開,把他整只手連同前臂炸的粉碎!
他痛的怒吼一聲,身形一晃向后閃退。
事情已經敗壞到不可收拾,三十六計走為上!
“別急著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梁耳慢條斯理的說著,張開右手向下一按,立即有無形能量罩困住蔣成,令其半根指頭也難以動彈。
隨后他像是踩著臺階下行,每一步落下,身上的光芒就暗淡一分,體型隨之收縮一層。
待到十三步走完,恰好落在祭壇之中。
梁耳也恢復到本來模樣,只是機甲表面多了一些古奧的紋路,向外釋放的氣息透著一股子陰森詭秘,望之令人心驚肉跳。
他掃了一眼面帶猶豫的自家隊伍,又看向蔣成的那些手下。
后者見勢不妙,果斷往遠處逃竄,被他張手一抓,硬生生從百十米外扯了回來。再五指一捏,竟把神魂硬生生的抽出身體!
蔣成看的目眥欲裂,梁家人也是心驚肉跳,怎么看他都不再像是那個世家弟子梁大少,反而像是個披著梁耳外皮的邪神!
梁耳玩味的端詳著那些神魂道:“想走也可以,至少等我把話說完才行。”
他的臉上洋溢著殘忍的笑容,雙眸射出如有實質的紅光,那些神魂越是驚恐,叫的越是凄慘,他笑的越是猙獰、癲狂!
一種扭曲的快意從他心底下翻騰起來,那種強烈的刺激帶來前所未有的異樣愉悅。
他裂開嘴,露出慘白牙齒,嘎嘎怪笑著看向蔣成,問道:“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