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發出的邀請……季天辰?”
張青陽腦海中出現一個模糊的形象,看不清面容,但那股獨特的氣息格外清晰,是他沒錯了。
“他要做什么,讓我去那個地方會和,還是一次意外的神意感通?”
思忖了片刻,難以決斷。
張青陽搖搖頭,深吸一口氣,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看看窗外,西斜的殘月仍掛在低空,星光熠熠,清輝撒遍大地,正是黎明之前最為寂靜的時刻,連最勤快的公雞都還沒睜眼吧。
不過他的身體生物鐘已經走到合適的位置,肝腎系統的排毒更新完畢,此時正是肺主呼吸系統被喚醒,進入另一種新陳代謝的加速運轉。
張青陽活動下手腳,感覺一夜的放松深眠后,所有隱藏疲憊一掃而空,輕快舒適、柔韌而堅固,最是均衡不過。
他經歷大比決賽后,在帝都書院密室中吸收靈氣,借助大地脈動的梳理,一鼓作氣把五禽鍛體術推升到近乎大圓滿的程度。
前四種都已經完全練成,第五種仙鶴引元術,也練到了第五層的“心意氣”。只差一道玄機,將三者融為一體,混沌和合無內無外,打成一團純真元氣,便可洗練肉身、脫胎換骨,化氣血為元力,成就五行圓滿的真元之體。
這契機,便是他日漸清晰的內在“真我”,一旦徹底凝成,登時神功大成。
不過這一步要邁出去有點難,“真我”堪比不朽之神意,是要求修者對自身對世界對人生的三觀穩固,再無疑惑動搖,將其歸納總結為純粹的認知和堅定信念,再融合全身力量與修煉法訣,成就號令內外的中樞。
在遠古時期,這便是神格。
張青陽才開始認識世界,更說不上人生閱歷了,三觀在塑造當中,離著堅定信念差的老遠。
這也是他誤打誤撞搞出來的,換成別人,老老實實的按照基本法訣修煉,也不會這般麻煩——當然,也不會這般強橫。
而今,他的身體內外遍布無數細微神意星芒,骨頭堪比超合金的硬度和韌性,皮膚能抗住最鋒利的機甲鏈鋸切割,炮彈破片都未必能打穿!
再就是他的氣血厚度,被神念、神龍總綱和真我雛形改造,好似血海一般怎么都填不滿,無論吃多少氣血丹、啃多少能量棒,乃至吞掉高階兇獸的血肉,照樣消化吸收掉。
氣血沒達到瓶頸,同樣無法五行圓滿,五禽鍛體術的最后一下卡著無法過關。
張青陽是自作自受,無奈之下只好先行煉化元氣,開辟竅穴氣海,護住柔軟脆弱的腹臟,儲存備用。
調神理氣,動靜相合,正需要配合肉身自然造化的運轉規律,以純凈心念引導元氣,洗刷淬煉。
這是水磨工夫,輕忽不得。
張青陽不想一個人干練,把阿土從床上拽下來,不由分說一道清音灌頂,讓他的腦袋迅速清醒,而后以心靈之橋引領他跟隨同步,面對窗外清光,開始呼吸吐納,導引做功。
阿土被他復刻傳授了整理過的五禽鍛體術,重新調整常年在地下生活導致的偏陰體質,陰陽調和氣血均衡,憑著強大天賦,五術齊發,進境快的讓人嫉妒。
兩人在幾個呼吸間進入定境,綿綿氣息在鼻腔內外吞吐盤旋,形成一道生生不息的循環氣流,蒙蒙青氣注入肺和毛孔,全身細胞跟隨細微物質交換,吐故納新。
不久之后,兩人體外升起更加高大的虛影,半透明狀的軀體顯露出臟腑器官,如另一套系統相對做工,每個循環兩次產生青氣、吐出污濁,效率效果也成倍增加。
陽臺上的泰坦貓,外面地板上的土狗瘸子,同樣被兩人帶著進入全新的修煉當中。
時間一晃到了天明,就在第一縷陽光射入窗戶時,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內外真假身軀收束元氣,虛虛一撮,將一縷無形真陽紫氣納入氣海。
隨后,甩手抖腳,鳴天鼓干浴面,一套收工動作完成,兩人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這時,聽到樓下張媽喊道:“兩個小懶蟲下來吃飯啦!”
這些寵獸和人,各個都是大肚漢,吃的著實不少,卻不見肚子有變化。
張媽看出來,兩人吃什么都一樣,有些發愁的嘆了口氣:“照你們這樣下去,以后大概不能和正常人似的吃出個滋味兒來,那多沒勁啊。”
張爸贊同的猛點頭,他作為大廚,一直在磨礪廚藝,很需要得到食客認可的,偏生兩個最親近的孩子都這樣,內心失落的很。
阿土不明所以,摸摸嘴角的油漬,茫然到:“我覺得很好啊,干爸做飯很香噠。”
他以前吃的和野狗一樣,能填進肚子就可以,哪兒講究什么滋味。
張青陽笑著安慰二老:“現在是長功夫的階段,等煉體結束后,就和大家一樣了。”
張媽懷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勉強點點頭:“最好跟你說的一樣。”
自家孩子什么都好,為了強大,練功搞得沒了人味兒,她無法接受。
這話題就此打住,一家人消食閑聊的當兒,趙豐年提著禮物登門拜訪,看看沒有外人,很坦率的說明來意。
“我聽說青陽要放大假,休息一段時間,正好這邊金老板有個項目,打算請你幫忙援手,報酬非常優厚……”
沒等他說完,張媽火冒三丈的打斷:“金胖子貪心不足,老是喜歡走邪道發歪才,一定是要拉著我們家青陽去干危險的勾當,不許去!”
“嫂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豐年訕訕的陪著笑臉解釋,奈何金胖子要錢不要命的臭名遠揚,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洗清的。
張青陽心中一動,趕忙上來勸架,對張媽說:“咱們家最困難的時候,金老板可是幫了大忙,這個人情要還的。正好我現在有能力,也有時間,有趙叔作保,應該沒什么危險。”
“那也不成!”張媽沒那么好糊弄,再三搖頭不停。
張青陽無奈,沖著老爸使個眼色,并暗中按住趙豐年,不讓他說出退避的話來。
老爸咳嗽一聲,硬著頭皮道:“青陽現在的身份不一樣,算是咱們南陵城的一張臉面,不能在人品口碑上讓人家挑刺。要我看,一些人情早還比晚還劃算。”
張媽一想是那么回事,人情無大小,張青陽未來成就越高、身份越貴重,還起來的成本越大。
窮日子過慣了,人都是下意識的斤斤計較,張媽盤算著貌似沒別的大問題,勉強答應下來。
等避開二老,趙豐年小聲問張青陽:“你怎么就答應了?我本來打算著走個過場,你其實沒必要搭理金胖子的請求,那家伙這回要搞個大動作,簡直瘋了!”
張青陽笑道:“我有別的打算,正好借機會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