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你受過很嚴重的傷,至今未能恢復。我可以幫助你恢復如初,你不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嗎?”
張青陽身軀遽震,喉頭滾動了兩下,道:“你能治好我的傷?”
“當然。你的神經元出了問題,不是嗎?”少女驕傲地笑,“對你們人類來說,治愈這種傷是不可能之事,但對我來說,卻再簡單不過。”
張青陽想要說話,卻覺得嗓子干啞。他咽了兩口口水才吐出沙啞的聲音:“我要付出什么代價?”
“不,你不需要任何付出。我是仁慈的。”少女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我,我……不信……”張青陽艱難地說道。
少女俯視著張青陽,勝券在握:“跪下,親吻我腳下的泥土,謙卑地呼喚吾名。”
張青陽很難抗拒這種誘惑,他慢慢俯下身軀,一幅幅曾經的畫面在他腦海中瘋狂閃過。
他曾經是天才榜第十,人人稱頌,前途遠大。
即使是院長也將他視為未來之星,南嶺書院的驕傲。畢竟他在入學的第一年就登上了天才榜第十。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出身南嶺書院,掌控神機甲的強者。
鮮花、贊美、榮耀、前途,都隨著一場意外車禍而遠去。
他只能吞下所有的苦水,咬緊牙關,從頭開始。
即便如今在寵獸戰士的道路上有了一些成就,但比起天才榜第十的榮耀,卻好比螢火蟲與皓月。
張青陽跪在地上,匍匐下去,身上的汗水打濕了衣服。
他面部扭曲著,緊緊地咬著牙,絲絲鮮血順著嘴角滲出,雙手緊緊捏成拳頭,青筋在額頭上劇烈跳動。
少女驕傲地俯視著他,目光中充滿了得意。
“呼喚吾名。”
“靈……靈感……女神……”張青陽額頭碰觸著泥土,聲音艱難地吐出。
“面對神,面對可以改變你命運的神,你應該謙卑。”少女的七彩魚尾輕輕拍打著水波。
“靈感……靈感神女。”張青陽重新呼喚道。
“還不錯,記住這種感覺,想象一下在腳下爬過的螻蟻。在神的面前,你就是一只從我腳下爬過的螻蟻。”少女抬了抬白嫩尖細的下巴,精致的小臉微微仰著,很享受的感覺。
“靈感神女。”張青陽再次重復。
“不錯。”少女緩緩地說道,仰著臉,雙眸微閉,似乎在充分享受著征服的快感,“現在,坦誠地許下你的愿望,并成為我忠實的信徒。”
“為……為什么,要成為……信徒。”張青陽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吐出這一句話。
“信徒會得到我額外照顧,”少女道,“難道你不想恢復的更快一些嗎?難道一個愿望,你就滿足了嗎?”
“信徒會得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許愿的機會。”少女說道,“當然,這取決于你的信仰,神是公平的。”
“說出你的愿望吧。”
“靈感……神女,我,我……想要恢復……”
“喵嗚。”
一聲貓叫打斷了許愿的聲音,張青陽愕然轉頭。
泰坦貓邁著婀娜的貓步正走過來,一雙貓眼迷迷糊糊地和張青陽對視著。
水波上的少女臉色陰沉至極地盯著闖進來的泰坦貓。
“你的寵獸?”少女沉聲道。
泰坦貓忽然意識到還有別人在,抬起頭望向水波上的少女
“喵嗚。”泰坦貓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好大一條魚。”
“放肆!”少女厲聲道,“讓你的寵獸滾出去。”
“喵嗚!”泰坦貓雙眸射出興奮之色。
它猛地撲上去,一道巨浪隨著少女一揮手,朝著泰坦貓砸去。
“喵嗚!”泰坦貓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半空中瞬間膨脹起來,恢復了當初張青陽剛遇到它時的狀態。那是一頭憑著巨大身軀就能夠令人感到震撼的猛獸。
巨浪砸在泰坦貓身上只是將它打濕,泰坦貓卻絲毫不受影響的一抓向水波中的少女抓去。
少女眸中迸射出恨恨之色,一轉身,水波卷著她瞬間縮回到水潭中。
泰坦貓撲了個空,濕漉漉地落在水潭邊上,探頭探腦朝著水潭中望去。
張青陽從地上緩緩站起,神色復雜地看向水潭。“天下并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不可能有大獎憑空落在腦袋上,如果有,那一定是騙子!”
“喵嗚!”泰坦貓焦躁地轉頭看向他,“那條大魚呢?那條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大魚呢?”
張青陽正準備安撫它,突然腦子一蒙,一種時空顛倒的感覺席卷而來。
張青陽再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火堆,老黃就躺在自己身邊,老孫頭已經醒了,正在和幾個漁民在烤魚。
一個夢?張青陽有點糊涂了。
他低頭看向縮在自己懷里的泰坦貓,發現它也正緩緩醒來。
一人一貓的目光對上,張青陽陡然發現它竟然和自己做了同一個夢!
到底是不是夢?
不管是不是夢,夢中那種感覺,張青陽還記憶深刻。
天下絕沒有白吃的午餐,越是免費的越貴。
她不要錢,那就是想要你更珍貴的東西。
實際上張青陽清楚記得自己一直是要拒絕的,但是后面被這個靈感神女蠱惑的有點難以抗拒了。
車禍,神經元一直是張青陽未能痊愈的心里傷口。
如果不是泰坦貓突然出現,他可能已經向著這個來歷不清的靈感神女許愿了。
泰坦貓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夢境中?
張青陽猜測一定是自己在努力掙扎,想要掙脫神女的蠱惑時,通過心靈之橋呼喚了泰坦貓,泰坦貓通過心靈之橋進入了自己的夢境。
“喵。”泰坦貓問道,“那條大魚呢?”
“勇士大人,嘗嘗小老兒的手藝,條件簡陋,烤的不是太好。”老孫頭將手中一條烤的焦黃的河魚遞過來。
張青陽趕忙謝過,接過串在樹枝上的魚。剝開表層焦黃的魚皮,頓時露出里面熱氣騰騰白嫩的魚肉來。
老孫頭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張青陽吃了一口,又介紹在魚肚子里塞了一些附近野地里找到的野草藥,能夠去腥。
張青陽感到兩道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訕訕笑著遞過去:“你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