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泉回來后,一瞧王佳良這貨還守著門在睡覺。
手上還抱著一個盒子,里面全是這次陣亡戰士的名牌。
看得出,昨晚他們離去后,王佳良一個人抱著盒子恐怕想了不少事情。
“哎……難為他了!”
看王佳良眼角還帶著淚痕,丁小乙能夠理解他的委屈和不甘心。
畢竟換做自己,看著自己拼命捍衛下來的果實,卻被童家這樣的上位者如此踐踏,甚至踩入泥沉。
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連他這樣的局外人看的都感到憤怒,更何況是王佳良呢。
看這家伙憔悴的神情,丁小乙索性將他抱在床上去,讓他好好睡一覺。
自己則出門,去找詭圣談談。
走出房門,正看到墻角一個鬼祟的影子,正躲在那里打量自己。
仔細一瞧,不就是之前那位老人的孫兒么。
這小家伙似乎就認準了自己一樣,目光怒視在自己的身上。
見狀他索性朝著這小子招招手。
對方一怔,本能的想要逃,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有點不一樣,他心里雖然抗拒,卻不敢違逆對方,糾結了片刻后,還是低著頭走到丁小乙面前。
“你爺爺就葬在之前那處山頂,你有空閑的話,就去給你爺爺立個墓碑吧。”
提到爺爺,男孩的眼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咬咬牙,拳頭緊緊攥成一團:“我會報仇的!”
說完這句話后,男孩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畏懼的往后退上兩步,旋即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你不怕他以后找你報復么?”
不知道何時,牧婉笛正站在不遠,見狀朝著丁小乙走來:“別小看仇恨的種子,它會使一只無害的奶狗,變成噬人的野獸!”
丁小乙聞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你的意思,我要斬草除根嘍?”
牧婉笛目光直視在丁小乙這張臉上,似乎想要從他的神情中判斷出,這家伙究竟是怎樣的人:“難道不該么?”
留著仇家的種子活在世界上,對自己而言,就是一種威脅,誰知道這孩子以后會不會有更大,更好的機遇,萬一變成了麻煩,豈不是悔不當初。
他目光看向牧婉笛片刻,突然露出潔白的牙齒,目光看向頭頂的驕陽:“做人啊,還是留點底線吧。老爺子呢?我有一件東西給他看看。”
“在上面的草棚,你上去看到了。”
牧婉笛指了指身后的山坡,見丁小乙朝著山坡方向走,不禁忍不住多問上一句:“如果哪天他真的來找你報仇呢?”
丁小乙這次連頭都不回,只是豎起手掌,無名指指向天空:“爺不慫!”
等走上半山腰,就見詭圣正坐在草棚里,編草席。
桌上還放著幾個黃面饅頭和一疊醬肉,見到丁小乙來了之后,頭也不抬道:“孩子,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趁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對于詭圣這樣距自己千里之外的態度,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從陳老的話中,他了解到,二哥詭圣,之所以稱號里,有個詭這個字,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是個某種詛咒有關聯。
也是因為,詭圣這個人,生性多疑謹慎。
自己雖然是陳老的傳人,身份雖有牧婉笛確認。
但身上還有太多太多的謎團,需要解釋。
詭圣此刻心里,十有**,已經懷疑,自己本身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故意偽裝成普通人接近陳星河,想要騙取他身上的秘密。
也只有這樣,能夠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一躍成為災靈強者。
而且還會這么巧合的,與童家的人一起出現在他的面前。
難保這里面不會有什么雙簧戲。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種把戲,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
所以即便自己是陳星河的弟子,但這個身份,卻并不能成為詭圣真正信任自己的理由。
這種人,要是不信任自己,自己說破個大天來都沒有用。
不過自己此刻來找他,自然是有讓他相信自己的籌碼。
“嘿嘿,老爺子,算起來我應該教您一聲二師伯吧。”丁小乙嬉皮笑臉的套起近乎。
只見他從懷里不緊不慢的拿出一張地圖在手上。
一旁本來漫不經心的詭圣,見到這張地圖后,歪斜的眼角驟然瞪大起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上這份地圖。
“我師父當初給我留下了不少好東西,你看這張圖,它又老又舊,你看上面畫的,又亂又雜,看您著桌子,又臟又亂,配上我的圖,擦幾下肯定又亮又新!”
說著就把圖拿起來當抹布去擦桌子。
“別啊!!”
見狀詭圣瞬間就急了,一把想要把地圖奪過來。
但丁小乙防著他呢,隨手一抽,將地圖抽回手上:“哎,老爺子,這圖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您雖然是我二師伯,可也不能動手搶我的東西吧。”
詭圣猙獰的臉上肌肉抽搐起來,冷冰冰的盯著丁小乙手上的地圖:“你想怎樣!”
“簡單,你要圖,可以,您老點點頭,我現在就能給您,不過我要霍德華的消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按照陳老的話說,短時間內想要取得詭圣的信任根本不可能。
既然取不得信任,就干脆點,別打感情牌了,直接拋出籌碼來做交易。
陳老相信,這張圖的重要性,肯定能撬開詭圣的嘴。
見丁小乙既然已經這樣直接了,詭圣看著他手上那份地圖,心里糾結了好一陣功夫。
事實上,如果不是打不過丁小乙,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要下手去搶了。
哪怕是老四的徒弟又怎樣,大不了死了之后,去找老四給他道個歉。
可問題是……他打不過啊。
“嗯,好,我告訴你,霍德華死沒死,我不知道,但即便活著和死了沒什么區別!”
詭圣身體逐漸放松下來,似乎已經不打算再隱瞞了,畢竟這張圖的重要性,一點都不比霍德華差。
如果這張地圖落在了童家或是柯興等人手上,后果更是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