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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6章 垂死掙扎的李元昊


更新時間:2020年01月30日  作者:圣誕稻草人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圣誕稻草人 | 北頌 
正文卷

“漢家天使,你就不怕你這么做,讓西域所有心向漢室的人心寒嗎?”

尉遲氏仰著頭,流著淚,高聲尖叫。

“心寒?”

寇季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讓人感覺到心寒,我只需要讓人感覺到畏懼。但凡有不畏懼的,我不介意將他們誅絕。”

“漢使?!”

“帶下去!”

尉遲氏驚叫,寇季冷聲吩咐。

劉亨帶著人,架著尉遲氏,驅趕著馬車,離開了南城門處。

尉遲氏在南城門處求情的場面,朱能全部看在了眼里,在尉遲氏走后,朱能讓人抬著他出現在了寇季身邊,苦著臉道:“你又招惹了一個話柄……”

寇季淡然道:“那又如何?”

朱能瞥了寇季一眼,苦笑道:“薛田自縊,你已經惹上了麻煩。軍中的那些文書、參贊、監軍,私底下已經開始傳揚,說是你逼死的薛田。

此事傳到了汴京城,滿朝文武恐怕不會放過你。

薛田的事情,我有參與,我可以替你分說一二。

可你招惹于闐李氏,一旦讓滿朝文武知道了,恐怕又會彈劾你。

于闐李氏一向對我大宋忠心耿耿,你一點不給于闐李氏面子,滿朝文武一定會認為你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寇季不屑的道:“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東西,我為何要畏懼他們?他們要是真的在意于闐,就不會看著于闐滅國,屁事也沒做。

他們不過是借著于闐,踩低我,捧高自己而已。

他們喜歡當君子,那就讓他們當君子好了,我踏踏實實的當一個小人。

薛田的事情,他們不會跟我善罷甘休,多一個于闐,不過是多一條話柄而已,我豈會在乎。”

朱能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薛田可是參知政事,三宰之一,不是什么小角色。他死了,那就是足以轟動整個大宋的事情。

無論是滿朝文武,還是民間的讀書人,都不會放過你。

口誅筆伐,恐怕比之前和劉娥爭權的時候還要盛。

官家縱然寵信你,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若是滿朝文武因此罷朝,那官家就不得不處置你一番,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

你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回頭我會派人去奏疏給官家分說,也會去信給你祖父,讓他幫你在汴京城內奔走。”

寇季冷笑道:“他們愛怎樣,隨他們。我要是在乎他們,那我這個官還不如不做呢。”

朱能聽到這話,驚愕的瞪起眼,“仕途你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

寇季淡然道:“當官就是為了為民做主,為國謀事,余者皆不論。朝堂上若是容不下為民做主,為國謀事的人,那我就回家孝敬祖父,跟我妻子舉案齊眉,過自己的小日子。”

朱能一臉不信的道:“你是那種甘于平庸的人?”

寇季隨口敷衍道:“我為什么就不能甘于平庸?有我祖父的圣賢名聲護著,有一字交子鋪、鍛鋼作坊的份子在手。

我就算在汴京城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也沒人能把我怎么樣。

我就算每日揮灑千金,我手里的錢這輩子也花不完。

我可以舒舒服服,自由自在的過一輩子,為什么不能平庸一下?”

朱能扯了扯嘴角,譏諷的笑了一聲。

“那你告訴我,元山部是怎么回事?”

寇季撇撇嘴道:“元山部自然是心向我大宋,愿意……”

“屁話!”

朱能破口大罵,“別跟我說這些屁話,別人不知道元山部是怎么回事,我能不知道元山部是怎么回事?你別忘了,你給我的那一面令牌,我還在懷里揣著呢。”

寇季干咳了一聲,不咸不淡的道:“反正西域之地朝廷又不要,這么大的地方,讓別人占著,不如找個人占著。

我可聽說,西域多金礦。

若是讓我發現幾座金礦,那以后幾代人也不用愁了。”

朱能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寇季的話半真半假。

他跟寇府是什么關系,寇季心知肚明。

寇季連他都瞞著,那就說明所圖甚大。

朱能假裝相信了寇季的鬼話,順著寇季的鬼話說道:“你是為自己鋪設了一條后路?”

寇季瞥了朱能一眼,淡淡的道:“你說是就是吧。”

朱能沉吟道:“算我一個如何?”

寇季愣了一下,“你也要插手西域?”

朱能大大咧咧道:“我手里什么都沒有,就是人多。人已經快多到無處安放的地步了。元山部在西域立足,手里肯定缺人,我將我手里的人,都安置到元山部幫你,如何?

你若是挖到了金礦銀礦的,我也能占一成,你說是不是?”

寇季斜眼看著朱能,“你要把手里的部曲安插到元山部?”

朱能搖頭,“不僅僅是部曲……”

寇季沉吟道:“有多少人?”

朱能攤開手道:“聽我話的就幾千人,不怎么聽我話的,那就多了。”

寇季皺眉道:“什么意思?”

朱能坦言道:“這些年我一直領兵在外,多少有些心腹,算上他們家里的老老少少,勉強有幾千人。此外,我在永寧軍任職期間,有不少部下,不忍剝削,叛逃出了我大宋。

在甘州等地占山為王,日子過的倒也舒坦。

只不過甘州等地被西夏占了以后,他們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此前有人過來找我,求我想想辦法,讓他們重回大宋。

可你也知道,他們身上已經被貼上了叛賊的標識。

我可沒辦法將他們重新弄回大宋。

于其讓他們在甘州等地自生自滅,還不如讓他們跟著元山部混呢。

你說呢?”

寇季聽到朱能的話,略微愣了愣,沉吟道:“那些個在甘州占山為王的人,不會是你給自己安排的后路吧?”

朱能淡然道:“武勛當中,在域外安排后路的,多不勝數。他們生怕朝廷卸磨殺驢,也怕被文官們逼的無路可走,所以在域外安排了許多后路。

曹、高、潘、石等幾家,在西北、東北的山林里,不知道立了多少山頭。”

寇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把一幫子朝廷可以依仗的武將世家,逼到了在域外設立隱族的地步。

寇季真的不知道說啥好。

太祖皇帝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固然一個功臣沒殺,維護了君臣之義,美名傳遍天下。

可太祖皇帝趙匡胤,太宗皇帝趙光義二人推行的重文抑武的政令,就是軟刀子在殺人。

遠比一刀殺了那些功臣們還狠。

那些功臣們,一個個皆是從馬上搏來的富貴。

沒了馬,讓他們只拿富貴,他們拿的不安心,拿的不放心,沒有安全感。

朱能見寇季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急忙道:“行不行,你倒是給句話啊?”

寇季沉吟道:“行倒是行,只是元山部如今已經成了西域一族。我不會承認元山部是我的人的,也不會在元山部中顯露任何的痕跡。

自此以后,我在明面上跟元山部沒有任何關系,背地里也會跟元山部很少聯系。

所以你的人投了元山部,就只能聽從元山部首領元山的命令。

我不會照應他們的。”

朱能聽到寇季這話,急忙道:“這個你放心,我只是幫他們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沒想著照顧他們一輩子。”

“那就好……”

寇季緩緩點頭,回身看向了城外,幽幽的道:“我們的人在城里已經殺了三個時辰了,為何城外的西夏兵馬不見任何動靜?”

提到了兵事,朱能立馬進入到了將軍應有的狀態,他正色道:“我們和沙州回鶻起了內訌,西夏人聽到了動靜,應該趁機出擊的。”

寇季疑問道:“那他們為何沒有出擊?”

朱能思量道:“無外乎兩點,其一,他們知道我們有了糧草,知道我們人馬眾多,鐵鷂子又在你的殺伐下,吃了個大虧,而我們的十萬援兵,用不了幾日就到。他們沒有實力跟我們繼續鏖戰下去,所以有心撤退。

其二,他們有可能在等待時機。”

寇季沉吟道:“那你覺得,那一點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朱能分析道:“以我對李元昊的了解,李元昊絕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即便是他知道了我們的十萬援軍不日即將到達,在他們撤退之前,依然會攻打一番沙州城。

他會借此告訴我們,他不會輕易認輸,也會借此告訴我們,他會卷土重來。”

寇季瞥向朱能,道:“所以說,第二點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朱能鄭重的點頭,“他們應該在等待時機。”

寇季幽幽道:“在我率軍攻打沙州城內城,跟沙州回鶻僅剩的精兵鏖戰的時候?”

朱能贊許道:“不錯……”

寇季盯著城外的西夏兵馬的營地,淡然道:“到時候,可就要麻煩你了。”

朱能傲然道:“此次李元昊帶來的兵馬中,戰斗力最強橫的就是鐵鷂子。如今鐵鷂子被你打殘了,根本對我們造不成任何威脅。剩下的那些仆從軍,我們在人困馬乏的時候,就能打的他們狼狽逃竄。如今我們兵強馬壯,還會讓他們占了上風?”

寇季緩緩點頭,“你有信心就好……”

事實證明。

最了解一個人的,永遠是他的敵人。

朱能對李元昊的分析,可以說是十分透徹。

李元昊率領著一支鐵鷂子,擊潰了張元一行后,在野外休息了半夜,然后快速的趕回了沙州城外的營地。

回到營地以后,就看到了死傷慘重的鐵鷂子,以及他最倚重的悍將妹勒的尸骸。

三千鐵鷂子,損失了近半數。

鐵鷂子從創立至今,也沒有遭受過如此大的重創。

鐵鷂子損失如此重,他如同斷了一臂,他差點沒被氣的吐血。

野利遇乞等一眾留守在營地里的將軍,差點沒被他齊齊給砍了。

多虧了野利遇乞身邊的文臣冒死勸誡,李元昊才消除了殺心。

但即便如此,李元昊還是做出了殘忍的舉動。

仆從軍中,負責幫鐵鷂子探聽消息的斥候,被他一體斬絕。

野利遇乞被他剁掉了一根手指,鐵鷂子的幾個隊長,被他削了頭發。

最慘的還是那個勸誡他的文臣,以及妹勒。

由于那個勸誡他的文臣,是宋人出身。

所以李元昊在聽完了那個文臣勸誡以后,果斷砍了他腦袋。

由于妹勒的愚蠢,導致了鐵鷂子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以妹勒的尸骸被掛在了旗桿上示眾。

在處理完了所有人以后,李元昊瞪著紅彤彤的眼睛,在自己的帳篷內咆哮。

“傳令全軍,準備攻打沙州城!”

“太子殿下不可……”

野利遇乞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高聲驚呼。

他被砍了一根手指,流了一些血,所以臉色很蒼白。

李元昊撲到了野利遇乞身邊,怒吼道:“你要阻止我?”

野利遇乞咬牙道:“太子殿下,事不可為,我們應該遠遁千里的。如今鐵鷂子受到了重創,我們手里已經沒有了可以跟宋軍硬碰硬的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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