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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城,威廉希爾。
安保主管道爾·加拉德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總裁烏里克·本特的房門,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幾秒鐘之后,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丟東西、砸東西的聲音,就從烏里克·本特的辦公室里傳了出來。
外面,許多的員工們都下意識地縮起了脖子。
心中默念:“我沒聽到我沒聽到。”
而距離總裁辦公室最近的位置,助理崔妮和分析師杜爾斯,你看我我看你,也都不敢說什么。
不過,辦公室里的咆哮聲,很快就停了下來。
或許是烏里克·本特也意識到,有太多的東西,不適合讓更多人聽到。
辦公室里,安保主管道爾跨立原地,站得筆直,拿出了在部隊里被長官訓斥的姿態。
就算是被一本書砸在了腦門上,他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連閃都沒閃一下,任由被砸破的額角,鮮血慢慢流淌下來。
實在是這件事他辦砸了,想要保住飯碗,可不容易。
“你到底是怎么辦事的!就這么點事,為什么還辦不好!”烏里克·本特咆哮道。
“對不起,先生!”道爾知道烏里克·本特壓根就不想得到回答,但他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對不起就有用了嗎?”
“對不起,對方安保人員的行動方式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先生!他們的反應和行動速度遠遠超過普通的特種部隊,先生!”
這句話,倒是讓烏里克·本特慢慢冷靜了下來。
這場失敗,簡直太過于華麗,華麗到了讓他們無法理解。
或許,這并不是某個人的錯。
但是……
當股東追究他們的虧損責任的時候,可不會考慮什么客觀因素。
看到烏里克·本特冷靜下來,道爾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的飯碗,可能保住了。
這位出身紅色貝雷帽的軍事精英,在退役之后就加入了G4S,成為了一名高級安保顧問,發展出了廣泛的人脈。
隨后他輾轉在多個中型公司擔任安保主管的職責,然后終于來到了威廉希爾這種規模大,且能夠完美發揮他的長處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次,他利用各種渠道,雇傭各種來路的亡命之徒,執行合法或者不合法,甚至嚴重違法的任務。
為了操縱比賽,他們可以收買、賄賂相關人員;可以綁架、威脅關鍵人物,甚至還制造車禍或者用其他手段,讓某些不聽招呼的人上不了場,從而換上他們能夠控制的人。
一直以來,他為公司操縱比賽,立下了汗馬功勞。
同時也為自己換來了豐厚的報酬。
畢竟這些行動,不可能通過正常的方式來調配資金,所以這些行動的資金,就是他的小金庫。
讓他能夠招兵買馬,也讓自己的兒女過上優渥的生活。
這么長時間,游走在灰色地帶,以龐大的人力物力,對付一些普通人。
這期間,他不是沒有失敗過,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問題,但最終他都解決了。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失敗的這么慘。
慚到了他根本就看不懂自己怎么輸的。
飛劍和背負式飛行器很強。
但也不可能強到突然就出現在全球五個完全沒有關聯的地點啊!
難道我們內部有內奸?
可這五個目標,是他親自調查之后選定的。
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人同時知道這五個人。
門外,助理崔妮和杜爾斯·鄧肯正側耳聽著里面的動靜。
然后就看到總裁辦公室的房門打開,道爾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擺了擺手:“老板讓你們進去。”
崔妮和杜爾斯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想進老板的辦公室。
用屁股想也知道,進去之后恐怕就是一場狂風暴雨。
看兩個人進去了,道爾從崔妮的桌子上拽了一張紙巾,捂住了自己受傷的額頭,在門外站住了,像是一個門神,守住了辦公室的門口,也鎮住了所有向的邊看的視線。
崔妮和杜爾斯兩個人戰戰兢兢地走進了烏里克·本特的辦公室,卻發現總裁先生已經冷靜了下來。
看到兩個人走進來,烏里克·本特嘆口氣道:“這場校歌賽到底特殊在哪里?我們到底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到現在這個境地的?”
是啊,如何一步步發展到這個境地的?
無論怎么看,似乎都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
他們應對這樣的比賽,已經輕車熟路。
他們可以利用前期的調研,以及精確的計算,攫取巨大的利益。
如果前期的調研出錯,計算出現問題,他們還有收買和賄賂的評委,甚至買通的參賽選手,可以黑幕操縱。
再然后,他們還有更極端的辦法,譬如威脅這些評委的家人,又或者其他的更可怕的辦法。
作為一個天生骯臟的行業,他們并不介意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畢竟這本就是他們這一行的盈利方式。
他們毫不避諱自己是在資本主義溫床上滋生出來的吸血鬼,根本的目的就是攫取過量的,不屬于自己的利益。
對他們來說,這不丟人。
丟人的是,他們竟然輸了。
看自己最得力的兩個下屬都在沉默,烏里克·本特又道:“說說吧,我們現在損失了多少?該如何彌補這個損失?”
“可能……只能開更多的賭局了。”
本來,對校歌賽全程“走地盤”,也就是在校歌賽的過程中,每隔幾分鐘的時間,就重新開出新的賭局,就是為了最大化利益。
不過,現在還有許多邊邊角角的賭局,他們還沒有開放。
“譬如?”
“譬如……谷小白到底能贏幾次,最終的比分到底是多少比多少。”杜爾斯道。
聽到谷小白這個名字,烏里克·本特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個谷小白,簡直就是他的魔咒。
“谷小白還有兩場比賽吧……你們覺得,谷小白還能贏幾次?”
“全贏。”崔妮毫不猶豫地回答。
“概率最大的是贏一次。”杜爾斯道。
兩個人又瞪向了對方。
過了十分鐘之后,兩個人終于出來了。
杜爾斯的神態有些恍惚,他的提議被老板接受了。
可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面,崔妮坐下來之后,拿出了手機,輕輕點了幾下。
悄悄把自己一個匿名賬戶里的所有錢,都押在了谷小白全贏。
她覺得,自己的工作估計快保不住了,至少先把錢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