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秭靈剛出去,劉安就見一個小太監進來。
小太監到了劉安身邊低語幾句后,劉安吩咐道:“來人,送佑哥兒去西園,備足果子、點心。”
“是。”趙佑其實不用劉安說已經想走了,因為從他坐的位置可以從窗戶看到劉承珪。
趙佑并非不喜歡劉承珪,而是害怕自己在這里萬一有不聽話的事劉承珪給匯報到宮里去,所以他躲著。
劉安讓他先去西園,趙佑正和心意。
趙佑被人帶著離開,劉承珪依禮讓到路的側面,在趙佑經過的時候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他身后的太監腰彎的更深。
劉承珪進屋,自己在旁邊架子上拿了一副碗筷,原來揮手讓小太監守在屋內四周,禁軍守門。
劉安問:“叔親自過來,我還以為明天宮里的尚宮才會到。”
劉承珪低聲說道:“我來就傳一句話,你認真聽著,現在不要有任何的動作,只當沒聽到我說話那樣。”
“明白。”
劉承珪說道:“官家讓雜家給你帶話,咸平縣有什么事,慢慢的處理完,不要急,也不要慌,更不要讓人看到異常。真定府送來了加急密信,國舅進宮看過了,這事要告訴你一聲,切記不動聲色。”
劉安聽完默默的點了點頭。
劉承珪的表情變了:“這桌子中間有個洞,是什么講究?”劉承珪這會的表情就是剛才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他完全不知道剛才自己說過什么。
劉安臉上表情平靜,可內心卻不安。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猜測的事情有可能發生了,李繼隆預測耶律隆慶會在秋天動手,可真定府是馮拯盯著,馮拯應該是發現了什么,他才會加急秘奏,至少可以認定,遼國已經就戰爭開始準備工作了。
正如劉承珪所說的,這會應該當什么也沒發生。
若是此時聲張,朝堂之上的文官集團會帶來巨大的麻煩,更何況并沒有證據證明遼國要南下。
劉安深吸一口氣,笑了:“叔,今個的美食絕然沒有人吃過。”
“當真?”
“當真。”
劉承珪輕輕一拍手:“上菜。”
劉安這才介紹:“這道菜可不普通,其中一味重要的調料來自神農架深處,很少,我正安排人嘗試著種植。”
菜很快就上來了。
沒有看菜,也沒有果子。
所有的菜都是生的,連肉片都是生的。
劉承珪用筷子在羊肉卷上戳了兩下:“這個,雜家年齡大了,不說這能不能咬得動,就算吃下去估計也要大病一場。”
“火鍋,唐稱古董羹。”
劉承珪點了點頭后放下筷子:“這倒是有趣。”
唐代的火鍋肯定與現代的區別巨大,劉安這個是半現代的,一個爐子上放一口銅鍋。然后是紅油火鍋。
第一口,劉承珪吃在嘴里,然后左手握緊的拳頭。
“有毒!”
可再看劉安,吃的很平靜,雖然臉已經紅了。
一口鍋里同樣的肉片,劉安也沒必要給自己下毒啊。
劉承珪第二筷子就聰明了許多,肉片并沒有帶上來辣子,也沒有帶上了油,而是學著劉安在沸騰的水中將肉片提出來,再放在面前的芝麻醬中蘸一下。
沒有那么辣,也沒有那么燙了。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劉承珪已經是汗流滿面,可筷子卻沒停。
西園那邊用的是離經叛道的鴛鴦鍋。
畢竟還有趙佑這位未滿十歲的孩子子,但是,白鍋這邊幾乎沒人動,劉逸、趙佑,還有另一個屋里的劉靜,一邊吐舌頭一邊猛吃。
再說東園。
曹珣入內,他是有爵位的人,劉承珪雖然是宮內的大紅人,兩人見面相互客氣一下。
今天的劉承珪更是客氣,親自為曹珣拿了一副碗筷:“來,曹小將軍坐下一同吃,這可是新奇的美味。來人,再上兩盤羊肉。”
曹珣辣的臉顏色都變了。
劉安這時說道:“以咱們南海合作社的名義下公文招商。藍料、黃料、紅料、紫料,把草運到瓊崖初加工,再運到杭州二次加工,最終再運到汴梁。這有意義嗎?”
曹珣已經辣到說不出話來,抓起一杯放了冰塊的水含在嘴里后才緩過來。
曹珣說道:“你的意思是在占城建工坊?”
“藍草變成靛藍,真正需要技術的只有大匠一人,其余的全是苦力。占城那邊有的是苦力,或是放在瓊崖南也行,再運回來的就是成品。我看過文書,以一百斤藍草,若是有大匠出手,不但顏色好,而且出藍料不會少于四斤。”
聽劉安說完曹珣問:“規矩呢?這事可不是小事,我身邊有小吏計算過,若是在占城制好染料運回來,怕會有大麻煩。占城那邊兩斤四兩藍料的成本比杭州一斤料還低。這事不是小事,要立規矩,定章程。”
“不知道。”劉安直接就放棄了這個定規矩的權力。
劉承珪看了一眼劉安,心說劉安還真是不錯。
眼下,大事臨頭卻依舊沉穩,可造之材。而且還給文官們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大宋三大支柱,鐵、布、糧。
而布也包括了絲綢。
染料重要嗎?沒有染料布只能是原色的布料,特別是絲綢對染料的要求更是高。
質量更高,價格更低。
這事,朝堂之上的文官們能不管嗎?
劉安又補了一句:“占城建麻坊,就算是紡不了線,也要能制作初級麻束,否則運輸成本會增加很多,那些沒用的部分在占城就應該處理掉。”
曹珣吃不下去了,這事有點大。
他是武勛出身,身邊帶的三個文官一個管賬的,一個是記錄功勛,一個記錄日常行事。
劉安說的這事,曹珣自認辦不了。
可劉安又來了一句:“還有,上次提到五百萬石米,占城能辦到嗎?”
曹珣默默的點了點頭:“照當下看,五百萬石米這事能辦成。但這事,我這官職作不了主,我只管帶船隊安全的來往于兩地,這大事我不行。”
劉承珪這時說道:“你確實管不了,但卻可以上書。”
“是這個話。”劉安也跟了一句。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