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夫妻帶著周小花灰頭土臉地離開。
至于周小花回了娘家會受多少磋磨,方家人都猜得出來,方家上到方蔣氏,下到文浩文雅,無人開心。
等院門關上后,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一直沒出聲的方大郎身上。
“大郎,你過來。”方蔣氏朝方大郎招手,語氣可以稱得上柔和。
方大郎抬頭,有些感動,他娘總算是原諒他了,方大郎加快腳步。
“過來。”方蔣氏又喚了一聲。
等方大郎朝她這邊走時,方蔣氏又跟秦淑芬說:“你去看看文浩跟文雅。”
“娘,讓文硯他爹去吧。”以秦淑芬對方蔣氏的了解,方蔣氏如今的平靜絕對是個假象,她想看看方蔣氏到底想干啥。
“你要是閑得慌,就去給我割豬草。”方蔣氏臉冷了下來。
“我去看看文浩。”秦淑芬腳下一旋,去了周小花屋里。
馮輕輕拽了一下方錚的袖子,“相公,我也先回屋了。”
“嗯。”方錚握了一下馮輕的手,看著人進了屋。
如此,院子里就只剩下方蔣氏跟三個兒子。
方大郎總算覺察出不對勁來。
他卻不敢反抗方蔣氏。
“娘。”到了方蔣氏跟前,方大郎不安地叫了一聲。
沒開口,方蔣氏先給了方大郎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重。
哪怕長年累月在外頭風吹日曬,一巴掌過后,方大郎黝黑的臉上也多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方大郎被打懵了,他捂著臉,后知后覺地問:“娘為啥打我”
“你還不知道錯”方蔣氏覺得心口悶的厲害,她指著方大郎,眼眶有些酸,“我咋就生出你這么沒種的兒子”
“娘問你,周小花是不是你媳婦”方蔣氏緊接著問。
周大郎歪著頭,嗯了一聲。
“方才她大哥大嫂打她罵她的時候你為啥就站著看,不上前阻止”方蔣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方大郎。
方大郎傻站著的模樣像極了方老頭,不護著媳婦孩子的行為更是跟方老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她,她做錯了。”哪怕被方蔣氏打了一巴掌,方大郎仍舊沒意識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對。
方蔣氏狠狠點著方大郎的腦袋,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大哥,若是我娘子,或二嫂犯了錯,我跟二哥會自己教娘子,絕不會讓旁人插手教訓,哪怕這旁人是她親哥嫂。”尤其周家大哥大嫂竟在方家教訓起人來。
方錚走到方蔣氏身邊,伸手,順著方蔣氏的后背,面色冷然地跟方大郎解釋。
方二郎麻溜端了個凳子過來,扶著方蔣氏坐下,“娘別氣,氣壞了身子心疼的還是我們這些小輩。”
“大郎,小花是有錯,且是大錯,可她好歹跟你一張床上睡了好幾年,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咋不知道心疼她”方蔣氏痛心地看著這個看似老實,卻極為涼薄的大兒子。
方大郎聽懂了,他羞臊地垂著頭,“我,我怕娘生氣。”
“我教訓她是應當,周家那兩口子憑啥在我家打罵他妹子”方蔣氏恨不得再給方大郎一巴掌,“今天幸好咱關起門來了,要是這事被旁人看到,人家還不知咋罵方家人了”
方大郎眼神閃爍,訥訥不敢言。
每每看到方大郎這幅油鹽不進的樣,方蔣氏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郎,你兩是兩口子,他們打你媳婦,就等于是打你的臉,你就不疼啊”最后一句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方大郎頭抬不起來,只是悶聲一個勁兒道歉。
“每次遇到事你都會說錯了,你倒是告訴我你錯哪了”方蔣氏紅著眼問。
方大郎又不吱聲了。
“罷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文浩跟文雅,娘也不指望其他的。”方蔣氏順了口氣,揮手,讓方大郎離開。
等方大郎回屋,方蔣氏這才跟方錚及方二郎說:“不管了,我是管不了大郎一家了。”
“娘,別氣。”方錚手上動作不停,“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大哥只是不愿多想,今日過后,大嫂跟大哥都會明白許多事。”
“三郎說得對。”方二郎給方蔣氏到了碗糖水,“娘消消氣,今天這事雖鬧了出來,可也不一定是壞事。”
正如那流膿的瘡,挑破之后才會痊愈,若是一直捂著,更容易繼續爛下去。
“我喝點缸里的水就成,這糖水你們喝。”哪怕家里不缺糖,方蔣氏也習慣性的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給孩子。
“娘,我明兒要去鎮子上,再買兩包白糖,你就別省著。”方二郎二話不說,直接把碗放在方蔣氏手里。
喝點甜水,娘滿肚子的氣能消些。
“三郎呢你渴不”方蔣氏端著碗,問方錚。
“娘喝吧。”望著方蔣氏鬢角的白發絲兒,方錚有些心疼,他轉了話音,試圖讓方蔣氏開心些,“娘,再過幾日就是娘子的生辰,娘子以往在馮家日子過的不好,無人記得她生辰,如今娘子在方家,我想讓娘給娘子做一碗長壽面。”
方家除了最窮那幾年,家里人過生辰時沒吃上長壽面,其余時候,每個人過生辰,方蔣氏都會給過生辰的方家人做一碗長壽面。
“光面不成,到時我再炒幾個菜,再叫上你方敬哥他們一家,一起熱鬧熱鬧。”方蔣氏心情果然好了些,她已經開始琢磨菜式了。
“就按娘說的。”方錚沒反駁。
說來也是巧,馮輕前世的生日跟原主生辰的陰歷竟是同一天,前世大生日的時候,家人還會給她舉辦生日宴會,小生辰也是一大家子聚一起。
不過今年是跟相公一起過生辰,馮輕比以往都期待。
她不似其他穿越重生者,啥都會,除了刺繡,對別的似乎都不在行,也不善廚藝,不知道蛋糕如何做。
生辰這日,她就只能束手等著,看旁人忙活。
方蔣氏專門給馮輕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長壽面。
旁人都沒有。
為了做這碗面,方蔣氏前一天特意殺了只雞,熬了一夜的雞湯,第二天一早再搟面條,面條是方蔣氏特意切的,就一根,極細,一根盤在碗里就是滿滿一碗。
用高湯下了面條,再放蔥花跟香油,味道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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