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繡活還不錯,也見過謝運之,估量他的身形。
按照他的身形縫制,但起初,她沒想到給他穿,因為料子簡單,他的身份,怎可能穿呢?
僅是念想罷了,可今天,見他沒帶外袍,她就……
的確,她逾距了。
嬤嬤一聽,更不得了,“你竟自個兒縫制!”
那不是明擺著肖想謝大人!就算你想接近,好歹帶點腦子,她都知道,大人根本不吃這套!
真是!
“快將她帶走!”
因她一句話,管事才賣了面子,收了進來。
原想著,如果以后偶然被大人看到,興許那眉眼和身形,大人能稍微注意下。
“嬤嬤!”
秦芝芝從沒在高門貴府做過奴婢,沒有任何經驗,但齊京貴圈,她知道規矩森嚴。
當時因為擔心,腦門一熱,沒想那么多,現在回想,她真的做錯了。
好不容易進了謝府,這才多久,她就被趕了出去。
砰——,從后院連帶她的包袱,整個被扔出,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路過的幾名粗使丫頭,眼里盡是諷刺,這幾個,是和秦芝芝一起進來的。
“看吧,叫她出風頭,活該!”
八個丫頭,秦芝芝見到活就搶著干,非要逞能顯擺,她們早就看不下去了。
“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個兒什么樣?還敢跑到大人面前。”
“大人也是心好,沒有下令仗責!按照以前,三十板子跑不了。”
三十大板下去,即便男人都要脫層皮,莫說女子,死的透透。
秦芝芝沒有駁斥,她被趕出去了,那些見她礙眼的,當然拼命踩。
謝大人的心,真是鐵做的,不,石頭做的!
怎么都捂不熱!
若在鄉野,她縫制衣袍送人,再簡單的料子也要花錢,還有縫制刺繡的時間和精力。
肯定笑瞇瞇的接過,立馬試穿,回頭還要送一袋大米作為回禮。
他倒好,不領情,還責罰她,沒要她的命,都是開恩了。
秦芝芝望著蔚藍的天空,冷風拂面,她拎著包袱緩緩站起。
“齊京就是齊京,稍有不慎,就栽了。”
她扭頭望著關上的謝府后門,呢喃道,“我雖進不去,但謝運之……”
不僅嬤嬤,侍衛和丫鬟也都說,她運氣好,命能保住。
謝運之的狠,她領教過,那個夜晚,她驚慌恐懼,連連顫抖。
最后,她還是活了,他那一箭,救了她。
現在,在別人眼里大逆不道的事,她的命還在。
“所以,在他心里,我和別人不一樣。”
秦芝芝笑著,緩緩朝前走去。
她既然進京,就不會放棄,謝運之一次不殺她,兩次不殺,以后她也沒事。
此刻的秦芝芝并不知,謝運之不殺,全是因為三字,秦云舒。
到底她的妹妹,即便旁親,何況,這個妹妹,并沒有做對不住秦家的事。
定北侯府,宅門前
秦云舒等了一炷香,夜已降臨,風漸至大,冷風順著領子鉆入脖間。
她朝外瞧著,沒有看到車影,也沒聽到馬蹄。
這時候了,怎不回來?也不派人傳個話,這才剛入京,就忙成這樣。
“嫂子,回院吧?飯菜都上桌了。”
孫花妮走來,到跟前時說道。
其實,三刻前,她就做好晚膳。母親放下話來,嫂子沒來,咱等著,而嫂子在等大哥。
晚上天冷,飯桌擺在廳中,期間,飯菜冷了三次,她端進鍋里重新熱了。
左等右等還不見人,母親瞧了眼凌天,最終吩咐她,叫嫂子來。
秦云舒知道,往常這個點,她們早就吃完回屋了。
她不能因為等瑾言,叫母親餓著。
于是,她收回視線,“好。”
說罷,她轉身挽住孫花妮,“過段日子,我叫繡娘入府,給你們量身形,做冬衣。”
“我冬衣多著呢,就不……”
孫花妮剛想說不麻煩,就見嫂子略沉的眸,于是,她瞬間改口,“好啊,能有新衣穿,我當然高興,多做幾件。”
“成!”
秦云舒語調輕快,眉眼彎起,不多時,兩人進入院中。
四人對坐,菜色和往常一樣,泛著農家味,很香很濃。
菜都是自家的,侯府后山,之前蕭凌天耕作的那片田,一片綠油油。
用膳期間,蕭瑾言仍沒有回來,等吃完收拾碗筷,全都洗了,他也沒回來。
秦云舒在廳中陪了會蕭老夫人,更替她揉肩。
肩膀很僵硬,筋骨不太好,可以看出,年輕時候吃了很多苦。
當年不覺的,日月累積,烙下病根。
“母親,太醫院中有位,捏拿方面很厲害,我請他過府,給你瞧瞧。”
蕭老夫人知道,太醫院是什么地方,里面的醫者非但見識廣,醫術更精湛。
“他們伺候皇家的,就別請了。”
她不想麻煩,兒子現居高位,榮光多盛,危險多大。
若是大病,可以請太醫院過府,冬日肩膀不舒爽罷了,這都要請太醫,傳出去,說蕭家擺架子。
兒子不容易,她能不添麻煩,就不添。
“您這,不能耽擱,趁現在沒嚴重,捏拿就行。”新81更新最快手機端:https:/m.x81zw/
如果拖著,到最后手都抬不起來,什么都做不了,這痛那痛,更覺得活著沒有意思。
她明白這些,全因前世,她最后在村里度過的日子,不少老嫗病痛折磨。
蕭老夫人見她面色凝重,眸里認真滿滿。
“你的孝心,我知道,行,就按照你說的。”
此時,孫花妮端來一盆洗漱水,“母親,來,擦臉,洗腳水也備好了,放進里屋。”新八一https://https://m.x81zw
秦云舒看向她,徑自拿過搭在盆邊的帕子,“我來吧。”
她的親生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沒有機會盡孝。
那時候她就想,如果她有母親,她會替母親梳發,擦臉洗腳。
蕭老夫人沒有女兒,兩個兒媳婦,就是她的女兒。
孫花妮在旁瞧著,嫂子是大家閨秀,但毫無千金架子,對人和善,尤其家人,掏心窩好。
以前在雨花村,不少妯娌鬧得不可開交,吵的都要上房揭瓦了。
那時候,有不少村婦對她說。
花妮啊,蕭家長子在外,不知道何時回來?入兵營的男人,沒姑娘愿意嫁,肯定很晚成親。
你沒妯娌,可以清凈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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