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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凰坐在炕沿，看著小妹得意地遞過來的繡繃，連忙夸獎了幾句。
小妹六歲時堅持要學繡，因為姐姐們都在繡，她也想學，當時她的理想還是當一個也能賺大錢的繡娘呢。
那時也是冬天，只不過那時她連片葉子都繡得讓人忍俊不禁，后來她滿了七歲，那個深秋他們南下京城，雖然繡得不好，但她并未放棄，還是跟著在學。
到了今年她終于滿了八歲，葉青凰這才認真教她，從挑繡線繡針、選取下針角度、在小小的繡面上如何勾勒一幅圖開始，細細地教導著，又有前面已經學過的姐姐們帶著，如今到也能繡出稚嫩的圖樣兒了。
她又看了其他幾個小姐妹的，還有也是新學的葉華霜的，也指點了一下，讓她們不要想著一口吃成胖子，繡花是一件講耐心、講細心的事兒，不能著急。
又陪大家說了會兒話，聽見李氏過來喊，這才離開。
回到東屋，葉子皓已經將孩子放進枷椅里，在幫他擦臉，也給自己洗了手臉，再就著這水給孩子又泡了泡小腳。
葉青凰就去拿起姜茶試了試，再一勺一勺地喂給孩子吃，怕他今天在外面看雪、踩雪會著涼。
忙完，就讓葉子皓去喂孩子吃粥，她又上了炕繼續看帳冊。
葉青凰一直很忙，以前要繡花趕進度賺錢，又要做家務，如今當了城守夫人，瑣事自有人去做，可她還要帶孩子、做珍珠飾品、做各式糕餅。
如今人手總算是不少了，而她也總算是騰出手來不用管糕餅的事兒，可她又要開始看帳。
明面上的帳目還有陳飛他們自己算，夏婉兒也幫著記總帳，還有陳杏花她們幾個幫著復核，到也不用花什么時間。
問題是，在大家不知道的時候，她看的是明珠閣和云來酒樓的帳。
一開始明珠閣和云來酒樓是七月初交來前面開鋪以來的帳目，還算是簡單易算，后來是十月初交來七、八、九月的帳目，各方已日漸完善，經營項目也越來越多。
現在已變成了每個月初看上個月的明細帳和匯總帳。
不是她不放心方正和胡長星這兩個掌柜，而是這兩個掌柜認為，如今生意好、經營面廣，所涉貨物品種多，正是主子學習看帳、經營生意的好時機。
而且他們早就通過歐陽不忌表達過自己的想法，主子不應該將自己的時間都困在做瑣事上，瑣事應該交給手下人去做。
主子應該將精力放在運籌帷幄、拓展分鋪、經營更大的局面、賺更多的錢這樣的鴻圖目標之上。
雖然葉青凰和葉子皓一致認為拓展分鋪不用太急，要先把眼前基礎穩固，還要有更多人手才行，太過急進根基不牢很容易出事。
磨刀不誤砍柴工。
但兩位掌柜的話，還是讓他們有所思量，至少接受了每月看帳了解經營之道這一提議。
葉子皓有時也會來看，但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在溜娃。
葉青凰則是得空就做針線，方便就看帳。
“不知道大總管走到哪兒了，等明年開春回來再招人手，會不會有點晚啊？”
葉青凰突然看了一眼炕桌對面的父子，輕輕嘀咕了一聲。
“伙計的事兒不大，但一個可靠又能干的管事，就要費些心思了，另外……也要找些會武功的伙計才好。”
葉子皓一邊喂孩子一邊輕聲說道。
雖說他們選擇的是穩打穩扎、不急功近利冒然前進，但他們也希望早些做好準備，而這個準備里最讓人操心的反而不是盤鋪，而是人手。
有了城守府幾次人手征進的經驗，他們明白最需要的是哪些人手。
“今年葡萄酒不多，也就是做了個宣傳，那些商家得了或多或少的酒回去一嘗，自然就明白這酒大有可為。”
“更何況我們進了皇貢，明年是什么局面，相信大家會有猜測，到時肯定都想搶得頭籌，從這上面賺上一筆。”
“能成為大戶就不會沒有門路，各家的水都不會淺，淺的反而只有我們，若我們想自己把這生意做起來……”
葉子皓說到這里不由抿了抿唇，似有些思索，或者說有些憂慮。
“若說以前的海產干貨是銀子，那這葡萄酒就是金子，這么多金子招人眼，難免有人打主意，咱們不但要計劃明年的生意，也要早早安置守得住這金子的人手才行。”
“若朝廷對這酒有意，就怕不只是金子，而是金山了。”葉青凰聽了不由放下帳冊，明白葉子皓的憂慮。
“皓哥，年內你不會出門，不如把他們兩個派出去，到官牙好好挑些人手來，沒事在府里訓練出身手也好。”
“水榭那邊的小子們最近也開始練拳了，就是明宇和飛揚在輪流負責，但是外面有身手的伙計，怕也難在官牙里找到，重新訓練不知來不來得及。”
葉子皓連忙說道，說起這事兒還是有些犯愁。
“明天你讓他們兩個去傳信兒給方掌柜和胡掌柜，若我們需要一些能打架也能干活的伙計，平時就住在府里練拳，年后進貨就同行，明年摘葡萄時就隨護，這樣的人手找不找得到，越多越好，若是沒有，找一個算一個。”
葉青凰卻沒有糾結，因為她知道，等不是辦法，既然決定了那就趕緊行動起來。
“好，現在還早，我這就讓他們去問，也好早些有數，如今梅園開放，他們那邊派人過來也方便。”
葉子皓立刻就將粥碗遞給葉青凰，順便將孩子也抱了過來放在葉青凰身旁，就下炕要走。
“傻，梅園開放，可外面沒我們的人守著，就算人來了，又如何進得來內院？大總管又不在家，來人也不能直接求見我們。”
葉青凰看著匆匆要走的男人，無語地提醒他。
“那就約定三天后再去找他們，或者他們來找時，安排人在外面等著便是。”葉子皓連忙說道，便把棉袍穿了起來。
葉青凰這才沒有說什么，接著喂孩子。
“爹爹！走！”小吉祥看著葉子皓的背影出屋，伸著手有些不開心地向娘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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