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后,回到宅院里,陸紅嫣立刻拉住母親詢問:“娘,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啊!”喬玉珊撇開她就走了。
陸紅嫣又拉住陸山隱問:“爹,你們跟辰叔說了什么?”
陸山隱嘆道:“我不知道,家里的事都是你娘做主,我也不知道她和你那個辰叔說了什么。”說罷也撇開女兒走了。
陸紅嫣愣在了當場,林淵慢慢走到了她身邊,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皆疑云重重,皆感覺這事有點蹊蹺。
“恐要從辰叔身上打開缺口。”陸紅嫣提醒了一句。
林淵略頷首,陸山隱夫婦不好逼迫,秦儀那邊又不好問,最好是找與這兩邊都有牽扯的張列辰。“等他們在仙都落下腳,我會找他的。”
陸紅嫣點頭,暫時也只能如此,連她都知道這邊的事情不能被這種破事給干擾了。
簽約的事情結束后,難得來了一次,林淵也沒急著離開,何況已經到了飯點,盛情難卻,第一次享受了一下陸家的家宴,很豐盛。本是給秦儀準備的,然而秦儀說有事,婉拒了。
家宴沒什么,令林淵頭疼的是,陸家的下人開口閉口都稱呼他為姑爺。
餐后,林淵也是第一次參觀陸紅嫣的閨房,就在林淵準備告辭時,陸紅嫣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林淵聽到了她對老一輩的稱呼,還聽到她在解釋家里發生的事情,待她掛斷通話,林淵立問:“老一輩在過問這事?”
“嗯。”陸紅嫣道:“秦儀過來,老一輩已經知道了,顯然有些奇怪,問秦儀為什么突然來了我家,問怎么回事,我就解釋了一下。”
這事鬧的,林淵沉默了一會兒,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陸紅嫣送他,然還沒走出陸家大門,陸紅嫣又接到了老一輩的電話。
掛斷通話后,陸紅嫣拉了林淵到一旁,低聲提醒道:“老一輩的說了,今晚子時有人要見你。”
林淵狐疑,“誰要見我?”這個不得不慎重,他的身份對許多人來說是保密的,甚至包括大多數老一輩當中的人。
陸紅嫣:“不知道,說跟你是熟人。說你親手埋葬的那個小姑娘的地方就是見面的地點。”
親手埋葬小姑娘的地方?林淵愣住,他哪有親手埋葬過什么小姑娘,若非說有的話,那也就是她了。
難道是那位?林淵想起了一個人,既然說是老熟人,又知道他埋人地點的,應該就是他當年初到仙都認識的那位了。
陸紅嫣又試著問了句,“你親手埋葬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知道了,你回復消息,就說我今晚準時去赴約。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林淵扔下話走了。
陸紅嫣跟到了門口目送,囈語嘀咕了一聲,“小姑娘?”
如同秦儀來之前說的,要來視察秦氏駐仙都的辦事處,離開陸家的第一件事便是這個。
之后又連連奔波,親自去拜會相羅家族和公虎家族在朝堂的官員,還親自去拜會了火神寂澎烈,與后者相談甚歡。
離開火神宮已是傍晚,她又去了琳瑯閣,琳瑯商會的會長金眉眉親自設宴款待。
離開琳瑯閣后,秦儀第一天的行程才算是結束了,回了落腳的一處山莊,不相干的人早已被護衛清空。
夜幕下,人剛休息下來,白玲瓏又在報第二天的會客計劃,明天會有一些與秦氏有生意來往的商會負責人過來拜會。
除了私事外,秦儀這次來也要順帶處理不少公務,許多事情她親自來處理的效果也不一樣。
站在屋檐下的林淵在仰望星空,待到屋內地板翻開消融出了一個窟窿,他立刻閃身后退飄落了進去。
再出現時,已經從一口地道來到了靈山之外,臉上戴著面具,整個人蒙在一襲黑斗篷里。
地道愈合,林淵亦閃身而去,快速穿梭在山林中。
一路翻山越嶺,直至一處山谷才停下,又輕車熟路地飄身而起,落在了一座山坡上。
山坡上有一丘壘石土包,在荒草堆里,能看出是座墳墓。
花草年年新,墳丘歲月老,沒有碑文,無名無姓。
裹在斗篷里的林淵屹立在墳墓前靜默了許久,忽掀開斗篷一掃,荒草離地飛舞四散而去,祛了荒蕪跡象的墳冢月下孤寂。
林淵忽道:“修行中人都知道人死后是怎么回事,卻還是要如此這般。”
有聲音從他后面傳來,“人死了,也就去了,埋下去就是一場告別,埋的不是死人,埋的是活著的人的一場過往。”
聲音不對,與他想象中的不對,林淵驟然轉身,見到來者后,目光一怔。
一個毛臉猩猩打扮的人站在不遠處,目中似帶笑意看著他,也給了句,“有些年頭沒見了。”
林淵很意外,此來以為見自己的是當年的那個在仙都的接引人,卻沒想到是當年一別后再未見過的毛臉猩猩。
回過神后,立刻拱手道:“師父,您怎么來了?”
這位神秘的師父突然現身,他也真不知是驚還是喜。至少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這位神秘師父的修為依然遠高過自己,至少他至今還達不到那煉化三山四水的境界。
毛臉猩猩踱步到他身邊,走到那墳冢跟前,盯著墳包道:“我不能來嗎?”
林淵轉身看著他,“三百多年了,我向老一輩的遞過許多次話,一直想見您,您卻一直回避不見,為何?”
能說出這話,自然是因為早就知道了這位是同道中人,自己能有今天也應該是這位在暗中扶持的結果。
毛臉猩猩:“見與不見又能怎樣?”
林淵不解:“那您這次主動現身來見是?”
毛臉猩猩負手道:“聽說秦儀為你爭風吃醋跑到了陸家,差點把事給搞大了?”
對方知道秦儀,林淵一點都不意外,默了默道:“算是吧,難道是這種小事把您給驚動了?”
毛臉猩猩:“小事嗎?你自己捫心自問,這是小事嗎?”
事情真要搞大了,還真不是小事,林淵心里清楚,平靜道:“我會處理好的。”
毛臉猩猩:“清官難斷家務事,別的事情你能處理好,這種事你卻未必能處理好,所以我才現身了。你說說吧,你打算怎么處理?”
林淵:“我會想辦法讓秦儀那邊消停。”
毛臉猩猩:“她若不肯消停怎么辦?據我所知,這丫頭骨子里犟的很,難道你要殺了她嗎?你下的了手嗎?我知道,你真要發起狠來,真要被她逼得沒了辦法,也許真會向她下毒手。可你心里應該很清楚,一旦下手,你的心便沒了活路,你心里還是有她的。”
林淵:“師父,你想多了,我會妥善處理的。”
毛臉猩猩:“在我面前,就不要端著了,裝什么霸王的冷酷,可笑又可憐。我說你呀,跟個女人有什么好計較的,有錢又有能力,還漂亮,人家喜歡你,怎么了,難道不是好事嗎?”
忽轉身面對著,伸手直接摘了林淵的面具,問:“我說你怕什么?你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女人多還不好嗎?這是人生快事,拿出你霸王的霸氣來,收了,讓她服服帖帖雌伏不就完了。問題也就簡簡單單解決了,何必繞那么大的圈子折騰,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嗎?”
林淵臉一沉,被說的有些難堪,“師父,你這話有點過了,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毛臉猩猩:“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不就是陸紅嫣那邊么,瞞著她不就行了,我覺得那個張列辰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嘛。再說了,就算陸紅嫣知道了又怎樣,你跟那個仙子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林淵漠然道:“師父,這事你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毛臉猩猩:“你處理個屁!我說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我是來給你臺階下的,你跟我擺什么譜?你現在立刻打個電話給秦儀,就說你喜歡她,就說你愛她,求她做你女友,她一開心,麻煩就過去了。小子,這事就這么定了。”
林淵臉黑了下來,人生在世誰還不要點面子,讓他對秦儀說那樣的話,開什么玩笑?打死他也說不出口!
毛臉猩猩繼續道:“別磨蹭了,立刻聯系吧,你要是心里過不了這個坎,就當是我逼你的,我這個師父對你的終身大事做主,不算過分吧?”
林淵:“你別鬧了。”
毛臉猩猩:“我沒鬧,也沒跟你開玩笑,如果你真要娶一人為妻的話,除了秦儀,不可能是其她女人。除非秦儀嫌棄你了,不想要你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除了你也沒得選擇,在你們的事情沒落實下來之前,她不可能找到第二個男人,有那苗頭的男人要么被潑一身臟水身敗名裂,要么就被我給做掉了,我不同意的話,她找誰去?找空氣嗎?我這師父幫你把事都做到了這份上,對你夠意思吧?”
這話講的夠坦誠,也夠坦白的。
“……”林淵卻有點懵,大概明白了秦儀那邊是怎么回事,敢情是這老東西一直在背后做手腳,如此說來,秦儀一直在這位的監視之下。
但他不明白了,疑問道:“師父,你為何對秦儀如此?她是你女兒還是孫女什么的不成?”
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否則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