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眉眉沒有在靈山久留,這里也不是她能久留的地方。
把事情講明白了,見外孫已經聽懂了,她又交代了一句,“有些話不該對你說,既然已經告訴了你,你須知道,放在心里便可,不要對外張揚,否則容易引發不利后果。”
夏凝禪默默點頭。
見此,她才起身離去。
夏凝禪將她送出了洞府,躬身拱手相送,臉上驚疑之色依然難消。
而此時的林淵就在湖中的一座亭子的柱子后面,側身在后,目睹了金眉眉的離去,又凝神細瞅了一陣夏凝禪的反應。
漸漸的,感覺有些不出所料,金眉眉果然不止是來見他的,怕是同樣對夏凝禪做了點醒。
“當面威脅到我頭上來了,看來這女人是忘了八十年前那趟揍…”林淵嘀咕了一聲,轉身,負手在亭子里徘徊。
偶爾有經過的學員見到他,紛紛拱手行禮稱呼“林師兄”,都很客氣,顯得很尊敬的樣子。
畢竟五行比試場的打斗實力擺在那,實力是受人尊敬的基礎。
林淵遇見了也只是點了點頭,還在沉吟琢磨著什么。
待到心中有了定意后,當即大步離去。
他好不容易把夏凝禪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怎么可能讓金眉眉給輕易拽跑。
此去沒去別的地方,他又再次回到了藏書閣,又再次到了睡奴身邊。
盯著睡奴看了看,又轉身觀察起了四周,慢慢走到了樓梯前,小心著生怕被別人看到。
誰知耳畔又傳來了睡奴的聲音,“滄海閣,你可隨意進出,上樓不會有人看到。”
林淵略怔,回頭盯著玉榻上沉睡的人,聽對方這么一說,他倒是一點都不懷疑,估計只要這位愿意,就算脫光了在這里跑也不會有人發現,因見識過這位的能耐。
有了這話兜底,林淵不再鬼鬼祟祟,快步上了樓梯,又見滄海閣出現在了眼前。
推門而入,憑著自己之前轉悠過的印象,直接找到了丹藥分類的古籍旁,迅速拿了一本翻看。
看過了放一旁,又拿一本翻了翻。
連翻幾本后,拿了兩本有關各種仙草介紹的,還有兩本煉丹的,扔進了自己的儲物戒內便離開了滄海閣。
出了藏書閣,沒再去哪溜達,直接回了自己洞府。
徘徊在自己洞府外的黎裳見他歸來,立刻飛身到了上層,跟進洞府內,問道:“林師兄,你去哪了,早上熬好了粥送來,你不在。”
林淵:“哦,忘了跟你說,有點事出去轉了轉。”
把這女人給打發走了后,林淵又將自己關在了洞府內,這次倒是沒有再修煉,而是拿出了從滄海閣帶來的有關丹藥方面的古籍細細翻看。
接下來的兩三天他都一直在抱著這東西研究。
三天后的早上,林淵喝過黎裳每天準時送來的粥后,簡上章也來了。
簡上章偷偷摸摸地把林淵要他收集的情況交給了林淵。
林淵拿到東西坐在洞府內觀看了起來。
洞府外,黎裳像個盼夫歸來的妻子,守在外面坪地翹首以盼夏凝禪的到來。
簡上章則賴在她身邊絮絮叨叨。
等了半上午,還不見夏凝禪來,黎裳進了洞府內,試著問林淵,“林師兄,夏師兄怎么還沒來?”
跟進來的簡上章略撇嘴,巴不得夏凝禪不來才是。
林淵微微一笑,與金眉眉見過面的夏凝禪不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兩天他一直在為此做準備。
嘴上沒有告訴黎裳真相,安撫道:“可能有事耽誤了,再等等吧。”
黎裳哦了聲,出了洞府。
跟屁蟲似的簡上章又要跟出去,林淵招呼了一聲,“簡師弟,你留一下。”
簡上章一怔,只好又轉身回來了,黎裳只是回頭看了眼,便繼續等她的夏師兄去了。
林淵收了手上東西起身,問簡上章,“官盈吟現在還會正常上課嗎?”
簡上章略怔,“林師兄,你問她是何意?”
林淵:“都說她是靈山第一美人,還沒正兒八經接觸過。”
簡上章嘿嘿一笑,一副我懂的樣子,“她都快畢業了,正式的課程該學的都學了,應該是不太上課了,大多時候都在丹園那邊自習,遇上問題會找相關老師請教吧。”
林淵:“你確定?”
簡上章嘿嘿道:“靈山第一美人嘛,一舉一動男學員都比較關注,背后討論的較多,應該不會有錯。”
林淵當即出門,等他跟出來后,關了洞府大門。
注意到的黎裳過來問道:“林師兄,你這是?”
林淵:“你們繼續等夏凝禪吧,我之前教你的東西,你也可以陪簡上章練練手,我去走走。”
簡上章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啊好啊。”正求之不得。
林淵一個閃身而去,簡上章則立刻朝黎裳拱手道:“黎裳,還望多多指教。”
黎裳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丹園,顧名思義,丹藥分類的學員的學習之地,打造有各種復雜地形。
飛身而來的林淵從天而降,落地后環顧四周,看到附近陡坡山林內,有一名學員正蹲在一株仙草旁做觀察,手上還有紙筆正在記錄什么。
林淵閃身過去,落在了他的邊上。
那學員抬頭一看,見是他,當即站起拱手道:“林師兄。”
林淵點頭致意,問了聲,“官盈吟在哪?”
話問的隨意,狀態也頗為放松,經歷了滄海閣,真有點把這靈山當自家了。
那學員愣了愣,道:“好像在‘列草堂’干活,林師兄有什么事嗎?”
“沒事,謝謝。”林淵扔下話又閃身去了,飛過山山水水,直接落在了一座山巔的宏偉建筑前。
層層建筑的門口匾額上正是‘列草堂’三字。
他畢竟在靈山呆了三百來年,對靈山的環境還是熟悉的,直奔目的地,一點都沒帶拐彎的。
抬頭看了看匾額,負手走進了列草堂內,悠然踱步而行,過了正堂,溜達在了展館內,欣賞那一支支形態和色彩各異的靈草和仙草。
列草堂實際上就是這些東西的展覽館,是為了給學員長見識用的,也是為了便于學員的學習。
能放在這里展覽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實物,比口述和圖片或視頻中看到的更真實,的確便于學員印象深刻,容易增加辨識度。
這里也很有可能是諸界相關物品收集的最齊全的地方,這份實物見識的便利,靈山外面的人恐怕還真難有這條件。
當然,這也是仙庭照靈山的需求幫忙從諸界各地收集來的。
這里也對所有靈山學員開放,靈山也愿意讓所有學員增長見識。
林淵出現在這里欣賞溜達,不一會兒就被人給認出了,如今的靈山不認識他的人恐怕不多,可謂是印象深刻,路過的紛紛打招呼……
列草堂最頂層,一群學員來來往往,也有人在打開保護罩,置換里面展示用的仙草。
這也是列草堂一貫的規矩,存放在這里的仙草不能浪費了,秉持著存新用舊的原則,至少會在藥效過期前拿出來使用,換存新的進去。
官盈吟并未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不務這雜事,亦在干活的人員當中。
正仔細擺放之際,聽到了一些竊竊私語的動靜,不由回頭看去,見到了一些學員正在交頭接耳。
都不敢大聲,這里也是禁止喧嘩的地方。
又左右看了看,發現在旁協助登記的同學也跑了過去湊熱鬧。
待那女同學回來,官盈吟問了句,“在悄悄議論什么呢?”
那女同學低聲道:“沒什么,有人看到林師兄來了,正在樓下的展示區游逛欣賞呢。”
官盈吟不解,“哪個林師兄?”
女同學呵了聲,“咱們這一屆要畢業的人,學員中誰還有資格當咱們的師兄?自然是那個林淵吶。”
官盈吟愣了一下,以前是沒注意過那位林師兄的,聽說過修行學業很糟糕,但是現在可謂印象深刻了,因為洛淼的死,洛淼的身份背景和她是正好相當的,連洛淼都給殺了,她豈能沒印象。
女同學又低聲道:“聽說他和夏凝禪的關系很好,我還沒近距離見過這位林師兄呢,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了,要不,咱們待會兒過去見見?”
官盈吟好氣又好笑地打量她一番,“我看你想見他是假,想趁機搭上那個夏凝禪是真。”
女同學:“哎呀,看你這話說的,見見他就能搭上夏凝禪了?就算是,也不要點破嘛,讓人多不好意思,再說了,確實沒近距離見過啊,你不想近距離看看這位羅康安學長的心腹手下?”
官盈吟略遲疑,還真別說,靈山把那個龍師弟子傳的玄乎,她倒真想近距離看看林淵是何等風范,間接判別一下那個羅康安。
只不過,家里不久前傳過話,讓她盡量不要和那個林師兄有牽連。
未出嫁的女子,不在乎年紀,對家人的話往往有逆反心理,正因為這樣交代了,反而讓她心里隱隱有些好奇。
女同學又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哎呀,盈吟,一起去啦,你長這么漂亮,有你在,他說不定就能跟我多說幾句話,我跟他熟了,嘻嘻,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搭上夏凝禪,說不定人家就是沖你美貌來的呢。”
官盈吟頓時訓斥,“死丫頭,胡說八道什么呢?林師兄不是這種人。”
女同學:“喲,你又不認識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官盈吟嘆道:“他在靈山多少年了,這近百年的時間,他從未跟我正式照過面。”
女同學:“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去,怕什么,他又不會把你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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