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要去辦。
彭希卻伸手攔了一下,“人才剛進幻境,不急于一時,聯系黑爺那邊時小心點,此人身份不明,別暴露了自己。”
青琢:“這個您放心,那邊是見錢辦事,只要錢給了,什么身份的人找上門,人家不會多問。”
彭希:“我們要投靠的人還沒反應嗎?”
青琢:“還沒反應,只是讓我們等。您也別急,他們的心態也能理解,肯定是謹慎行事的,不把我們摸清楚了,應該是不會輕易接納我們的。”說罷忍不住嘆了聲。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朝反賊的路上跑。
別說他沒想到,彭希之前也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可是他沒了辦法,光明正大的事他現在通緝犯的身份是沒辦法干的,既然已經被逼到了這個程度,左右都如此,與其躲躲藏藏寂寂一生見不得光,不如索性一條道走到黑。
換句話說,他現在聯系上了前朝余孽那邊,當朝容不下他,他只好換條路走。
他還年輕,不甘心就如此消沉下去,還是想有所作為的,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不管走哪條路,都不會寂寂無為。
只要這條路走通了,照樣是種生存方式,找某些人算起帳來也方便了,是條快意恩仇的路,到時候有仇報仇,血債血償,連本帶利的找回來!
倒下前的周氏生意做的也不小,如同之前的巫氏、曲氏和裴氏一般,生意做的大了,五花八門的人免不了有所接觸,一些路子他彭希也能找到一點,只是以前不敢接觸,當做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免得招麻煩,現在自然是不怕某些麻煩了。
“既然是不相信我們,那就再等等吧。”彭希嘆了聲。
仙都,一座云霧縹緲的山頭,巍峨宮殿一座。
在仙都這地方,一般人是沒資格住在山頂的,有錢也不行,能占一座山頭的,都是被封神的人物。
可以這樣一概而論,占山而住的屋宇,都是所謂的神宮。
此處神宮,門額上書四個大字:監天神宮。
監天神宮,督查諸界,對諸界神仙行監督之職,無處置權,發現不法則上報!
一道人影從仙宮方向飛掠而至,來者瘦高身段,三縷長須,氣度威嚴,一身位列仙班的錦繡乾坤袍,身上光華一閃,直接通融了防護大陣而過,門口守衛當即拱手拜見,“神監。”
此人正是監天神宮當代的主事人,楚鳴皇!
面對眾人行禮,楚鳴皇只是略揮手示意免禮,便大步進了神宮。
過了場面上的公務區,一入內宅,已有一女仙官聞訊而出迎候,名叫流年,乃是楚鳴皇身邊的書記文官。
流年提寬袖而欠身,“神監。”
楚鳴皇嗯了聲,從她身邊走過。
流年立馬轉身跟上,問了聲,“神監仙宮歸來,不知娘娘可好?”
她本是仙后娘娘身邊的侍女,仙后娘娘見她能辦事,便賞了她一官半職,配到了楚鳴皇身邊幫襯。
也就是說,楚鳴皇也是仙后娘娘的人,這監天神宮的權限范圍掌控在仙后娘娘的手中,仙庭成立以后,這份權力也一直在仙后娘娘手中,仙庭帝君也從未將其易主過,算是夫妻界限之一。
“娘娘安好。”楚鳴皇回了句。
兩人進了內堂,楚鳴皇在桌案后坐下了,流年為其斟茶倒水,順便試探著問了句,“幻境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神監欲親往巡查一二,不知娘娘準否?”
楚鳴皇面無表情道:“娘娘說,幻境那邊陛下自有打算,再怎么亂也自有其道理,讓我們回避,不要沾染,娘娘未準。”
流年哦了聲,放下茶盞后,又憑空抓了只金屬匣子出來,放在了他的跟前,告知:“這是暗閣剛呈報上來的一批情況。”
她施法在金屬匣子上一摁,金屬匣子立刻四分五裂而開,轉瞬變成了一只金屬托盤,托盤內放有一本薄簿。
楚鳴皇拿了簿本到手翻看,一頁頁翻過,翻到最后一頁卻愣住了,盯著上面的內容嘀咕了一聲,“羅康安…”
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那一頁不放,流年近前到他身側,伸頭看了眼,明白了他在看什么,說道:“這個羅康安正是原仙都神衛中的一員,據說是得罪了蕩魔宮那邊被革了仙籍,踢出了仙都神衛。也就是那個在昆廣仙域南如組織的競標中大顯身手的那人,據娘娘那邊說,他是龍師雨舉薦進的仙都神衛,是龍師雨的親傳弟子…神監莫非認識他?”
楚鳴皇搖了搖頭,“談不上認識,覺得這名字眼熟,聽你這么一說想起來了,競標的直播我也看到過,就是那個帶了個仙子進巨靈神駕駛艙瞎搞的家伙吧。”
流年抿嘴笑道:“神監沒說錯,就是他。也幸虧了這歪名,不然神監又豈能記住這區區的羅康安,看來還真是揚名了,估計整個仙界是無人不知了。”
楚鳴皇哼了聲,“礙眼污名!我說怎么眼熟。這么個人,誰會花十億珠取他性命?”
流年道:“聯系暗閣的人給的是不記名的十億珠錢票,錢莊那邊不問是誰,見票給錢,不好查,要查嗎?”
楚鳴皇沉默了一陣,“這人,我若沒記錯的話,是那個秦氏的副會長吧?不是說進了幻界嗎?秦氏三十億懸賞鬧得沸沸揚揚,這人進了幻界,已然是危險,怎么還會有人追加十億珠取他性命?”
流年:“必然是有不為人知的緣由。”
楚鳴皇:“那就查一下吧…不記名錢票,見票給錢,也就是說,事成之后,聯系的人不會再露面了,不好查。”
流年:“畢竟是十億珠,若是拒接的話,總得有人來收回錢票,這單要拒接嗎?”
楚鳴皇又是一陣沉默,合上了薄簿,放回了托盤里,徐徐道:“暗閣做的是信譽,無非必要的特殊情況…按規矩辦吧。”
“好!”流年收了托盤而去。
楚鳴皇也慢慢起身了,走到了門外的屋檐下,負手望天,良久之后嘀咕了一句,“進了幻境…羅康安吶羅康安,你這不知死活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青園,白貴人又貌似費力的爬上了高閣,見到案后端坐仙風道骨般的梅青崖,又走到對面坐下了,然后又費力的伸手,要幫梅青崖斟茶倒水。
梅青崖手中拂塵伸出,擋了她的手,“不用了。”
白貴人又笑嘻嘻著客氣了兩句,她似乎有意找樂子。
兩人每次見面都這樣,一個要做,一個不讓做。
只好作罷的白貴人笑道:“說吧,什么事,你來肯定有事問。”
梅青崖:“幻境那邊,有幾位爺的人進去嗎?”
白貴人:“牽涉到第八代巨靈神的秘密,自然是忍不住,五爺那邊有動靜,看樣子是有人混進去了。九爺那邊沒反應。至于十三爺那邊,還是老樣子,死氣沉沉,一蹶不振似的,有沒有動靜我們也搞不清楚。我說,十三爺真有可能不在了,不然按理說的話,按他往常的行事風格,秦氏的煉制秘法,還有第八代巨靈神的秘密,他是忍不住的。”
“也許吧。”梅青崖嘆了聲,又皺眉:“十三爺一向跟我們生分,就不說他了,九爺究竟是怎么回事,做小跟班做上癮了不成?”
白貴人:“不顯山,不露水的,我也搞不懂啊,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女的吧?”
梅青崖冷哼道:“他那種人,你覺得可能喜歡上那種貨色的女人嗎?我還真沒看出那女人有多大的魅力,利用來掩飾身份罷了。”
“也是。”白貴人嘀咕著點了點頭,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對了,九爺那邊的下面有個新的情況,有人想入伙。”
梅青崖淡定道:“諸界犯事的人不知多少,有人想入伙不是很正常嗎?”
白貴人:“這人手上有點錢。”
聽說有錢,梅青崖頓時來了精神,問:“誰?”
白貴人白他一眼,“你這人吶,俗不俗,聽到錢比什么都感興趣。”
梅青崖手中拂塵一甩,換了只胳膊挽著,“你自己算算,開銷多大,養那么多人的開銷總得有出處,如今那十三位,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基本上都不接活了,大頭的進賬沒了,到哪弄錢去?靠你調教那些人賺的一點零錢,夠干什么用,沒錢怎么辦事?”
“行了行了,你一算賬,我比你還頭疼。”白貴人抬手打住,話題回來,正兒八經告知,“彭希,還有印象嗎?”
“彭希?”梅青崖略露思索,“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白貴人:“就那個和秦氏斗的周氏會長的外甥,卷了周氏一大筆錢走,搞的周氏資金斷裂周轉不過來的那個。他卷了周氏百來億走,根據消息,南棲家族勒索了六十億,留了十億,支了五十億給秦氏,對潘氏也是如此,這個彭希的手上,估摸著還有個幾十億呢,要不要弄來?”
梅青崖:“九爺那邊沒接納他?”
白貴人:“就九爺如今的樣子,接納什么呀,就算想接納,也不會這么利索,怕是仙庭派來的奸細,肯定要把人摸清楚的,沒把握也不可能接納。”
梅青崖站了起來,在閣內來回踱步著。
他走到左邊,白貴人就扭頭看向左邊,他走到右邊,白貴人就向右扭看,身軀肥碩,扭來扭去還挺不容易的。
稍候,思索中的梅青崖止步,問:“我記得這人好像也是個修士吧?其人能力如何?”
“是修士,我當時留意過,的確是頗有能力。”白貴人回了句,意識到話鋒不對,當即爬了起來,問:“什么意思?”
梅青崖沉吟道:“在周氏商會身居要職,管過不少人,是有一定掌控經驗的。最主要的是他自己手上有錢,不需要我們花費什么,那幾位爺敗亡后,手下打散的人,也是該歸置歸置重新發揮作用了,也是該有個人站出來接活了。十三天魔垮了,也是該扶新人出來扛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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