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崇左右顧盼了一回,果然不見還有妖怪,這才放下了心思,盤旋坐下,伸手一拍,星斗離煙劍飛出,化為十丈星廬,把自己護持住,這才借助九鴉魘神術,闖入翠衣美人的夢中。
這頭妖怪在夢境之中,化為了一頭翠玉大蟬,通體剔透,宛如美玉雕琢,巧奪天工。
一頭黑魂鴉,催動雙翅,灑落無數黑羽,一片一片落在翠玉蟬身上,這頭妖怪哪里有本事,抵擋這等魔門秘術?
王崇當初有天魔五識,還險些吃了虧,這頭翠玉清音蟬也只是胎元境,又無秘法,故而稍稍支撐,就猛然身子一翻,六足朝天。
被片片黑羽侵入,這頭翠玉清音蟬身上,就多了幾片宛如羽毛的黑色紋理,似乎有損翠色。
王崇見已經降服了這頭妖怪,也懶得再做手腳,退出了這頭翠玉清音蟬的夢境,又復進入了另外一頭黑馬妖怪的夢中。
這頭大妖機緣不好,故而雖然因血脈奇異,無意中引發了天賦妖術,但卻未能化形,實力還在那頭翠玉大蟬之下。
本來這兩頭妖怪,頗為配合,一頭以蟬鳴惑敵,一頭以吞食天地之法攻敵,罕有失手,幾乎是無往不利,卻沒想到在王崇手底下失了風,被九鴉魘神術制服。
黑馬大妖還不如翠玉大蟬,只是他本來通體漆黑,縱然被黑魂鴉控制了夢境,渾身也還是黑的,并無什么變化。
王崇才進來,這頭黑色大馬就湊過來,挨挨擦擦,顯得十分親熱,就如見到主人一般。
王崇兜著馬頭就是一拳,罵道:“畜生,莫要湊過來!”
卻不是王崇有意嫌惡,而是這頭黑大媽居然想要舔他,故而才有一拳。
黑色大馬挨了一拳,十分的委屈,不住的打出響鼻兒,低聲嘶鳴。
王崇也懶得理它,既然制住了兩頭妖怪,他也也想知道,黑空山的妖精,不去追安氏一家,追他來作甚。
王崇退出了黑馬大妖的夢境,伸手一拍,解了法術,收了黑魂鴉,兩頭妖怪緩了一緩,各自站了起來,見到了王崇,都恭順無比。
黑馬大妖未能化形,也不通人言,王崇又復踢了一腳,讓它去一邊吃草,不要來舔自己,指著翠衣美人兒說道:“你們黑空山,不去追安氏一家,卻來追索我作甚?”
翠衣美人兒不敢抬頭,她被黑魂鴉控了神魂,只要見到王崇,就打心底生出了恐懼,似乎這個少年,是什么大魔頭一般,隨時能生吃了自己,她低低柔柔的說道:“此番大王要取出揚州城重離子大王的遺寶,須得一對童男女,一個是揚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一個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世。所以才追殺安氏一家,派我和黑良馬過來,只是為了遮掩消息,殺人滅口”
王崇頓時氣的什么也似,合著追殺他,就是因為他碰到了安巡右一家,黑空山的毒菩提,就是為了滅個口。
他心里記掛上了這頭大妖,心頭暗忖道:“等我道入天罡,就有你好瞧的一日。”
王崇雖然對安巡右一家,也沒什么好奇心,但既然收付了翠衣美人兒,也就不差多問一句。
他隨口問道:“安巡右一家,又是怎么個來歷?”
翠衣美人兒低低柔柔的說道:“安巡右本來是個朝廷官員之子,被他父親使了門路,去黑空山附近的關城,做一任巡寨。他偶然出行,遇到了袁家的大小姐,就此一見鐘情,私定了終身。”
“安巡右原來也不知道,袁家的大小姐是妖怪,還是因為袁家大小姐需要血食,夜夜出去狩獵,這才被他覺察,只是那時候袁家大小姐有了身孕,他思前想后,愈發痛愛”
“若非是我家大王,發現他兩個孩兒,乃是陰陽童男女,安巡右還想把袁家大小姐待會京城,給父母瞧看兩位孫兒。”
王崇忍不住忖道:“這家伙思前想后,居然就接受了妖怪做夫人,沒有動輒打殺,倒也是個癡情種子。”
接下來的事兒,他也不必問了,安巡右必然是被黑空山的毒菩提逼上門來,想要帶了一家人,齊齊整整的討回京城。
毒菩提雖然占山為王,但也不是什么橫世大妖,絕不敢去京城略掠人口。
他心頭思緒一轉,又復問道:“重離子的洞府,又是個什么來歷?”
翠衣美人兒再次卻期期艾艾片刻,答道:“小奴婢也不知道。”
王崇心知,此必然是黑空山妖王毒菩提的大秘密,所以不曾說給手下知道。
他對重離子的洞府,倒是沒什么貪念,當下喝了一聲,叫道:“給我一并起來,那匹馬叫做黑良馬,你又叫做什么名字?”
翠衣美人兒聲音低柔的答道:“小奴婢叫做翠音兒!”
這頭美貌的女妖怪和王崇問答了這么久,心頭驚懼之意略淡,壯著膽子建言道:“毒菩提大王若是見不到我們回去,只怕還會派人來追趕,公子若是不想跟大王爭斗,可騎了黑良馬趕路。它乃是千里良駒,能日行三千,夜行一千七,腳程為黑空山第一,絕沒有其他人能攆得上。”
王崇倒也沒想過,這頭黑良馬,居然還能當成坐騎。
他瞧看了一眼,剛想說,也沒個鞍韂,如何騎乘?黑良馬就大口一張,吐出了一套完整的鞍韂,锃亮如新,連挽手的馬鞭都齊全。
這頭妖怪抖擻精神,就地一滾,整套的鞍韂就套在了身上,就如行旅的老手綁靠,沒有一絲松垮。
王崇頓時心頭歡喜,問了翠衣美人兒一聲:“你可能跟上?”
這頭妖怪原地丟溜溜一轉,化為了一頭可愛的翠玉蟬,雙翅一震,落在黑良馬的馬頭上,啾啾震鳴,居然有幾分悠揚動聽。
王崇聽得一會兒,叫道:“你也不通個音律,胡亂鳴叫些什么?待得去了揚州,我送你去勾欄院,你好生聽聽音律,學幾首好聽的,平日還可閑做解悶。”
翠玉大蟬頓時不敢鳴叫了,牢牢爬在黑良馬的馬頭上,就如一塊翠玉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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