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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和墉已經十五歲了,也不再是懵懂的孩子。面對著這情況,縱使心里又恨卻也是無奈。
他的先祖們強悍如嘉靖爺,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未能完全駕馭朝臣,只能躲進后宮修仙。嘉靖爺都如此了,他就更不用提了。
從他當上天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只要干一件事:蓋章。
到現在,章也不用他蓋了。也就每年正旦,中秋等節日上皇城門上去說幾句話,祝福下百姓,說一些鼓勵的話。
除此之外,便是在宴請各國使臣時出場一下,其他時間都用不著他。
這個制度不是今天才構想出來的。事實上是,之前已經在執行了,只是沒寫進律法里。
而從今天開始,這條將被寫進律法里,也就是說,從法理上來說,以后他這個天子只是個吉祥物,只是文化遺產的象征了。
他很恨,可卻也無法。
這并不是左弗一個人的意志,而是所有朝臣的意志。大家覺得這樣搞挺好的,有了昏君也不用怕,也不怕權利長期集中在一個人手里,大家都有機會往上爬,這多好的制度啊!
至于皇帝?
有吃有喝,還不用干活,這不是你們朱家皇帝素來追求的生活嗎?現在實現了,這多好啊!
而民間的各行各業的代表也十分支持這制度。畢竟,平民也能參與朝廷的事,這是多大的殊榮啊?而且還能代替其他普通百姓發聲,還能給予意見,這是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而民zhu這個詞也正式進入了大家的世界。人民當家做主,建設新時代的標語貼得到處都是,報紙上也對這句話做出了詳細解釋。
所以,雖然許多百姓不是很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隱隱覺得對自己是有利的,而這又是左大人帶頭的,所以這事必是沒錯的!
這下好了,這從朝臣到平民都想弄這套制度,朱和墉即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只能安慰自己,起碼這樣一來,朱家也會成為唯一一個不倒的王朝了。嗯,起碼名義上,朱家天子將永遠是天子,嗯,雖然馬上連大明這兩個字都要消失了,但是年號保存,他們朱家人還將一直是這個國家的皇帝嘛!
換了新制度,國家也將改名,以后都叫中國了,不叫大明了。正式改國名的那天,一些滿人,蒙古族人那種怪異感消失了。好像這個國家重生了一般,將他們的民族標識抹去,大家以后都只有一個身份:中國人。
因著上輩子的情懷,改國名這天定在了十月一號,并將這天稱為國慶節,大家可以帶新放假七天不說,以后每過十年,都可以在首都觀看到一場盛大的慶祝活動!
眼下還沒遷都,不過南京這些年基建搞得非常好,所以也可以進行閱兵以及群眾表演。
這一天,民眾們終于意識到左家軍到底是有多強。
以前他們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只知道左家軍很能打,從無敗仗,但是到底有多強他們卻不知道。
但是這一天他們知道了。
其他不說,就那齊刷刷的步伐,那抬腳落腳的齊整,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看看那些裝備武器,聽著解說,只覺種花家現在是地表最強,誰再來欺負他們誰就得死!
抹去各族的民族標識有利于團結。將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歸到一個種族里去,并給予一個統一的身份,這樣若干年后,大家就只會記得自己是中國人,而不是某個族的人。
國慶放假,又是一波促銷的好時機。大明的假期實在太少了,而從今天開始,做六休一就成了硬性規定。一些服務性行業也必須遵從,可以選擇輪休制,但必須保證員工每星期內有一天休息日。
除此之外,以孔子誕辰為紀年法的起始日,今年按照西元算法應該是1669年,不過從今年開始就不這么算了,而是以孔子出生那年起算起,所以今年應該是公元2220年。
至于你們西夷人認不認?呵呵,沒關系。種花家現在的文明遠遠超過歐羅巴,實力也遠遠強于他們,所以怎么算,種花家說了算!
不過星期制度卻是被左弗采用過來了。有些東西還是挺好用的,咱也不能全部丟了,所以現在種花家的人兔子們也有了星期的概念。而時辰計算法也被拋棄了。
這個倒不是左弗數典忘宗,而是十二時辰的標識法不利于生活以及工,所以現在采用的是二十四小時制外加分,秒制。
鐘表立刻進行了改進,手表,懷表也是如此。這點也讓一些在華經商的歐羅巴人心里舒服了點。
雖然種花家很強,很先進,他們很落后……但是,他們也是有點好東西的。
新時代的變化總是很大的。好在,這件事左弗籌謀了很久,幾乎是做到了細雨潤無聲,所以現在出了個明文規定影響倒也不是很大。
寫進律法的事,那能鉆空子的人也少了。而時代的變化也將帶來更多的機遇。
其實,有時左弗自己都感覺這發展得有點超出她的想象。特別是一年又一年的畢業生奔赴各行各業后,好像科技的門檻一下就被打開了。
各種配套的設施慢慢搞了出來,商品的成本也在一點點降低,她現在用tb買東西的次數以及數量都在減少,也就一些藥品之類的買得多一些。
那些老工匠們的智慧是無窮的,在經過系統學習后,他們很快就展示出了他們的智慧與工匠精神。
許多左弗都沒想到的東西被他們創造出來,許多難解的難題他們總能找到方式克服。那些皇室的工匠的創造力也不可小覷。怎么設計珠寶,怎么符合客戶的口味,這些人差不多都琢磨透了。
此時種花家的兔子們口味風雅,喜歡的是一個內斂低調又不失奢華。簡而言之,要有意境,要淡雅。
但是那些歐羅巴,大食人,天竺人……
他們的口味太好琢磨了!
就紅的,綠的,金的可勁造,他們就愛這調調!怎么華麗怎么來!在大明人眼里看起來十分庸俗又昂貴的賣給歪果仁準沒錯!
相比之下,倒是東瀛等國與兔子家口味相似,都喜歡雅致淡雅的東西。
因著現在設計珠寶,工藝品都有分成,專利費,所以這些皇家工匠也是拿出所有本事琢磨自己的作品。
反正現在皇室都被消減得差不多了,每年的費用撥給都是固定的,所以他們都空閑了,而且也成了自由人。不趁著這好時代多賺點錢,等機會錯過了,哭都沒地哭去吶!
日子就在這樣匆忙中度過。轉眼,又三年過去了,已經十八歲的玄燁考入了大學。
這在愛新覺羅家掀起了不小的風暴。
福全以及其他差不多年歲的愛新覺羅氏們連預考都沒過,所以族長就族長,就是牛逼啊!
玄燁也很高興。
大學生是天之驕子,他雖然不是皇帝了,但是要是能在新種花家搞一個好前程他也是樂意的。
在大明這些年,他的眼界開闊了不少,終于搞懂了左家軍為何能橫掃天下的秘密。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左弗能搞出高產糧。那不是什么仙法,而是科學。
而他選擇的專業是物理專業,這是現在最吃香的專業,只要能順利畢業,將來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所有讀理科專業的人畢業后直接就是捧朝廷的金飯碗,雖然不是官,但待遇一點也不比當官的差。
而他所讀的物理專業是其中最吃香的!
只要一畢業直接進研究所,待遇直接就是七品官的薪資,若是做出成果,那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事。
玄燁很有信心。雖然他才考入大學,但是有些知識他已經涉及了,若是能進入傳說的破解研究所工作,那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出路。
能進入那個研究所工作,說明已被大明徹底接納,取得了他們的信任,這樣自己以后生活也不用這么提心吊膽了。
當然,除了考進大學這件事值得慶祝外,還有件事也值得慶祝。
今年自己滿十八了,按照新種花的律法,他可以結婚了。祖母早就給他物色了對象,是赫舍里家的姑娘。
那姑娘今年也滿十八了,所以這事也不能再拖了。
金榜題名之時當新郎,看來也是相當不錯的事。
玄燁考上了大學,還準備結婚,這事當然會被左弗知曉。所以她親自來了一趟,送上了禮物,表達了自己對他的祝福。
賓主一番客套后,雙方入座,左弗笑著道:“老夫人將玄燁教導得真好。別看我們大學生現在不少,可真能考上的人那也是百里挑一,這怎么著也得擺兩桌慶賀下,也讓我們沾沾安平公的才氣吶!”
孝莊是聰明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左弗的意思。端著茶盞的手輕顫了下后,她放下茶盞,起身福了福身,行了一禮,道:“這些年多謝鎮國公照拂了。只是這事……老婆子覺得還是不宜大辦,畢竟我們……”
左弗揮了揮手,道:“老夫人勿憂心。如今是新種花了,我們不搞株連,當年您與玄燁做出的選擇在那個當下的確是造福了許多人,不然戰端一起不知多少人要因此喪命,這可謂是功德無量。
如今這多年過去了,你們與我們穿同樣的衣冠,鄰里往來也正常了,這心思就放一放,不要再想著滿漢之分了,都是種花人,沒有什么區別。你們玄燁考上大學了,這是大喜事,這鄰里還是要熱鬧下的嘛!”
孝莊激動不已。
到了左弗這地位她是不可能隨便亂說話的。這話的意思就是,上層對他們的監視解除了,以后你們就正常過日子就行了。跟族人往來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的往來就是。
碰上喜事了該辦還是辦,只要是在能力范圍內的,不犯法的,都可以。
玄燁也很高興。
從天子變成普通人后的這些年里,他是真得希望自己能活得普通人的待遇。如今左弗親自而來,親口說出了這番話,這也意味著他終于可以當個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了!
待左弗走了后,孝莊讓人打開禮盒,見里面是一支鋼筆,不由激動地道:“玄燁,這是對你寄予厚望的意思啊!”
玄燁望著禮盒里那支精美的鋼筆,不由眼眶濕潤。
這些年日夜苦讀,為的就是能通過學識改變自己的人生。現在,那個人終于認可自己了,素來內斂的他這一刻也不由眼睛發紅,心緒澎湃。
這種“英雄”牌的鋼筆是市面上的高端貨,而這種刻有“乾”字標識的都是金筆,既筆頭乃是純金打造,書寫更流利不說,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因為這種筆不僅昂貴,且數量稀少,如今將這個筆送給自己,不就是希望自己也能如這金筆一般,成為佼佼者嗎?
想到這里,玄燁在心里暗暗發誓:進入大學后要刻苦,他要進研究所,尤其是那傳說中的神秘研究所。
婚事,金榜題名,愛新覺羅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的喜事了。有了左弗的鼓勵,孝莊也就安了下心,將族人都請來,在巷子里擺起了流水席,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兩個喜事一起辦,雙喜臨門,再也沒比這更好的事了。
辦喜事這天,左弗沒有來,但是她兩個女兒與兒子卻來了。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雙胞胎往哪一站都是一副畫,都是風景。常寧依然跟小時候一樣,姐姐長,姐姐短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落在二丫身上就是移不開。
雖然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常寧一眼就能分出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比起姐姐,他還是喜歡二丫多一點。
二丫脾氣好,雖然經常干傻事,總被大丫耍得團團轉,還經常給大丫背黑鍋,但他就是喜歡這樣的二丫。
大丫心眼子太多了,還兇,一點都沒二丫好。
望著弟弟那沒出息的樣子,玄燁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頭疼。
常寧也真敢想。
那可是左弗的閨女!
你是什么身份?
你居然還打她閨女的主意?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左弗就不提了,她那爹老來得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連天子都看不上,能看上你?還有那白老妖婆……
當真以為人家那諢號是大風吹來的?要知道你懷著這心思,怕不是要打死你!
看來得找常寧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