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羅克真的不是一個暴虐的人,和羅克做對的人確實是多半都死了,但是和羅克合作的人都發了財,羅克從來不像某些家族一樣動不動就請人坐土飛機,羅克對待朋友的真誠是所有人公認的。
這一點胡佛體會很深刻。
對于胡佛的建議,貝克蘭失望是肯定的,但是胡佛的建議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杜邦家族的強大。
連下一任總統候選人都不愿意得罪的企業,實力之強大可想而知。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貝克蘭無比失落,一百多項專利又如何,年入百萬美元也無濟于事,榮譽職位數不勝數在面對更龐大的托拉斯時,也只能被打掉牙和著血往肚里咽。
這就像是參加一場馬拉松,歷經千辛萬苦終于跑完了全程,卻發現原來參加的是鐵人三項。
呃,好像順序錯了,不過無所謂,這和貝克蘭的心情一樣糟糕。
“一個問題里奧,為什么你拒絕把你的專利授權給尼亞薩蘭侯爵?”胡佛緊抓問題核心,羅克又不是不給錢,貝克蘭這樣做其實并不符合商業規律。
“不是我不想給,是美國政府要求我這么做,如果我把授權給了尼亞薩蘭侯爵,那么尼亞薩蘭侯爵肯定不會在美國設廠,美國將失去數千個工作崗位,聯邦政府也會損失一大筆關稅收入。”貝克蘭實話實說,不是他不想,實在是背后的隱情太多。
胡佛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既然是美國政府不讓貝克蘭轉讓專利,那么當貝克蘭遭遇困難時,就應該尋求美國政府的幫助。
就是不知道美國政府這時候會不會向貝克蘭伸出援手。
估計很難,畢竟對貝克蘭出手的不是羅克,而是杜邦家族。
“里奧,我建議你去一趟尼亞薩蘭,和尼亞薩蘭侯爵當面談一談,看看能不能盡量從其他方面獲得一些補償——”法斯特積極想辦法,他是真心實意為貝克蘭考慮,但是辦法不多。
貝克蘭不說話,從紐約到尼亞薩蘭要穿過大西洋,從北半球到南半球,直線距離大約12000公里。
以杜邦家族的一貫風格,估計貝克蘭還沒有到鯨灣,他的工廠就會因為某種意外被迫停產。
回過頭來,貝克蘭還是只能找富蘭克林。
富蘭克林依然是那幅成竹在胸居高臨下的欠揍態度,好像是吃定了貝克蘭一樣。
“我可以把酚醛塑料的專利轉讓給尼亞薩蘭侯爵,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十萬美元肯定是不夠的,我不相信這是尼亞薩蘭侯爵最后的決定。”貝克蘭要穩住杜邦家族,就算是貝克蘭要去和羅克當面詳談,最起碼也要保證自己的工廠不發生意外。
“你想要什么?”富蘭克林不意外,要是貝克蘭什么條件都沒有,富蘭克林反而會懷疑貝克蘭留有后手。
“我要尼亞薩蘭航空在美國的產品代理權——獨家產品代理權!”貝克蘭獅子大開口,尼亞薩蘭航空最近推出的民用飛機風頭正勁,每架飛機售價15000蘭特依然供不應求。
在提高了乘坐的舒適性和增加了航程之后,尼亞薩蘭航空推出的民用飛機載客達到45人,飛行距離超過1500公里,難得的是,尼亞薩蘭航空推出的民用飛機到現在為止居然沒有發生過任何一起空難,這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不發生空難,并不代表不發生意外,不過尼亞薩蘭航空推出的民用飛機采用四個發動機,即便一側的兩個發動機同時發生意外,也可以憑借另一側的兩個發動機實現安全降落,這就大大減少了發生空難的可能。
目前尼亞薩蘭航空推出的民用飛機,正在全力滿足英國本土和法國的需求,連南部非洲的訂單都還沒有來得及生產,根本沒有來得及進入美國市場。
但是美國對于民用航空卻有著強烈需求,隨著美國東西海岸基尼的不斷發展,美國迫切需要一種更高效的交通工具取代鐵路,將美國的東西海岸真正連接起來,飛機明顯是最好的工具。
“哈,貝克蘭先生,你可真是異想天開,你知道這是個多大的市場嗎?”富蘭克林的語氣里充滿嘲諷,不僅僅是貝克蘭看好民用航空市場,美國的幾家托拉斯都很看好,就富蘭克林所知,正在和尼亞薩蘭航空接觸的美國公司就包括但不限于洛克菲勒、電話電報公司(AT&T)、卡耐基鋼鐵,以及世紀初因為不看好美國經濟決定撤出美國市場,但是在世界大戰中受損嚴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
和這些商業巨頭相比,貝克蘭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
“那好吧,我放棄這個要求,汽車總可以吧,尼亞薩蘭重工剛剛推出了一款城市家用多功能旅行車,把這款旅行車的代理權給我,我就把酚醛塑料的專利權免費給尼亞薩蘭侯爵使用,使用到什么時候都沒關系。”貝克蘭退而求其次,這或許才是貝克蘭的真正目的。
作為一名成功商人,貝克蘭在商業談判上還是有技巧的,懂得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
這么看來的話,或許旅行車也不是貝克蘭的真正目的。
“等我的消息——”富蘭克林沒有做出決定的權利,所以要回去向上匯報。
貝克蘭沒有等待富蘭克林的回復,當晚就預定了前往鯨灣的船票。
有些東西還是要和羅克見面才能決定,即便無法見到羅克,也要和能做出決定的人面談,而不是通過富蘭克林這個傳聲筒。
和貝克蘭做出同樣決定的人還有賽義德。
在和羅克見過面之后,賽義德就再也沒有獲得過和羅克見面的機會。
不過賽義德沒有氣餒,更沒有離開洛城,而是在塞西爾·羅德斯廣場旁邊的羅得西亞酒店長期包租了一個套房,繼續等待和羅克見面的機會。
賽義德也確實是有錢,他在洛城短短時間內就花出去了近百萬蘭特,除了在市內購買了一棟房子,在郊區購買了一座莊園之外,還買了數量勛爵汽車和一艘游艇。
憑借著揮金如土的奢靡花費,賽義德在洛城也確實是認識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能力的上流社會人士。
比如賽義德的鄰居就是曾經擔任過羅克副官的安琪。
安琪婚后沒有和安東居住在一起,而是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搬到了尼亞薩湖畔的一棟房子里,為了買下安琪家旁邊的那棟房子,賽義德花費了15萬蘭特。
然后賽義德就開始制造和安琪相識的機會,為此賽義德不惜幫助安琪的妻子整理草坪,收拾獵犬制造的便便,甚至幫忙清理安琪家游泳池里的樹葉。
不管賽義德是出于何種目的,賽義德終于得到了到安琪家做客的機會。
賽義德到安琪家做客的時候,攜帶的禮物是一幅明末著名畫家徐渭所畫的《臘梅圖》。
別驚訝,這個禮物恰到好處,別忘了這個時代,東方藝術作品的價值并沒有得到真正體現,西方人不喜歡東方的水墨山水,更看不懂徐渭的這種潑墨大寫意。
就跟大多數華人欣賞不到后印象派的藝術價值一樣。
安琪并沒有拒絕,一幅畫而已,對于安琪和賽義德來說都不算什么。
飯桌上,安琪自然而然的和賽義德聊起了奧斯曼帝國,并對奧斯曼帝國的現狀表示遺憾。
禮貌上的遺憾。
賽義德并沒有直接請求安琪在羅克面前幫他說話,而是和安琪聊起復國的可能性。
對于賽義德來說,這個問題很難解決。
但是對于安琪來說,這個問題就簡直不要太簡單。
在羅克身邊工作的這些年,安琪實在是太了解應該這套程序了。
所以安琪就很自然的向賽義德推薦了保護傘公司。
“對,你現在最合適的方式,就是以私人名義從保護傘公司聘請一隊雇傭兵,然后以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為班底,打造完全屬于你的部隊——這是最可行的方式,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沒有人因為你,主動和英國法國意大利等等一大堆國家作對,活的不耐煩了嗎?”安琪知道賽義德曾經向羅克求助,也知道羅克不幫賽義德的原因。
“保護傘也是一家英國企業啊——”賽義德還沒有下定決心。
“那就不找保護傘,去民間招募一些剛剛參加過世界大戰的雇傭兵,給他們豐厚的薪水,讓他們為你賣命,你真正需要的是穩固的后勤供應,至于軍隊反而很簡單,無論如何,不會有人以國家形式公開為你提供幫助。”安琪就差直接拿東印度為例了。
其實用飛虎隊為例更合適,另一個時空二戰時期的飛虎隊,也和美國政府沒有任何關系,那支后來被美國政府吹上天的飛虎隊,實際上全部都是真金白銀請來的雇傭兵,根本和美國政府沒有絲毫關系。
賽義德陷入沉思,他好像冥冥中意識到了什么,但是還沒有抓住。
安琪不著急,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還不知道怎么做,那就別再想復國了,老老實實當一個富家翁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