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彌賽亞望著似乎沉入回憶的蘇魯，輕輕開口。
“漢姆，現在在哪里？”
蘇魯睜開雙眼，沉聲問道。
“就在王宮之內，我聘請他成為了我的宮廷法師。”彌賽亞道：“您想見他么？”
“讓他過來吧。”
蘇魯擺擺手。
彌賽亞走了出去，對守候在門外的侍從吩咐幾句，沒有多久，一個腳步就匆匆而來，叩門而入。
“女王陛下！”
漢姆比以前老了不少，面容上多了些皺紋，略顯憔悴地向彌賽亞行禮。
突然間，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屋中的另外一個身影。
漢姆似乎是怔住，愣了愣，又揉了揉眼睛：“導師？”
“是我。”
蘇魯回過身，看到這樣的漢姆，不由嘆息一聲。
對方應該也很痛苦，很內疚吧？否則以他如今四階的實力，不至于蒼老成這樣。
“真的是導師？”
漢姆一下跪了下去，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嗚嗚……抱歉……我錯了……我讓整個學派陷入了分裂……當初我就應該聽取銀眼的建議，在他們還沒有發展起來之前就鐵血處決的……”
蘇魯望著這樣的漢姆，眉頭一皺：“起來！”
身為一個四階的巫師，如此情緒化本來就有些不對勁。
他通過自身的靈視，立即就看到了漢姆的靈體。
雖然比普通人強，但沾染了不少渾濁的色彩，表情時而瘋狂、時而茫然。
‘這是……狂妄巫師的通病？還是被詛咒、或者儀式傷害？’
蘇魯上前一步，一只手探出，伸入了漢姆的胸膛。
彌賽亞靜靜望著這一幕，雖然看起來好像是蘇魯要對漢姆下毒手，但她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緊接著，她的紅唇就微微張大，瞳孔緊縮。
她看到蘇魯的手從漢姆的身體內縮回，抓出了一個半透明的靈體。
對方跟漢姆很像，卻顯得十分混沌，身上的色彩雜亂，表面的混亂與瘋狂，已經不斷向內核延伸。
實際上，普通人無法看到靈體，除非特意顯現。
但她身為四階職業者，自然不同。
“唉……”
蘇魯望著漢姆的靈，嘆了口氣：“心靈奇術！”
一蓬紫色的光芒浮現，沖刷著漢姆的靈體，似乎在洗滌上面的瘋狂與污穢。
滋滋！
漢姆的靈浮現出痛苦的表情，身上的色彩一下活了過來，似乎變成了不斷蠕動的蟲子。
它們有的嘶鳴，有的向更深處鉆去，還有的甚至想蔓延到蘇魯的手上。
“造夢封印！”
蘇魯表情不變，實質化的夢境水晶浮現，好像一塊塊天然的熱松脂，封印小蟲，最終形成了里面有著黑色斑點的琥珀。
利用心靈奇術外加造夢封印的能力，只是靈體表面的一些手術，蘇魯還做得過來。
完成這一切之后，漢姆的靈已經變得清澈了不少。
就是在深處，還有一絲絲暗黑色的鐵銹，宛若八爪蜘蛛一樣，死死盤踞在深處。
看到這一幕的蘇魯，神情凝重到了極點：“狂神——希維納多的影響么？”
這卻不是他能干涉的事物了。
不論理智還是瘋狂，實際上狂妄巫師們的靈，早已被狂妄之語污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想要獲得超凡力量，必然要付出‘代價’！
‘以前沒有什么，但現在希維納多復活，碧翠絲就是我身邊的一個炸彈……不！’蘇魯瞥了眼自己屬性欄上的狂妄之語技能，臉上浮現出苦笑：‘還有我自己……雖然五階的本質，令我抵抗力更強，并且幾次觀察也沒有靈體受污染的跡象，但對方畢竟是一尊神祗！’
可以說，自從獲得狂妄之語的那一刻起，他就與希維納多有了‘聯系’。
在神秘學上而言，與那樣的偉大存在有聯系，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神的關注無法取代，只能用一尊神祗的代替另外一尊神祗……我要用我自己的烙印，代替其它的一切外在影響！’
蘇魯心里千回百轉，望著蘇醒過來的漢姆：“現在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
漢姆的神色恢復清明與理智，但依舊激動：“導師……您終于回來了。抱歉……我沒有將您留下的學派看好，就連紫羅蘭領都被對方占據了。”
“這不是你的錯。”
維持理性的理智派打不過激進的瘋狂派，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魯將漢姆扶起：“說一說艾倫·史密斯這個人！”
“他是一個天才，真正的天才！”
提到激進派的領袖，漢姆的神情不由復雜：“我發掘了他，當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小有天賦的巫師……我收他當了我的弟子，教導他狂妄之語與理性之道，但他背叛了我。”
“你的弟子？”
蘇魯一怔，想到了漢姆收養的一些孤兒。
這么算起來，艾倫竟然應該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可謂非常年輕，幾乎超出了天才的界限吧？
“是的，他今年才十九歲！那種天賦，幾乎就是怪物！”漢姆肯定道：“我懷疑他的精神早就不正常，變成了怪物！”
“是有些奇怪……”
蘇魯點點頭，凝重地向彌賽亞詢問：“你接觸過這個艾倫么？觀感如何？”
“不知道……”
彌賽亞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回憶之色：“只是覺得對方很可怕，不是那種瘋子，而是……怎么說呢？一種隱藏理智下的瘋狂，他的主體是瘋狂，但行為卻十分理智……當時他的實力或許還要超過我一些，卻因為顧忌王國的力量，沒有選擇沖突，而是讓我帶走了漢姆等人。”
“理智的瘋子么？”
蘇魯明白，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行為邏輯的瘋子。
為了一個瘋狂的目標，他們可以做出許多縝密的規劃，并且一步步去實現！
‘彌賽亞已經是四階中的巔峰，比她還強，或許已經進入了傳說的領域？一個少年當然不可能，但如果與希維納多接觸，就什么都有可能。’
蘇魯心底有些急迫感：“彌賽亞、漢姆……我需要舉行一個儀式，至少需要一萬人來輔助。”
原本，他是想利用彌賽亞的人力物力，以及狂妄學派的超凡者，來舉行一場完美浩大的‘靈祭’。
但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反正‘靈祭’只是晉階的硬性條件，只要完成就可以。
雖然完成度關系著晉階的成功率，但蘇魯有著屬性欄，從來不靠成功率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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