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警官看來,這個杜海真是把大家當傻子,很明顯的漏洞邏輯,他竟然就這么水靈靈的說出來?
這換做是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去朝這個方向思考。
王警官也是有些無奈,畢竟也辦理過不少案子,撒謊的嫌疑人也不少,他們給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但是像杜海這種小兒科式的回答,真的不多見。
但此刻的杜海卻是一臉委屈,似乎心里憋得慌。
保潔的王姐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為自己剛才的憋笑道歉說:
“杜總,不好意思,因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換做是誰也不會這么做的。”
“你說趙文麗自己扯開襯衣胸口的紐扣,這……這也不是在拍電視劇啊。”
“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見公司里的保潔大姐也在反駁自己,杜海此刻才體會到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似乎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讓自己給碰上了。
杜海深呼一口重氣,趕緊又跟顧晨解釋:“顧警官,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趙文麗當時的確是自己扯開了衣服扣子,然后再狼狽的跑出去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趙文麗誣陷你?”顧晨也是一臉認真的問道。
“對,她就是誣陷我。”杜海趕緊說道。
但顧晨卻是淡笑著說道:“其實吧,這個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反咬一口的意思。”
“因為趙文麗是在你的辦公室里,在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是她自愿的還是你強迫的,這個你最清楚。”
“現在趙文麗找不著人,你說她在誣陷你,這不是擺明了,你賭我們找不著趙文麗嗎?”
“對呀,我們現在沒有找到趙文麗,你就說她污蔑你,這也太勉強了。”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
但杜海卻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急也急不來,他冷靜下來后,也是淡淡說道:
“我懷疑,有人給我下套。”
“嗯?怎么說?”袁莎莎一聽,也是好奇問道。
而杜海則是趕緊又道:“你們看,趙文麗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在辦公室里誣陷我?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且,我辦公室外頭的監控,已經壞了很久,我已經通知了公司的行政部,讓他們把監控去修理一下。”
“可他們早不修晚不修,偏偏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修理完成,這難道不奇怪嗎?”
“呵呵。”聽著杜海的解釋,盧薇薇有些哭笑不得,也是緩緩說道:
“我說杜總,你的思維方式,有的時候真讓人感覺哭笑不得。”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
“首先,如果提前讓你知道那個監控修理好了,你還會這么肆無忌憚的在辦公室里對趙文麗圖謀不軌嗎?不會吧?或者說收斂一點?”
“可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所以你才肆無忌憚,這么說沒毛病吧?”
“這……”
感覺都快把自己給急死了,杜海也是無奈嘆息,繼續解釋:
“為什么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讓我感覺莫名其妙?”
甩了甩右手食指,杜海說道:“首先就是這個趙文麗,她在辦公室里自導自演的這處鬧劇,肯定是想栽贓陷害。”
“否則她就不會這么做,而且我當時也不懂她為什么要這樣?”
“后來在公司遇見她,我還想找她聊聊那天晚上在辦公室里的事情,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我也發現從那之后,趙文麗的情緒就有些不對勁,這跟周凱發現的情況基本一樣。”
“結果她就請假去徒步,然后就失蹤了,這怎么看都像是在避風頭。”
“因為這樣一來,我就算說破天,你們也會認為,是我在辦公室里對趙文麗圖謀不軌。”
話音落下,辦公室里一陣寂靜。
片刻之后,周凱也是淡淡說道:“杜總,雖然我們都不想相信,那天晚上是你對趙文麗圖謀不軌,可事實擺在這里,還有監控。”
“你這讓我們有些為難,畢竟什么事情都要講一個證據。”
“對呀,證據就是她趙文麗,在辦公室里對我……”
話說一半杜海也有些說不下去了,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反正我知道,現在我說什么你們都不相信,但請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個趙文麗,一定有問題。”
“既然現在你們也證明不了,是我在辦公室里侵犯趙文麗,那你們也不能說,趙文麗從我房間里狼狽的跑出來,就是我侵犯她的事實。”
甩了甩右手食指,杜海也是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你們講證據,那我們就來講證據,請你們把證據拿出來?”
“杜海,什么意思?”見杜海現在有些態度強硬,王警官也是好奇問他。
杜海也是繼續說道:“講證據啊?我特么現在才感覺,我好像被這個趙文麗給套路了。”
“感覺她是不是神經病啊?在我辦公室里鬧這一出,現在連人都找不著,我都沒辦法來證明我的清白。”
“如果沒有那個監控,是不是你還得把臟水潑到趙文麗的身上啊?”盧薇薇一聽,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畢竟現在看上去,受到侵犯的是趙文麗,可現在的杜海反而振振有詞。
顧晨則是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不急,趙經理,你去把監控給我們調出來看看。”
“好……好吧。”趙經理也是先猶豫了一下,這才勉強答應。
于是跟顧晨解釋說:“視頻內容因為過于敏感,我怕公司的人看見后胡亂造謠,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見老趙說話猶猶豫豫的,王警官也是好奇問他。
“所以我就……我就把那段視頻保存下來,然后在視頻數據庫里刪減掉了那一段。”
“你……”杜海聞言,整個人肺都快氣炸了,也是對著老趙甩了甩手指,沒好氣道:
“老趙啊老趙,你保留那個干什么?你這不坑我嗎?”
“呵呵,我就是……我就是有這個癖好嘛。”
“你這是想拿這件事情威脅我?”杜海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老趙聞言,也是趕緊替自己澄清道:“杜總,咱倆這關系誰跟誰呀?”
“我威脅你做什么?畢竟做老板的,有幾個紅顏知己,大家都感覺很正常啊。”
“而且我也是跟大家開個玩笑,有些東西該刪除還得刪除。”
“可你干嘛又要自己保留下來?”杜海也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趙經理卻是振振有詞道:“有些東西保留下來是沒錯的,萬一有的時候需要這段視頻來證明一些問題呢?”
“我要是直接刪除,結果我還沒有留底,那要像今天這種情況,警察同志找上門,來問情況。”
“然后大家告訴我只有我知道,結果我還刪掉了,那我豈不是成了背鍋俠了?”
重重的嘆息一聲,趙經理也是趕緊解釋:“我刪除那段視頻,那是我為了保留你杜總的臉面。”
“你總不希望看到公司里人手一份那天晚上,趙文麗衣衫不整的,大晚上從你辦公室里跑出來的視頻吧?”
“你……”
“我這是為你好,杜總。”這邊杜海話音未落,趙經理又立馬打斷了他的說辭。
杜海整個人都懵了,心說你這個坑貨,還真是坑死老子了?
可話又說回來,杜海此刻也很好奇,視頻到底記錄了什么?于是強壓下怒火,主動提議道:“老趙,你就聽警察同志的,把視頻拿出來看看。”
“哦,在我手機相冊里。”這邊杜海話音剛落,趙經理便直接掏出手機。
于是大家立馬圍攏過來,想看看監控視頻里的具體情況。
沒過多久,趙經理就找出了那段視頻,點擊播放。
于是大家就發現,視頻中顯示晚上10點12分,杜海的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打開,趙文麗衣衫不整的從里面跑出來,臉上看著像是驚魂未定。
而此時的趙文麗,胸口的襯衣敞開,而且有很明顯的拉扯痕跡。
而當趙文麗離開了視頻畫面后,視頻的錄制也就隨之結束。
“吶,就這些了。”
“這很明顯啊,趙文麗完全就是一副被人侵犯的樣子。”盧薇薇看著這一幕,語氣中也是帶著氣憤,似乎這樣的事情就不該發生。
但此時的杜海卻是斬釘截鐵的甩手指道:“假的,絕對是假的,她趙文麗在演戲。”
“當時她在我辦公室里就這么演戲,我當時還有點懵,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感覺她在主動引導我犯罪。”
“但好在我當時比較克制,結果她就硬來,扯開了自己的襯衣扣子,然后就跑出了辦公室。”
“我當時就感覺,她瘋了,我心想她到底要干什么?是因為我拒絕她所以她就情緒崩潰嗎?”
“不是杜海,你這說的還是剛才那套話術啊。”袁莎莎一聽,也是再次提醒杜海。
但杜海卻是堅持自我澄清:“監控視頻是真的,但她趙文麗是在演戲。”
對著趙經理的手機甩了甩手指,杜海又道:“我也是看了監控視頻才發現,她竟然演的這么逼真。”
“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跟我玩這一出?”
“你也別不服氣。”見此刻的杜海已經沒招了,王警官也是隨口一說。
但是因為現在趙文麗還找不著,所以大家認為這是杜海最后的錘死掙扎。
的確,如果不找到趙文麗,當面把事情問清楚,就杜海那套說辭,大家的確也找不出毛病。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雖然這種可能性比較低。
杜海也是走到顧晨跟前,主動請求道:“顧警官,我請求你們,請求你們盡快的找到趙文麗。”
“如果找不著趙文麗,那可能我真的要倒霉了,遇到這種事情,我也是倒血霉了,但我不認栽,你們必須要找到趙文麗,還我公道。”
說到“還我公道”幾個字時,杜海也是字正腔圓,似乎帶著一股子不服氣的姿態。
很顯然,他現在的表現,更像是在跟大家訴苦。
顧晨也是給出自己的態度:“事情我們肯定會去核實清楚的,如果你們還有其他線索,記得及時提供給我們。”
顧晨也是積極的與眾人溝通,在確定已經沒有其他線索后,大家這才離開了杜海的公司。
返回到警車內,所有人都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荒誕了。
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顧晨:“顧師弟,你覺得杜海說的這些話,哪些是真的?”
“不確定。”顧晨也是嘆息一聲,道出自己的看法: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杜海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現在趙文麗找不著人,所以杜海怎么說他都有支撐,因為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光憑監控視頻里的那些畫面,的確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畢竟辦公室里面發生過什么?這個我們不好判斷,萬一這個杜海說的是真的呢?”
“萬一這個趙文麗,真的在杜海的辦公室里,玩了一場宮心計呢?”
頓了頓,顧晨也是繼續說道:“有的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你說的沒錯。”見顧晨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盧薇薇也是不由分說道:
“那我們就繼續尋找趙文麗的蹤跡,但是,我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顧晨問。
“就是。”頓了頓,盧薇薇也是語重心長道:
“顧師弟,你覺得周凱,還有做保潔的王姐,還有那個趙經理,他們幾個人有沒有各懷鬼胎?”
“有。”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便給出了肯定的回復。
王警官聞言,也是趕緊問顧晨:“哦?顧晨,你倒是說說看。”
“很簡單。”顧晨也不藏著掖著,也是開門見山道:
“從這些人在我們面前說出的那些話就不難看出,杜海雖然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但是他似乎有些掌控不了公司里的這些人。”
“不管是周凱,還是保潔王姐,還是那個趙經理,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所有人在面對老板時,并沒有想著如何幫老板杜海說話,反而是他們說出的那些話,加劇了我們對杜海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