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是一門藝術。”
戰七的腦中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然后伸出舌頭舔去了刀刃上的一絲血跡....
“這種博弈的行為,跨越了所有的物種,漫過了所有的界限。無時無刻不存在著。”
在濃霧中戰七隱去了身形,腦中的話卻還在繼續著。
血跡是不利于隱身的因素,即便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將它也一并隱藏的,但在戰斗中是要節省每一絲能量的。
“戰斗無所謂對錯,意義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生存!占據更多資源的生存下去!”
濃霧是絕對有利的戰斗環境,至少對于戰七來說是如此,就像是為他的隱身能力再多加了一層保險。
他在濃霧中隱藏,目光找尋著唐凌的身影,在尋找著一個能給唐凌造成致命一擊的機會。
可他的腦中還是停不下來這一段聽過的話。
“所以,要將戰斗變成一門藝術。無論是最直接的身體博弈,還是智慧的交手,或者是對環境的抗爭.....”
戰七一揚手,左手也多了一把匕首被他扣在了手中,他已經鎖定了唐凌的氣息,找到了唐凌所在的位置。
他接近唐凌。
到了一定的范圍內,即便有濃霧的遮擋,他也能看清唐凌戰斗的身影。
精確的動作,每一次出手都帶有強烈的目的性。
近乎完美的控制力,以及驚人的戰斗智慧。
“所以,你們也要記得。戰字堂可不是培養屠夫的地方,而是培養藝術家的地方。但現在除了戰一,你們都只配被稱為一群屠夫,不,就算屠夫都不是,你們在我眼中連屠刀都用不好。”
戰七的眼中閃動著憤怒的光芒,腦中卻出現了一個背著雙手,目光冷漠的身影。
想起這個身影,戰七的心中就不由得蒙上了一層畏懼又壓抑的陰云。
戰字堂的總教,那個強悍到極致也恐怖到極致的男人。
都不配嗎?和戰一的差距那么大嗎?即便總教可怕到,只是想起他的一個身影,就足以讓人顫栗。
但戰七依舊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那么唐凌呢?算不算是戰斗的藝術家?
此時和唐凌交手的是戰四,整個戰斗的節奏被唐凌帶動著,即便是釋放了戰種,在戰字一輩的少年中實力能夠稱之為中等戰四,竟然也被壓制著。
唐凌的實力明顯是不如釋放了戰種的戰四啊!
戰七扣緊了手中的匕首,用特殊的步伐移動著身體,如果唐凌是被他殺死的,那他會不會經此一戰,從屠夫變為藝術家?會不會徹底拉近和戰一的距離?
此時,唐凌和戰四交錯而過!
戰四手中的那把短刀刺向了唐凌的肩膀,即便唐凌的身上穿著一套珍貴的,能被準紫月戰士穿著的盔甲,也不用擔心戰四的短刀不能破防。
因為戰四的短刀非常特殊——短刀即是他的戰種。培養下去,超合金武器也不能在戰四的戰種之下討到便宜....
這一刀唐凌避無可避。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唐凌根本就沒有逃避,只是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左肩。
戰四的短刀刺中了!可笑的是,這短刀并沒有像戰四預料的那樣,刺破唐凌的盔甲,繼而長驅直入,刺入唐凌的肌肉,撞擊到唐凌的骨頭....
它竟然刺中了盔甲的縫隙之中,被卡在了盔甲之中!
戰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縫隙之中又如何?被卡住了又如何?只要繼續用力....
但是唐凌的反應更快,他只是扭轉了一下身體的角度,這把短刀就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被暫時卡死在了縫隙之中。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短刀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被卡在了唐凌盔甲縫隙以后,兩人已經交錯而過。
巨大的慣性,讓短刀‘啪’的一聲從唐凌的盔甲中彈出,鋒利而堅硬的短刀毫無疑問的破壞了唐凌的盔甲,讓唐凌的盔甲肩甲處碎裂,飛出了一小塊,然后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但這一次交手的結果并不是只是以唐凌的盔甲受損就結束了。
在短刀被卡住的瞬間,戰四握刀的手也不可避免的停頓了一下。
就是這停頓的一瞬間,唐凌的血蒲劍悄聲無息的在戰四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呼。”這難道不算戰斗的藝術大師?簡直將一切的細節都利用到了極致,戰七再次被唐凌的戰斗所震撼。
但震撼是震撼,殺死唐凌依舊是不變的目標。
這樣的技巧,唐凌運用的再多,在絕對的碾壓下,失敗也是唯一的結果。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戰七動了,完美掩藏在霧氣之中的身影,在移動向唐凌的時候,配合著特殊的步伐,連一絲風都沒有帶起。
此時,戰四正震驚的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還來不及轉身再次面對唐凌。
而唐凌也同樣沒有來得及轉身。
還有比這更好的契機嗎?戰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握著匕首的手卻依舊穩定。
‘刷’的一聲,戰七右手的匕首化為了一道濃霧,刺向了唐凌肩膀盔甲破碎的地方。
唐凌的眼神一變,在這個時候即便是有入微的身法,也只能輕微的移動一下腳步。
匕首在霧氣之中亮出了本來的面目,錯開了唐凌肩膀裸露最多的一片地方,從唐凌肩膀劃過,削飛了唐凌的一片血肉。
唐凌像毫無痛覺一般,根本就不注意自己被削飛的那一片血肉,竟然直接朝著戰四沖了過去。
“還不釋放戰種嗎?”戰七一擊得手,卻絕不與唐凌過多的糾纏,身形又隱藏在了霧氣之中。
沒有釋放戰種的唐凌,還是讓戰七忌諱的,他自詡為最好的暗殺者,總是完美的遵循著暗殺者的守則。
而此時唐凌已經沖向了戰四,因為戰七的突然出現,戰四還有一些發愣。
也許是戰七的突然出現刺激了唐凌,又也許是在這迷霧鐵籠之中已經高強度的戰斗了四分鐘之久,唐凌開始變得有些急功近利。
他揚起了血蒲劍,直接從背后刺向了戰四的心口之位。
他的劍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急迫。
但戰四就算再不濟,也是來自戰字堂的精英,他沒有轉身,只是短刀朝著后方一揚...
‘叮’的一聲,兩柄武器就碰撞在了一起。
唐凌的刺殺并沒有成功,卻露出了背后大片的空間。
在這個時候,戰四一個用力,用短刀蕩開了唐凌的劍。
而沒有釋放戰種的唐凌,在力量上面對戰四是沒有任何優勢的,畢竟戰四釋放了戰種,不管戰種究竟是何形態,屬性是什么,但對主人本身的基礎能力都有加持的作用。
‘蹭蹭蹭’,唐凌不可避免的退后了幾步。
戰四在這個時候,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個良好的戰機,揚起短刀就朝著唐凌沖了過來,短刀刺向了唐凌的腹部。
也在這個時候,從唐凌的背后忽然出現了一柄重錘,朝著唐凌的后背狠狠的錘下。
“好時機。”戰七的眼睛一亮,移動著特殊的步伐,再一次朝著唐凌急速的靠近。
眼看,唐凌就要陷入絕境。
但真的是絕境嗎?
唐凌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原本狼狽后退的身體陡然的停住。
血蒲劍出。
用劍柄敲在了幾乎已經接近到唐凌身體的重錘之上,這一敲非常的巧妙,看似輕描淡寫,卻讓這柄看似勢不可擋的重錘微微傾斜了一下。
接著,唐凌竟然以血蒲劍敲在重錘上的反作用力,整個身體朝著右邊斜滑了一步,完美的避開了重錘的打擊。
但錘已經落下,擦過唐凌的盔甲,在唐凌的盔甲處留下了一處凹陷以后,再次繼續下落。
戰四的短刀在這個時候,正好出于重錘下落的點....
‘嘭’,重錘和短刀碰撞在了一起。
而傾盡全力的一錘,外加武器上本身的劣勢,讓戰四的短刀竟然出現了幾道龜裂。
戰種與主人是生命相連的,戰種受損,戰四立刻就有了反應,在短刀不自覺脫手飛起的瞬間,人也噴出了一口鮮血。
“戰八,你瘋了嗎?”戰四嘶吼了一聲。
在此時,手持重錘的身影才沖進了這一小片戰場,正是戰字一輩的戰八。
此時,他還來不及解釋什么?
唐凌的眼中則流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可惜。
戰七再一次出現了,非常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唐凌躲避的路線上。
這是一次最好的機會!
戰七絕對不容自己錯過,在這一瞬間,戰七毫不猶豫的釋放了自己的戰種。
在暗殺者的守則之中,最好的時機一定要發揮出最強的實力。
他們要的絕對不是纏斗,而是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擊必殺的暴擊。
而戰七的戰種是什么?在戰字一輩的少年中都是一個謎,他們唯一能清楚的只是戰七的戰種是分配給戰字一輩的戰種中相對頂尖的。
只有戰七自己清楚,他的戰種釋放出來沒有任何的特殊改變,只會在一定的時間內,陡然將速度提升兩倍,這樣的戰種當然不會輕易的被外人所知曉。
可誰又敢不認?這樣極致的戰種不是一顆頂級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