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燈光明亮,灑在云想想還有淚痕的臉上,泛著點晶瑩的光,將她愣愣的表情襯得莫名有點萌。
宋冕看得愛憐不已,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勺,微微一用力將她攏向自己,柔軟的唇吻上她的眼睛,溫溫熱熱帶著點濕意。
云想想本能地閉上眼睛,緩過神問他:“為什么?”
“苦肉計。”
心尖顫了顫,云想想說:“你把全部事情告訴我。”
松開云想想,宋冕握住她的手,紫黑色瀲滟無雙的眼眸認真地看著她:“你以為,這次對你動手的是誰?”
其實云想想心里有個猜測,不過這會兒又有點遲疑:“米來?”
娛樂圈想要對付云想想的人不少,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可在這樣的場合,云想想始料未及,畢竟那是pa的活動。
尋常人插手不進去,就算插的進去手的人,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去得罪pa,要知道這場活動參加的人很多,國內外知名人士不提,因為活動主題的原因,還有相關部門跟著捧場宣傳。
另外,這么一個大型活動,不是一個品牌就能夠搞成,還有諸多品牌跟著出力,任何一點意外就是樹敵,就算是米來有這個能力,云想想也沒有想過她這么大的膽子。
不過米來瘋狂,她要是有不漏痕跡的把握,倒是有這種可能。
因為所有人都不相信這種場合有人敢搞事情,才會疏于防范,不過這樣的事故,就算云想想防范也防范不了。
不過,區區米來哪里值得宋冕用上苦肉計?
宋冕壓根看不上米來,米來和云想想是事業上的沖突和利益紛爭,宋冕也答應不干涉她,肯定不會越過她去對付米來。
“是,也不是。”宋冕的笑意劃過唇角,蔓延出一種神秘莫測。
云想想靜靜地看著他,抿唇不說話。
“是唐止聿。”宋冕給出了一個相當有分量,足夠他用苦肉計的人。
“唐止聿?”云想想皺眉,“他不是被你弄到國外了嗎?”
“那是小打小鬧,動不了筋骨。”宋冕輕輕搖頭,“上次他和姚尋真合作,我就看出來他是想要借米來對付你,從而對付我,于是我就給了他一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云想想聽得有點迷迷糊糊。
“那盞掛燈怎么會這么精準地在你上場的時候砸下來?”宋冕問云想想。
“肯定是反復實驗過。”云想想還是猜到一些。
只需要知道舞臺的高度,找個差不多的地方,用了同等的實物,再找個物理學高手,對于旁人倒是很難,對于米來甚至對于云想想都不是難事兒。
再把搭建舞臺的人活著負責巡查設備的工作人員收買,這事兒就能夠成功一大半。
只需要砸中云想想也不難,舞臺都有一個占位,加上燈光本就是為表演者準備,大致位置是能夠推算出來,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精確,卻能夠八九不離十,值得冒個險。
“如果收買工作人員,就很難掃尾。”宋冕昂藏的身體往后靠,單手枕著后腦,“不論是米來還是唐止聿都不會做這種蠢事。”
“所以,他們是自己雇人,在最后檢查舞臺狀況之后做的手腳?”如果不是賣通人,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不過這種做法就太難,最后一次檢查舞臺安全,應該是在今天,活動開場前,那時候邀請嘉賓看到還沒有到來,可工作人員卻是很多,就是眾目睽睽之下!
“偷偷摸摸反而沒有在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腳容易。”宋冕可是深諳其中之道,“一個活動那么多員工,只需要掛個牌子,只要沒有做賊心虛,誰會無緣無故去懷疑一個人?”
這也是,云想想不由暗自頷首。
這么多人,肯定不是來自于一個集團,就算是同一個集團,各項負責人之間也未必全都認識,的確便于做手腳。
“不過米來到底和唐止聿比不上。”宋冕接著說,“米來是被你氣狠了,就想出口氣,砸得中你最好,砸不中你,砸了其他人,或者誰也沒有砸中,把活動弄得不圓滿,她估摸著心里也高興一點。
故而,她找不到那么有能力,把時間算得這么精準的人,要求也就不高。”
云想想懂了:“米來要求不高,可一心想要你和米來背后的柴家對上的唐止聿,可就不愿意放棄這個機會。”
試想一下,云想想如果在舞臺上被砸成重傷,或者當場死亡,宋冕都和云想想高調宣布領證了,宋家怎么都不可能放過制造這場意外的人。
“所以,這次能夠這么精準的砸中我的位置,是唐止聿又做了二度手腳。”云想想幾乎可以肯定,“不論結果如何,總有米來和柴家幫他背鍋。”
唐止聿這個陰險的男人,這是讓云想想脖子發涼,就像潛伏在草叢里的毒蛇。
“哪里怎么找他算賬?”
一陣短笑,宋冕幽幽地開口:“自從去年他在禪城接近你,我就在他身邊埋了人,我送唐止肅回去,只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云想想心一陣陣發憷,由始至終唐止肅只是宋冕放的一個煙霧彈。
而唐止聿,不,應該是所有人都認為唐止肅就是宋冕對唐止聿的徹底反擊。
唐止聿一心對付唐止肅,會在某些方面疏漏,而唐止聿之前借助姚尋真把唐止肅變成一顆廢棋,唐止聿正是最疏于防備的時候。
這次云想想先是在電影節上給了米來好大一次沒臉,唐止聿始終盯著米來動向,知道米來要出手,就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唐止聿敢這么明目張膽,是吃準了有米來這個擋箭牌的同時,就算宋冕猜到了他,也抓不住證據,可若是宋冕有證據呢?
或者說,從一開始唐止聿都不知道這就是宋冕給他設的一個局。
“所以,你臨時和我同臺表演,并不是要給我驚喜,而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云想想這會兒全部想明白,“為了你泄露,事先只有你和紀念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