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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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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磊磊有聲無力地應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讓人聽得心疼。
雷詩記就彎腰用手捫壓磊磊的腹部，一邊捫壓還一邊問磊磊，“這里疼不疼？這里呢？哪這里疼不疼呢？”
見把磊磊腹部整個都捫壓了一遍，磊磊都沒有喊疼，雷詩記就伸手把衣服拉下給他蓋上肚子，對大媽說道：“肚子不疼，情況就還好，你把孩子抱起來，我看看嘴巴。”
大媽就趕緊把磊磊抱了起來。
雷詩記從急診箱里取手電筒和一支一次性壓舌板，坐在磊磊正前方，對他說道：“來，磊磊，張大嘴巴，發出‘啊’的聲音，對對對，磊磊真乖，就這樣，就這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壓舌板壓著磊磊的舌頭，舉著手電筒往喉嚨里面照，觀察里面是否有炎癥。然后又放下手電筒，仔細看了看磊磊的舌苔。
“喉嚨正常，沒有發炎。就是舌頭上有齒痕。”雷詩記把一次性壓舌板扔到桌子后面的垃圾簍，對大媽說道。
“有齒痕，那是什么意思。”大媽趕忙問道。
“有齒痕，就代表脾胃虛弱，消化不良，具體怎么回事，還要結合脈象才能下最后的判斷。”雷詩記一邊解釋，一邊讓大媽把磊磊的手臂反過來，三根手指就搭上了磊磊的手腕，然后閉上眼開始感受脈象。
約摸過兩分鐘，雷詩記睜開了眼，手指從磊磊手腕上輕輕移開。
“怎么樣，雷老師，號出來磊磊得的是啥病嗎？”大媽滿臉緊張望著雷詩記。
“孩子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這是典型的滑脈脈象。”雷詩記先前被那幾個大爺大媽給氣得不起，現在好容易有一個愿意讓他診病的對象，自然要賣弄一下，向方勝雪證明一下自己的診斷水平。
“脈象啥的我也不懂，我就想知道，磊磊究竟得到是啥病。”大媽著急道。
雷詩記差點被大媽噎的喘不過氣。如果不是要給方勝雪展現一下自己的脈診水平，雷詩記肯定會拍桌子把大媽趕走，哪有心思給她外孫繼續看病啊！
他沒有回答大媽的問題，而是扭頭看向方勝雪，笑吟吟地說道：“勝雪，我來考考你。磊磊的脈象是滑脈，這說明孩子有什么病？”
方勝雪實在是不想回答雷詩記的問題，但是看著大媽殷切的目光，只好回答道：“雷老師，課本上說，滑脈一般只在幾種情況下出現。第一種是宿食不化，第二種痰涎壅盛、發熱咳喘，還有第三種是妊娠4到5個月之后的孕婦也會出現滑脈。”
“磊磊肯定可以直接排除第三種情況。至于第二種痰涎壅盛、發熱咳喘，剛才你幫他量過體溫，36度6，正常范圍之內。這么長時間，也沒有聽他咳嗽喘息，這發燒咳喘可以排除。剛才你也給他檢查過喉嚨，說正常沒有發炎。這痰涎壅盛也可以排除。”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種情況，宿食不化。再結合之前您檢查結果，肚子發脹，舌頭有齒痕，磊磊應該是消化不良導致的食積之癥。”
“呵呵，不愧是16中西醫班的女學霸啊！只要有機會多接觸脈診實踐，用不了兩年，水平就會超過我了！”雷詩記沖著方勝雪伸出大拇指，如果不是中間隔著討厭的任江馳，他甚至想親昵的拍方勝雪一下。
不過現在雷詩記只能把這個想法暗藏在心底，扭臉對大媽說道：“聽明白了吧？你家磊磊沒有什么大病，就是消化不良導致腸胃有些食積。”
“這么說，我冤枉了人家王醫生，他沒有診斷錯，磊磊真是消化不良？”大媽瞪大眼睛說道。
“是消化不良導致的食積，和消化不良還是有些區別的。”雷詩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而且呢，那個王醫生有過度醫療之嫌。像幼兒食積、消化不良這些病癥，根本不用打針，到外邊藥店去買一些益生菌吃吃就好！”
“啊？這么簡單啊？”大媽有點不敢相信。
“可不就這么簡單嘛！所以啊阿姨，你不要胡亂擔心了，我等下給你寫個方子，你到外面藥店去買幾包午時茶和媽咪愛，按照我方子上的用量讓給磊磊沖服就好了。現在呢，我讓我這個學生給磊磊號一下脈，讓她感受一下滑脈的脈象。”雷詩記說道。
“不會很久吧？”大媽急著去抓藥，有點坐不住了。可是她先前答應過雷詩記，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反悔。
“不用很久，幾分鐘就好了。”雷詩記寬慰了大媽一句，扭頭對方勝雪說道：“你來試一下！”
見方勝雪還在猶豫，雷詩記就催促道：“勝雪，快點，抓緊時間，大媽還等著給孩子抓藥呢！”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方勝雪不好再推辭，只好跟任江馳換了座位，伸出三根如春蔥般白嫩的手指，輕輕搭在磊磊的手腕上。
“用你的指腹仔細感覺，是不是感覺像按在圓珠子上，而圓珠子又在盤子里滾動一樣？”雷詩記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伸出手來，準備按在方勝雪的手指上。
方勝雪閃電般的把手指縮了回去，對雷詩記說道：“雷老師，你不用幫忙，讓我自己體會一下。”
雷詩記手摸了一個空，不由得暗罵方勝雪不識抬舉，臉上卻做出一副和煦的微笑，連連點頭說道：“好好，你自己來，不要急躁，要閉著眼睛慢慢體會！”
方勝雪把凳子往任江馳的方向移動了一下，這才手伸出手來，輕輕搭在磊磊的手腕上。
看見方勝雪挪凳子的動作，雷詩記臉色就更不好看了。他強壓著怒火，問方勝雪道：“怎么樣，判斷出是什么脈象了嘛？”
方勝雪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她沒有回答雷詩記的話，而是又用心體會了一下，這才收回手指，說道：“雷老師，我不同意你的意見。我感覺孩子的脈勢急促緊張，有左右彈指的感覺，應該不是滑脈，而是緊脈！”
雷詩記本來就對方勝雪憋了大半天的火兒，這時候見方勝雪竟然膽敢否定他的脈象診斷，心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方勝雪厲聲喝道：“方勝雪，你也太放肆了吧？才學了幾天中醫診斷學，竟然敢信口雌黃，否定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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