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明天夏夏來看你。”
拖著滿心疲倦回到家,陸柏川強擠出笑臉,夏夏都能考慮到爺爺的身體和血壓,他更不能刺激爺爺,這房子的事情,他決定暫時隱瞞。
“夏夏明天來?太好了,好久沒看到夏夏,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的,不是她不來看你,她這一個月把大三大四的課程全都學完也通過考試了,下個月初就跟老師參加實習,完成畢業論文。”
“什么?一個月完成兩年課程,這不是胡鬧嗎?”
說完后陸老爺子轉念一想,夏夏學的中西醫結合,她的中醫就不用談了,學校估計沒什么教她的,主要是學跟中醫結合的西醫部分,可是轉念一想,就是這樣也很難,平均下來一個學期的內容,要一個星期學完。
“爺爺,夏夏從大二開始就接受老師們的單獨教學,因為她中醫上的優勢,加上她善于學習,所以也不算是短時間內學完,其實也學了一個多學期了。”
“夏夏聰明,不過這樣學,孩子吃得消?你每天就知道忙公司,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都沒去看看夏夏?”
見孫子沒做聲,陸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兔崽子,你還要我怎么教你!你自己說說,誰家處對象,一個來月不見一面的?
以前在武市,夏夏經常去看你,那時候你忙,夏夏還替你來看我。現在夏夏忙,你就天天守在公司里,不管她了嗎?
天天這樣上課,強度多大,身體吃得消?也不知道瘦了沒有?明我的給夏夏燉個雞湯補補,反正你就是教不會。”
陸老爺子氣呼呼地起身去廚房了,明天安夏來肯定要做不少好吃的,老人對于孩子的心疼,首先體現在飯菜上,他們不在乎孩子多有本事,能賺多少錢,他們只在乎,孩子身體好不好,最近過得開不開心,吃飽穿暖是老人最先能給孩子的關懷。
爺爺,我也想去看夏夏,可是因為我糊涂,傷了夏夏的心!
陸柏川眼底涌動著悲傷情緒,這些他都沒法告訴爺爺,不能讓爺爺再替自己操心了,而他也該考慮一下,自己是否要離開公司。
這個公司開了大半年,已經穩定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像個占便宜的人,跟一凡在一起,客戶一凡搞定,進貨渠道也是一凡搞定。
他做的無外乎就是一個中間過程,進貨發貨,確保沒有錯誤,其實公司里,少了他一樣轉。
隨著公司業務越來越好,收入越來越多,他就越覺得自己對不住這么多錢,付出并不多,卻跟一凡對分利潤,真的是一凡在照顧他。
如果像之前去俄國跑外貿,一起押車一起上下貨,他覺得錢拿得還是心安理得的,畢竟操心付出跟一凡差距不大,只是關系人脈都在一凡這,但現在公司開起來,人配齊了,干活的都是公司的人,他只是一個公司代表,在一凡不在國內的時間,跟客戶見面交流,僅此而已。
他找不到自己的價值,這樣的生活也覺得有些迷茫,也許是時候抽身離開了。
晚上把自己關在屋里,陸柏川想了許久,離開公司后自己做些什么,想了一晚亂糟糟,沒有頭緒。
但他整個人突然輕松許多,管理一個公司,他時常覺得吃力,尤其是當安夏跟他講了許多企業管理的理論知識后,他越發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現在公司生意紅火,問題都讓一凡頂住了,但萬一遇到什么大事,自己根本沒有解決的能力,他想做一番事業,但是開公司真的不適合自己。
不論做什么,哪怕去打工,也比當公司領導強,但他不敢說,怕安夏覺得自己沒有志氣,只想過混吃等死的日子。
三十歲的男人,連個人生規劃和抱負都沒有,確實說不過去,說句難聽話就是這么大的人了,一事無成,活的太失敗。
陸柏川想來想去睡不著,楊小妹同樣睡不著。
今日等了一天,都沒等到陸柏川,她有些心慌,天天見到陸柏川,才覺得掌控著一切,陸柏川消失一天,她就沒辦法不多想。
是不是見安夏了?兩人是否和好?他跟安夏說了什么?安夏會不會提出分手?自己上次被陸柏川摟在懷里,安夏應該看清楚了吧?她那個脾氣能忍這么久?
楊小妹胡思亂想,一宿都沒睡好,第二日早早去公司,等到上班的點,結果又沒看到陸柏川,她慌了。
連忙問方萍,陸總怎么沒來?
方萍有些奇怪,楊小妹總是打探老總行蹤干什么?老總沒來肯定是有事,而且楊小妹跟陸柏川也是親戚,怎么還不知道陸柏川在忙什么?
“小妹,陸總說有事不來,我肯定不能問是什么事,畢竟領導只是跟我打個招呼,你要是有領導家里電話,可以打電話問問。”
楊小妹問不出什么,壓抑著焦躁心情干活,但是越干越煩,她有陸柏川家里電話,那是陸柏川當時留給嫂子的,說有急事就打這個電話,家里有人。
思前想后,一直熬到上午十點鐘,楊小妹終于熬不住內心的糾結,匆匆下樓離開公司,找了個外面的公共電話,撥通了那個她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
電話里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陸老爺子家沒有太多規矩,收拾屋子的活是彭阿姨做,所以接電話的正是彭阿姨。
“你好,我想問一下,陸大哥陸柏川在家嗎?”
彭阿姨有些奇怪,這姑娘是誰?聽聲音不像安夏姑娘,叫陸柏川大哥?不過她立刻回答,“在家,請問您是誰?有什么事?”
聽到陸柏川在家,楊小妹懸著的心漸漸松了下來,這是她聽到電話里傳來說話聲。
“小彭,打掃完了嗎?一會兒夏夏就來了,柏川八點就去接,肯定馬上就回來了,收拾完了先把點心匣子擺上。”
夏夏?安夏要去陸大哥家?陸大哥還專門去接她?一連串的信息一下把楊小妹擊垮,她失魂落魄地掛斷電話。
待彭嫂子再接起的時候,電話已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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