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萍指出自己畫的妝太嚇人,楊小妹還不服氣,“方會計你懂什么,你又不化妝,我買的是最好的奧奇粉霜,怎么就不好看了。”
方萍見楊小妹對自己的妝容毫無認識,甚至還覺得她那樣挺好看,糾結得不行,一把拽住楊小妹,“你干嘛去?”
“我找陸大……陸總有事。”
看到付萬珍來了,楊小妹立刻改口,因為稱呼問題,付萬珍教育她好幾次,陸柏川也不幫著她,所以她不愿意當著付萬珍的面喊陸柏川做大哥,不愿意讓這個女人說自己。
“哎呀小妹,你別去了,趕快把你臉上的妝擦掉,太白了,也就陸總沒被你嚇著,我剛才嚇了一跳。”
“方會計,你為啥這樣說我?我今天是努力化妝了的,為了能夠成為前臺,我花了好幾十塊錢買的化妝品。”
方萍四十多歲,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是個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她寧愿多買兩套好衣服,也不怎么愿意買化妝品。
而付萬珍不同,出納需要經常出去做對公業務,儀表得體是必須的,所以她每天都會化淡妝,可以不擦粉,但是眉毛和口紅必畫。
“小妹,你擦粉之前,臉上擦油了沒?”
楊小妹有些茫然,“擦粉不就直接擦嗎?還要擦油?”
付萬珍笑了笑,“現在天氣干燥,粉本來就很厚重,你要是不把臉上多補點水擦點油,粉到臉上就會浮粉,干了以后就會卡粉。
還有眉毛,你怎么……”付萬珍皺了皺眉,這又粗又長又黑的眉毛,看來這姑娘審美就有問題。
“這眉毛太黑了,你的頭發偏褐色,眉毛要跟發色一致,你買棕色眉筆就行,純黑的不適合你。
還有口紅,別買這么紅的,其實太紅了有時候顯牙齒黃,買梅子色或者偏橘色的紅,都會顯得氣色好。”
楊小妹雖然不喜付萬珍,但是她知道付萬珍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真的不好看?”
方萍搖搖頭,付萬珍目露同情,“你回去把臉上的妝洗掉吧,早上的衛生我來做,你這樣會嚇到客戶的。”
此話一出,就跟一記耳光似的狠狠抽在楊小妹臉上,原來不好看,那她今天豈不是丟了一早上的人,早上還有那么多人看她,還有大樓里上班的人和保安,剛才她這樣在陸大哥面前待了半天。
“嗚嗚嗚!”楊小妹捂著臉哭了起來。
付萬珍一下有些心軟,她這個人看似無情冷漠,但實際上她是個內冷外熱的人,即便楊小妹以前頂撞過她,后面對她態度不好,她也沒有討厭過楊小妹,不過就是個孩子,她還是盡心盡力地教這個姑娘做事。
當初鄧總提出招一個前臺,就是她跟鄧總交涉,她想著小妹這么年輕,總不可能一輩子打掃衛生,學點什么以后也有發展,所以她給鄧總建議,能不能讓小妹試試前臺工作,她帶小妹三個月。
總體來說,付萬珍是真心實意待自己的下屬楊小妹,給她做職業規劃,替她謀求更好的發展。
“小妹你別哭啊!”
付萬珍看了方萍一眼,方萍也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不就是妝沒畫好,再畫就是了,哭什么。
“小妹,你別哭了,這樣我包里有化妝品,我們去衛生間把你臉上的妝洗掉,我在給你畫一個,行不行?”
楊小妹臉上掛著淚珠,抬頭望著付萬珍,眼里分明是不信任,付萬珍平日里對自己冷言冷語,這時候怎么這么好了?
付萬珍也不生氣,拉著楊小妹的手去了衛生間。
一個小時后,楊小妹從衛生間出來,此刻雖然她臉上不如之前那么白皙,但皮膚水潤透著光澤,眉毛也沒有那么濃密,變得細長,彎彎的眉毛配上她的劉海,十分俏皮,嘴巴上只上了一層薄薄的潤唇膏,因為她膚色偏黑,付萬珍的口紅不適合她膚色。
“小妹,真好看。”
正在位置上喝水的方萍,看到楊小妹忍不住稱贊,和之前的慘不忍睹相比,現在的楊小妹,真是順眼極了。
“方會計?好看?”
楊小妹的自信,在今天早上徹底粉碎,又在付萬珍給她打扮過后,一點點地回來。
她也覺得自己比以前好看多了,說不上哪好看,自己還是這個樣子,可是就看著……順眼多了也舒服多了。
這時有人來了,付萬珍讓楊小妹去接待,她自己反而去打掃起衛生。
方萍看了眼付萬珍,終于還是忍著沒起來幫忙。
陸柏川忙了一上午,楊小妹也等了一上午,可今天來來往往都是人,到了中午一點半,她才看到陸大哥送走辦公室里的人。
陸柏川揉揉酸脹的眼睛,馬上到老外的圣誕節,鄧一凡在那邊兒大量出貨,聯系了各個廠家,進了大量的貨,他一邊兒要收貨,要跟鐵路聯系發貨過去,還要收鄧一凡在俄羅斯采購的物資,馬上到了華夏國的春節,這是一年最大的節日,這幾個月也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年賺錢的時候就靠現在了。
終于做完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陸柏川趕緊穿上大衣,趕去機場。
“陸大哥!”
為了守到陸柏川,楊小妹中午下班都沒有回去,終于等到陸柏川忙完了,公司也沒有人,正是說話的好機會。
“小妹。”看到楊小妹洗掉臉上的大白臉,陸柏川笑笑,“這樣好看多了。”
這句話好似鼓勵一般,楊小妹一把拽住陸柏川的胳膊,“陸大哥,我有話跟你說。”
“小妹,真的不行,我現在要出去,再不走來不及了,改天等我回來再說。”
“陸大哥,你又要出去,二十分鐘就行,要不、要不十分鐘!”
“小妹真的不行!今天你安夏姐姐家里的親戚來帝都,我要去機場接人,下午四點到,你看著都快兩點了,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總不好遲到的。有什么事等我回來說。”
陸柏川揮揮手,匆匆離去,楊小妹望著空蕩蕩的門,憤恨地嘶吼著,“安夏!安夏!又是安夏!她怎么不去死!”
洗完碗的付萬珍,站在走廊久久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