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東西拿到了。”
周翠蘭壓抑不住滿臉興奮,撲到胡漢橋懷中。
胡漢橋也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他那么費盡心思都要不到的東西,周翠蘭拿到了?事情也太順利了,多疑的他急急問道“安夏肯給你藥?”
“我讓家業扯個理由,家業估計是說凱凱燙傷了,安夏立刻就給了膏藥。”
這個理由很充分,如果是安定凱,安夏應該會給燙傷膏。不對,等等,立刻!
“你說安夏立刻給了燙傷膏?”
“胡哥,你是怎么了?對呀,安夏立刻給了燙傷膏,就是這個,你看。”胡翠蘭打開手中的紙包,從蠟紙里面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聞到鼻子里還有一絲清涼感覺,光味道就不俗。
明明東西拿到了,胡漢橋的臉卻越來越白。
“胡哥,你怎么了?”
胡漢橋卻突然死死捏住周翠蘭的胳膊,“你給我仔仔細細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許漏。”
周翠蘭忍著胳膊疼,被胡漢橋拉到沙發上,把今天怎么討藥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她說這是小美用剩下的。”
周翠蘭點點頭,胡漢橋打開油紙包,用手沾了沾藥膏,粘稠濕潤,帶著一絲油脂的感覺,這東西看著十分新鮮,怎么也不像用剩下的,他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但還是不敢確定,因為那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信。
先試試藥效吧,想到這村長道“翠蘭,咱們上藥試試吧,看效果如何。”
周翠蘭嬌媚地點點頭,只是滿臉橫肉的模樣,實在沒什么嬌媚感,倒是有一股油膩感,她伸出胳膊,胡漢橋仔細把藥涂在周翠蘭胳膊上。
藥膏用了一小塊,按這個用量這一份可以用四五次。
“藥膏放在我這,明天你再來,我給你上藥。”
“胡哥,還是你心疼我,你比誰都對我好,胡哥,我真想天天陪在你身邊兒。”
胡漢橋摟著周翠蘭,心不在焉敷衍道“等拿了秘方,我就帶你過好日子,咱們遠走高飛。”
周翠蘭又摟著胡漢橋親了兩口,在胡漢橋的催促下,才回了家,她還要做飯,好好表現,還有安夏到底去哪里這些事情都沒問出來,安家業明顯知道,只是不肯告訴自己。
只要自己問出來這些事情,胡哥肯定會對自己更好,周翠蘭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回家的時候,沒發現遠處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從村長家里出來。
村長拿著手里的藥,目光沉沉,到底有沒有效,幾天后就知道了,而且他留下這包藥是有原因的,安夏說這是用剩下的,那定是放了一段時間的,他想看看,放幾天后這個藥是不是還是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離事情的真相越來越近。
他無聊地把紙包揉成一坨,最外面那張紙上面用藍色鋼筆寫寫畫畫了許多東西,他下意識地拿起來,看著看著眼睛瞪眼了。
手抖,冒汗,心跳加速,村長把這張紙反復看了好幾遍,最后迅速收了起來,他心里有很多疑問,只能等明日周翠蘭來了再問,此刻的時間,比剛才還要難熬。
“文聯哥,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程文聯帶著一身熱氣,站在風扇面前吹著,“她去了之后,不一會兒就走了,所以我就回來了。安夏你說中了,周翠蘭果然把拿包藥送去胡漢橋那邊兒,那張紙也在上面,魚餌已經撒下去了,現在就看魚兒上不上勾了。”
“文聯哥,這事情咱們跟爺爺說一聲吧,想要扳倒胡漢橋,恐怕沒這么容易。”
“行。”兩人一起去找程德忠,把今日設計周翠蘭跟胡漢橋的事情告訴老人。
經過程德忠的分析,兩人越發明白該如何做,安夏心頭也有一股從未有過的輕松,終于周翠蘭這個大問題也要解決了。
傍晚,難得悶熱的天氣刮起小風,外面稍稍有些涼意,安夏許久沒出門,覺得有些悶了,出去走走,正走著突然迎面跑來一個人,跟她撞了一個滿懷。
“啊,你跑什……來弟?”
安夏猛地抱住眼前的人,“來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怎么哭了,怎么回事?”
梁來弟,安夏在山坡村唯一一個好朋友,梁家二姑娘,兩家一共生了五女一男,老大叫招弟,老二來弟,老三送了人,老四兩歲半那年發燒燒死了,老五有弟,老六是梁家盼了一輩子的兒子,生出兒子后,梁家心滿意足了。
前五個姑娘,老大招弟兩年前就出嫁了,聽說找了個年紀蠻大死了老婆的人,村里人都說梁家哪里是嫁女兒,明明是賣女兒,據說要來不少彩禮,而且即使結了婚,梁招弟也經常被娘家吸血,而安夏的小伙伴梁來弟更慘,剛生出來的時候就被送去外婆家,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家住幾日,雖然住在外婆家,但是跟安夏卻在同一所鄉鎮小學上學。
那時候安夏是私生子,很多同學欺負她打她罵她,梁來弟卻從沒做過這些事情,但梁來弟也被其他同學欺負,嘲笑她父母為了生兒子,一口氣生了五個姑娘,說梁來弟父母根本不要她,梁來弟性子軟弱,每次被欺負了,只會哭,倒是安夏跟那些孩子打架,順帶幫一把梁來弟。
梁來弟感激安夏,有點好吃的都帶給安夏吃,尤其是她寄人籬下,日子并不好過,見安夏餓肚子,她寧愿自己餓著,也要把饅頭給安夏吃,然后騙安夏自己吃飽了,最后拼命喝自來水抵抗饑餓。
二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梁來弟初中沒上完就輟學了,其實是因為她長大了,成為合格勞動力了,在外婆家干活,誰家都不愿意用糧食養閑人,尤其還是女兒丟到娘家的孩子,梁來弟以前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一問都是外婆家的人打的。
安夏沒想到,沒到過年,居然看到了來弟,尤其是重生回來后,前世她聽說來弟早早結了婚,嫁給一個臉上有黑色胎記破了相的屠夫,再沒了消息,只是偶爾聽說,那個屠夫喜歡打老婆,村里人經常聽見他屋里有慘叫聲。
梁來弟沒想到遇見了安夏,眼淚流得越發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