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再吸口氣,挪了挪椅子正對著衛桓,看著他那張臉,呆了片刻,把椅子再挪回去,從衛桓臉上移開目光。
她不能看著他說話,他笑的太好看,看著他說話,她這話只怕得被他笑偏了。
“我問你,那天那只吸血鬼……血鬼!你怎么到那么快?是不是你把那只血鬼引來的?”盛夏一眼不看衛桓。
“我到的快,是因為我一直跟著那只血鬼。”衛桓避開了盛夏最后一句質問,“它是跟著老常過來的,我是跟著它過來的。”
“是你招來的?”盛夏掃了眼衛桓趕緊再移開。
“不能這么說。”衛桓一臉為難,他確實挺為難,不能跟她不說實話,他答應過的,現在又不能全說,她好象生氣了,這話又不能委婉的太過,不然以后沒法解釋。
“你知道,我一直瞧那幫血鬼不順眼,早就想把他們都捏碎算了,上次咱們去歐洲,”提到那次去歐洲,衛桓心里有點兒虛,“那一次是李林攔住了,這一回也是,李林凡事都想得多,說什么影響太大,一堆血鬼,又不是人,對了,還有件要緊的事,就是這件事,這件事得聽你的意思,你說,要不要現在就把那堆血鬼捏碎?”
“什么?”盛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他們對你動過手,第二,我很討厭他們,第三,前面兩個就夠了。李林說他們現在正聚在他們那個老巢里,正是好機會,咱們現在就去怎么樣?”衛桓成功擺脫了盛夏那句是不是他招來的質問,心情很好。
盛夏很用力,才把目光從衛桓那張笑的讓人眼暈的臉上移開,兩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看著在她對面或站或坐,都是一張目瞪口呆臉的米麗。曲靈和小火。
“把她們也帶上見識見識?”衛桓十分的善解人意。
盛夏抬一只手捂在臉上,她不知道說什么。
衛桓這個滅個干凈的話,好象很對,邏輯正確,從她內心來說,這么多年,對上令人抓狂,幾乎或者根本無法解決的麻煩的時候,她無數次生出把那麻煩踩碎燒光、滅個干凈的想法,之所以一直都只是個想法,是因為實施起來太難了,殘酷的現實告訴她,這種做法,是用一個或者數個更大的麻煩,來替代眼下的麻煩。
要反駁回去,怎么反駁?不能殺人?
那群血鬼不是人,在人界的妖們,還有別的不是人的生物,奉行還是叢林法則,不是人的可以殺不是人的,各憑本事,殺人不行。
滅了那群血鬼有什么麻煩?肯定有麻煩,可有什么麻煩她還沒想出來。
“怎么樣?你沒事吧?”衛桓見盛夏捂著臉一動不動,心提上來了。
“讓我想想。”盛夏抹了把臉,示意米麗把茶遞給她,她得好好想想,她有點兒亂。
盛夏剛抿了一口茶,米麗的手機突然響起,把說不清為什么,就是高高吊著顆心的小火和曲靈,嚇的差點跳起來。
“誰?周凱,噢鄒玲啊。”米麗一把抓起手機,“嗯嗯嗯,你等一下,”米麗一只手捂著手機話筒,下意識瞄了眼衛桓,和盛夏道:“是鄒玲,她說和周凱在一起,有要緊的事,問你在不在。”
“在,讓她過來。”盛夏立刻答道,她正頭亂頭痛,有點別的事緩緩最好。
鄒玲和周凱到的很快,見衛桓也在,十分淡定,作為兩個純正絕對的人,鄒玲和周凱對衛桓和對米麗差不多,知道不是人,也就是這樣而已。
“有奶茶沒有?”鄒玲挨在盛夏另一邊坐下,看著米麗,寒瑟瑟問道。
“熱的?”米麗急忙開冰箱拿牛奶。
衛桓在旁邊的時候,她忙個不停的時候感覺最好受,沒事做干站著的時候,簡直渾身生刺一樣。
“我也要一杯,有珍珠圓子最好,熱一點,一大杯。”周凱也忙舉了舉手,經歷過龍頭鎮寒冷恐懼,他迫切的需要補充點兒熱量和能量。
“你們倆去哪兒了?凍著了?”盛夏看看緊裹著大衣縮在椅子里的鄒玲,和縮著脖子,不停的搓手哈氣的周凱。
“龍頭鎮。等我喝幾口熱奶茶。”周凱答了句。
鄒玲沒說話,只不停的點頭。
衛桓從鄒玲斜到周凱,目光至少不算友善。
他跟阿葉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最討厭被打擾。
至于米麗曲靈小火三只,三只寵物。
米麗的奶茶調的很快,周凱和鄒玲一人一大杯抱著,吸吸呼呼喝了幾口,鄒玲長長吐出口氣,“好多了,老米,你不知道,我們這一趟,簡直都不知道怎么說!”
“從頭說,”周凱接過話,先說了王隊長那邊上交案子,以及他見了九局那位大隊長的事,接著道:“……我和鄒玲就想去龍頭鎮看看,反正也沒什么事,沒什么地方好去,誰知道。”周凱嘖嘖有聲,繪聲繪色描述了龍頭鎮的詭異。
“……還有更怪的事兒,回來的路上,剛進三環,我就接到那位周局的電話,問我到龍頭鎮干嘛,我就奇怪了,問他怎么知道,他說第一監控拍到了,第二,他們的人看到了,聽他那意思,他們在龍頭鎮安排了不少人。
我問他,龍頭鎮是怎么回事,一點聲音都沒有,冷的詭異,他說什么叫一點聲音沒有?大半夜的能有什么聲音?你都聽到了是吧?我總覺得,周局那意思,根本就不知道龍頭鎮不對勁兒。”
“周局不知道這事,有點兒怪。”鄒玲也看向盛夏,皺眉道。
“鄧風來還說別的話沒有?就這一句?”盛夏先問鄧風來捎的那句話。
周凱點頭,“撂了這句話就跑了,跑的真快。”
衛桓仔細打量了一遍鄒玲,看向周凱,突然站起來,走到周凱面前。
“你干什么?”盛夏先嚇了一跳,衛桓一開口就捏碎這一條,讓她看她象看一個移動的殺器。
“他剛才說的,象是看到了不該他們看到的東西。”衛桓先答了盛夏的話,再前一步,仔細看了看周凱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小小的銀盒,抬手拿了下來。
周凱目瞪口呆的看著完好無損的鏈子,和拿在衛桓手里,完好無損的盒子,他怎么拿下來的?
“他不是人。”盛夏淡定的解釋了句。
衛桓已經打開了那只小小的銀盒子,眉梢微挑又落下,走到盛夏身邊,彎腰俯到她耳邊,“咱們到那邊說話。”
盛夏莫名其妙,站起來,走到廚房另一邊壁爐旁。
衛桓將那只小盒子送到盛夏面前,示意她看里面極小一片流光溢彩的不知道什么東西,“你拿起來,或者摸一下。”
盛夏手指觸到那片流光溢彩,一股熟悉之極的感覺從手指直沖入心底。
“是我的?”盛夏脫口問道。
“嗯,一件堪破幻境的小東西,沒想到還殘留了一點。”衛桓有幾分感慨,“怪不得他能拿走那條血鬼項鏈,你收起來吧,這東西留在他身邊,沒什么好處。”
衛桓說完,捻起那極小的一片,按進了盛夏手腕上的那只碧玉珠里,碧玉珠頓時通體瑩潤,光彩隱隱。
“這是……”盛夏看著仿佛瞬間有了生活的碧玉珠,咽下了后面的話,這是她的東西。
餐桌旁,周凱看著站在壁爐旁一動不動的兩個,奇怪道:“老米,他倆這是干嘛呢?怎么站住不動了,這是……”
“這是不想讓你們聽到。”米麗想著鄧風來交待的話,心事忡忡,老妙不知道到龍頭鎮沒有,不知道找到鄧風來沒有,不知道出什么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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